夜幕很快降臨,周植是個自來熟的,一小時不到就熟悉了新宿舍的生活,此時正在和傅雲深在插科打諢,然而傅雲深並沒有搭理他。
時暮正坐在床上看著手機,付完學費,雜七雜八東西買完後,銀行卡餘額已所剩無幾,估計還能支撐三個月不到,時暮眉頭皺起,既然和家人斷絕了關係,就算餓死也不能再回去,除了上學和傅雲深拉近關係,她也要想辦法賺錢餬口。
原來的直播肯定是不能做了,一來電腦和各種直播工具太過費錢,二來時間和精力不太允許,想想也只能閒來去給人做家教,但是……錢來的太慢了。
她長呼口氣,心裡有些煩躁。
「深哥,暮哥,你們洗澡嗎?」
……洗澡。
時暮身體一僵,這才意識到自己有兩天沒有洗澡了,然而一想到房間裡可能有四個男鬼,她就不太淡定了。
「你先去洗吧。」傅雲深埋頭做著筆記,表情專注。
「那我先去啦~」
周植傻白甜一笑,當著兩人的面脫了身上襯衫和褲子,只留下一條四角底褲,時暮嘴角一抽,匆忙移開了視線。
她忍不住說:「周植,你能不能去浴室脫。」
「啊?」周植一愣,低頭看了眼胸肌,又看了看床上稱得上是嬌小的時暮,他眉頭一擰,目光逐漸同情,「暮哥,你放心,等過幾年,你也會和我一樣有胸肌的。」
「……」
不,就算是過上一百萬年她都不會有胸肌這玩意的。
看著時暮,周植不禁嘆了口氣,心裡愈發敬佩起時暮來,想她身嬌體弱的,竟然還能驅鬼,想來小時候是受了不少苦,等他以後有了好東西,肯定要和這兩人分享。
周植覺得自己的形象也高大上起來,嘴裡哼著歌,轉身進了浴室。
過了會兒後,他半開起房門:「暮哥,你能幫我取一條內褲嗎?我剛忘記拿了。」
……?
時暮手一抖,手機差點砸臉。
周植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妥,很快又說:「算了算了,我出來穿。」
咯吱。
浴室門開了。
周植赤身**,毫不掩飾的出現在了兩人眼前。
時暮倒吸口涼氣,倏地下瞪大了眼。
除了在GV里看過回歸本原的男人外,這是時暮第一次……在現實里看到光禿禿的男孩子。
時暮表示……有點刺激。
坐在書桌前的傅雲深斜睨她一眼,扯起掛在椅背上的T恤就丟了過去,「遮住點,難看。」
周植條件反射的接住T恤捂住襠部,等他看清那T恤是自己最喜歡的牌子貨後,表情頓時糾結:「這是我明天要穿的……」
傅雲深餘光瞥過:「你快點穿上衣服,難看。」
一連兩個難看讓周植立馬不樂意了,「男人那玩意能有多好看啊,大就行了,有本事你把你衣服脫了,我們比比誰好看?」
話鋒一轉:「暮哥,你說呢?」
「……」時暮不由夾緊了襠,並且用手摸了下自己最小碼的假丁丁。
「你快穿衣服。」傅雲深語氣已經變得不耐,周植努努嘴,不敢回嘴,踱步走了過來。
看著那愈來愈近的裸男,時暮倒吸口涼氣,急忙往旁邊退了退。
周植背過身子,正對時暮一個油亮發光的屁股,他踮起腳尖,從床上撈下了內褲,然後丟掉T恤,彎腰往腿上套。
時暮定定看著,表情格外震驚。
注意到這個畫面的傅雲深一聲哼笑,唇邊的弧度滿是促狹:「周植,你可要小心點時暮。」
「啊?」周植抬頭,一臉天真。
傅雲深眸光閃爍,「世風日下的。」
這麼深奧的意思,周植自然聽不太懂。
可是時暮懂了。
世風日下是《睡了上鋪的兄弟》那本漫畫書的內容,小受對一條新聞感慨世風日下,世道不公,沒成想小攻直接說「我是世風……」,然後就是一段不可描述。
不過……
傅雲深竟然背著她偷偷摸摸看了這本書!
沒想到他是這種大佬!
時暮捂臉:「傅雲深你別亂說話。」
傅雲深挑眉,適當轉移了話題:「你先去洗澡吧,我還要做這份練習冊。」
時暮支支吾吾:「我、我明天洗,你先去吧。」
她不確定那四隻鬼還在不在,不在最好,要是在,被看到可就麻煩了,保險起見,時暮決定多觀察幾天。
傅雲深臉色立馬沉下:「你從搬進來就沒有洗過澡,尤其你還……」
吃了他繼母。
想到周植還在,傅雲深打住,轉而道:「去洗。」
他神色執意,時暮癟癟嘴,放下手機,拿著換洗衣服不情不願進了浴室,想了想,又折出來,取了一道辟邪符貼在了門上。
正擦頭髮的周植眼神崇拜:「暮哥想的可真周到。」
傅雲深沒有說話。
進入浴室的時暮把四周檢查了個遍,確定沒有邪性的東西敢出來後,才放心的脫下了衣服。
她那個假丁丁戴了幾天,如今鬆開,覺得整個人都解放了。時暮先接了一盆水把假丁丁清洗乾淨,隨之放在浴室乾燥處晾曬。
水龍頭打開,沐浴在熱水下的時暮舒服的嘆息一聲。
鏡子裡,她看到自己還是蒼白瘦小的模樣,雖然連續喝了幾天牛奶,但個子並沒有長多少,時暮戳了戳平坦的胸,又看了看自己光滑的肌膚,表情若有所思。
過些天天氣變得愈發炎熱,體育課和平常都會換上運動衫,作為一個男孩子,時暮自然避不開打籃球踢足球這種活動,到時候她一脫衣服一抬手,別人看到她身上光光的,鐵定會追問。
這具身體天生毛髮淺,胳膊上和腿上連個毛孔都看不見,就連某處都算得上光滑,至於腋下那稀疏的腋毛……早就被原主刮乾淨了。
不行,其他地方不長毛可以找藉口糊弄過去,腋毛必須要留著,不然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傅雲深肯定會懷疑她的!!
連腋毛都不長的男孩子,怎麼配和大佬做兄弟!
洗完澡,時暮翻出刮鬍刀,裝模作樣在臉上劃拉了兩下。
這款刮鬍刀聲音有些吵,她貼著門,特意讓外面那倆個人聽清楚了。
隨後,時暮重新穿戴上假丁丁,神清氣爽出了浴室。
周植趴在床上,一臉艷羨的看她:「暮哥,你都開始刮鬍子了呀?」
時暮撫摸著臉,神色驕傲:「沒辦法,發育的有些快。」
周植更加羨慕:「真好,我哥幾個都開始長鬍子了,就我不長。」
時暮安慰著他說:「放心放心,你以後會長出來的。」
她嘚瑟極了,就差沒直接在臉上寫「囂張」和「膨脹」這四個字。
此時傅雲深已做完了習題,他放下筆,微微活動了兩下關節,好看細長的眼眸錯落在時暮身上,唇角向上一揚,「時暮。」
時暮後背一僵,「干、幹嘛。」
「沒什麼。」他笑意深了深,「就是提醒你,下次去買個泡沫,那樣刮不扎臉。」
說完,傅雲深起身去了浴室。
「……」
這年頭男人刮鬍子,還要泡沫的???
時暮覺得自己還是對男人了解的太少了。
晚點熄燈後,剛搬進來的周植激動的怎麼也睡不著。
他在上鋪翻來滾去,發出的聲音擾的時暮和傅雲深都難以入睡。
傅雲深忍無可忍,抬腳踹了下上鋪床板,冷著聲兒:「別亂動。」
「我睡不著啊……」周植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和身旁空空的位置,心裡有些慫。
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翻身說;「你們知道415發生的那個事兒嗎?」
傅雲深沒說話,時暮倒是來了興致。
她睜開眼:「什麼事兒?」
得到人應和後,周植格外激動:「就是……原來住在這裡的四個人集體自殺,可邪乎呢?」
時暮一聽,也來了興致:「那你講講。」
周植壓低聲,一字一句慢悠悠道:「那是冬天,周六,學生們都回了家,只留下這四個高三畢業生在學校。等次日舍管老師查房時,看到415房門緊閉,她覺得不對,就強行開了門,結果你們知道他看到了什麼嗎?」
時暮努努嘴,配合的問:「看到了什麼?」
「屋子中間放著一個炭火盆,兩邊是酒杯,四個人躺在各自床上,和睡著一樣。他們啊……燒炭自殺了,你說說,邪乎不邪乎,自從這事兒發生後,學校再也不允許學生在休息天留校了。」
時暮閉上眼,要是以前,她肯定覺得這故事邪乎,可是現在……她巴不得那四個男鬼都過來,一個油炸,一個紅燒,一個冰鎮,一個乾鍋。
咕嚕。
不說了,開始餓了。
這吃鬼就像是嫖娼,第一次覺得噁心,完了又想著第二次。
「暮哥,深哥,你們都睡了嗎?」
良久沒有得到回話,周植鼓了下腮幫,拉起被子也閉上了眼。
聽著耳邊傳來的均勻呼吸,傅雲深翻了個身,了無睡意。
那四個人哪是什麼自殺。
冬天冷,趕上停電和暖氣故障,再想到馬上分別,幾人心裡都不好受起來,於是他們偷偷帶來一盆炭火和兩瓶干白,準備暖著身子就著小酒慶祝下畢業,沒想到幾人喝高,炭火又沒有完全滅掉,其中一個缺心眼的還關嚴了窗戶,就這樣,四個人在酒醉中全部悶死。
傅雲深剛住進來時,那四個人一直抱怨說,他們本來想慶祝離別,沒想到再也沒離過。
但是,傅雲深並不準備把這件事告訴上面那個傻子。
他想不通的事,自從時暮來後,那四個鬼都神奇般的消失了……
作者有話要說:四個男鬼:談笑風生間打出GG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