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瀾清腰背筆挺地坐在沙發上，讀完這一封信，字裡行間的真摯觸動了他，心底翻湧出一股酸酸的澀意。
她如他所願放下兩個人之間的糾葛，他並沒有那種輕鬆的感覺，反而心裡空空蕩蕩，缺失了一塊，透著悵然。
林桂芳餓著肚子從房間走出來，腳步停下來。
她看向角落裡，顧瀾清坐在陰影里，屋子裡暖色的光，似乎加重他身上的暗影。他手裡拿著一張十行紙，一直維持著進屋時坐在沙發上的姿勢。
「哥……」林桂芳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顧瀾清，擔憂地走到他身邊：「出了什麼事情嗎？」
顧瀾清動了一下，肢體有些僵硬，修長的手指將信摺疊起來，放回信封里。
「沒事。」他的嗓音沙啞，側頭看向林桂芳，眼睛有些乾澀，他摘下眼鏡：「你怎麼沒睡覺？」
林桂芳看著他向來清透的眼睛，今日透著紅血絲，仿佛百種滋味揉碎在眼底，她突然意識過來了。
他在工作上一向順風順水，似乎沒有邁不過的坎兒。
唯一不順心的大概就是感情了。
她五味雜陳道：「哥，事情憋在心裡，會把人給憋壞。你有啥話，可以跟我說，說不定我能給你支招。」
顧瀾清看著她眼底的關切，扯動唇角：「你自己的事情都理不清，不給我拖後腿，我已經是燒高香了。」
林桂芳不服氣地瞪他一眼：「你這是侮辱人！」
顧瀾清抬手揉一揉她的腦袋：「很晚了，快點睡。」
林桂芳還想說什麼。
顧瀾清不緊不慢地說：「你明天要去江蜜那兒吃早飯。」
「……」
半晌，她吐出一個字。
「哦。」
她心裡對顧瀾清不滿，這人太悶騷，啥事都一個人憋在心裡。她回房的時候，因為帶著情緒，腳上的脫鞋噠噠噠作響。
可到底心疼自家哥哥，腳步一轉，去了廚房，猜想這種時候他應該沒胃口，倒了一杯熱水給他。
「哥，你早點睡。」
「嗯。」
林桂芳打著哈欠進房，忘了出來找吃的事情，記掛著顧瀾清的事情。
*
江蜜躺在床上，明明覺得事情塵埃落地，可心底總是有點不安。
「蕭厲，你說顧表哥幫我們，會不會讓喬文柏報復啊？」江蜜愁眉苦臉:「我們不該把他拖下水。」
蕭厲正在給孩子換紙尿褲:「只能見招拆招了。」
好像只能這樣了，江蜜看著兩個孩子睜著眼睛，忍不住趴在他們身邊，想到經常半夜醒來看見蕭厲盯著孩子看。
「妹妹比哥哥要乖一點。」江蜜的手指輕輕撫摸孩子軟嫩的臉蛋:「哥哥現在有點愛哭，不過你一抱就不哭了，好像更喜歡你一點。」
蕭厲正好在給蕭予安換紙尿片，拿著濕毛巾擦乾淨他的小屁屁，聽到江蜜的話，垂眼看一眼小傢伙。
小傢伙哼哼兩聲，蕭厲的手掌托著他的屁股，將紙尿片墊在下面:「兩個都很喜歡我。」
小傢伙屁股扭一扭，蹦出一個屁，蕭厲的手見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