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蜜臉色冷下來,國營飯店這是打算跟她競爭。
果然,經理和劉芬、項正年從商鋪出來。
劉芬和項正年看到江蜜,臉上臊得慌。
項正年不太自在地問:「經理,我們之前的地段也很好,沒必要搬遷到這兒來。四季飯店的生意很好,我們不占任何優勢。」
劉芬也不好意思地說:「是啊,太折騰了。」
經理不以為意:「大家一起做生意,想在哪裡開店,就上哪裡開店,有啥不好意思?四季飯店生意是好,在南縣食品行業很拔尖,我們有啥好怕的?
咱們飯店是國營性的,遍布全國各地,在食品行業占據絕對強勢的地位,只是管理理念出現問題,整改一下,不就得了?」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刻意看向江蜜,沒有控制聲量:「沒有對手就沒有動力,咱們飯店比不過私營飯店,是因為沒有競爭力。現在有了競爭,咱們就得崛起了。」
劉芬和項正年抿緊嘴,覺得經理這話是在挑釁江蜜。 ✿
「噗嗤」一聲,江蜜發出笑聲,像是聽到一個笑話。
經理被江蜜嘲諷的笑給刺激到,臉色不由變得鐵青。
他低聲說:「我搬到這裡是有目的,四季飯店能做好,有他們的優點。我們把他們的優點學過來,再超越他們,生意想不火都很難。」
萬德飯店是南縣第一家私營飯店,生意雖然火爆,但是從來都避開國營飯店的鋒芒,不去搶國營飯店的利益。
這幾年反正是落在國營飯店的生意,萬德飯店從來不染指。
江蜜才開了兩個月,走後門拿到招待外賓的資格,觸犯他們的利益。
龔憲章明顯是向著他們,以後縣裡有啥好事,全都會落在四季飯店頭上,哪有國營飯店的份兒?
江蜜不長眼,想跟國營飯店打擂台,他接招就是了。
經理看著江蜜,一字一句說:「做生意就是各憑本事。」
難道只有她江蜜關係硬?
「各憑下流手段嗎?」江蜜冷眼看向經理,諷笑道:「你知道陰溝里的老鼠,為啥人人喊打嗎?它們從來不會自己去努力,而是想著偷,想著不勞而獲,所以見不得人,白天只能躲起來,晚上才敢從陰溝里爬出來,一旦露出馬腳來,它鐵定是死路一條。」
經理被江蜜氣得半死,這個女人太牙尖嘴利了。
江蜜頭也不回地進飯店。
如果被惡狗纏上了,不強勢壓倒它,它會一直衝著人齜牙狂吠,死咬住不放。
最沒用的就是講道理和打口仗,因為它聽不懂人話。
恃強凌弱。
她細細一琢磨,經理那一句「各憑本事」,不是單指個人的能力,而是各種意義上的「各憑本事」。
國營飯店要跟四季飯店惡性競爭?
打價格戰?
從對方細微的舉動,基本上可以縱觀全局了。
國營飯店費盡心思搬到對面,恐怕不止是打價格戰,還有——打壓?
江蜜蹙眉,隱約覺得不止這麼簡單。
林淺淺憂心忡忡道:「蜜蜜,你剛才回懟他,心裡是痛快了,但是把人惹急了,就怕出陰招。」
「淺淺,他從挑釁我開始,壓根沒打算要和平相處。即便我忍氣吞聲,他該用啥手段對付我,還是會用啥手段,不會因為我伏低做小,就此放我一馬。反正兩家不能和平共處了,我為啥要憋屈?即便最後我胳膊擰不過大腿,至少我現在心裡痛快了。」
江蜜從國營飯店的人來四季飯店吃飯開始,隱約覺察到動了對方的蛋糕,恐怕不能善了。
林淺淺覺得江蜜說得很有道理,如果對方真的惡意競爭,那該咋辦?
江蜜也擔心這個問題,不知道想起什麼,她連忙去休息室,翻找出個體工商業戶臨時營業執照。
臨時執照只有三個月,當時跑下來的時候,單位說先拿著這張證開飯店,到時候再補一個執照。
她問過了曹耀宗,他當初開個體戶的時候,剛開始那一年挺艱難。跑上跑下,不知道跑了多少次,才跑到一個臨時執照,因為當時南縣還沒有具體政策。
由於是第一家食品個體戶,當時在縣城很轟動,又有政策扶持,他的飯店每天生意都不錯,有幾十上百塊一天。
糧食局給他開綠燈,批給他糧食和食油,不需要提供票。
菸酒批發部和副食店都保證給他供應,在大家支持下做起來了,然後換了大的場地。
江蜜沾了光,也得到糧食局的特批。
她心底不安,打算先把正式執照拿在手裡才放心。
收拾好東西,江蜜準備下樓,推開休息室的門,看見正準備推門的蕭厲。
男人幾天不回家,鬍子都長出來了,顯得更有男人味。
「今天休息?」江蜜看著男人站在暗處,光影打在他的眉骨處,眼窩深邃。她抬手摸一摸他的臉,心疼道:「瘦了,皮糙了。」
蕭厲眉頭一挑,這是嫌他老了
大掌握住她的手摁在下巴上,蹭一蹭。
江蜜癢得哈哈大笑:「混蛋,你放開我。」
男人非但沒有放,反而直接將她拉進他懷裡,整個人被他的氣息包圍住。
他的手臂摟住她的細腰,俯身含住她的嘴唇狠狠吮了一下。
江蜜唇瓣發麻,耳邊是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媳婦。」
江蜜輕輕地「嗯」了一聲,眼睛裡含著細碎的水光。幾天不見了,挺想念他的,這個吻勾出她對他的思念。
「媳婦。」
蕭厲又叫了一聲。
江蜜軟軟地應一聲,他很少叫她媳婦,尤其用那種低沉微啞的嗓音,在這安靜的氛圍里格外撩人。
「怎麼了?」江蜜疑惑地看向他,突然間地轉性,難道是想要零花錢?她問:「你……啊……」
蕭厲直接將江蜜扛進休息室。
江蜜阻止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一陣天旋地轉,被男人摔在小床上。
男人高大的身軀壓在她身上,嘴唇吻著她的耳朵,細碎的吻落在鎖骨處,反覆舔舐著她那顆紅色的痣。
她的這個地方格外敏‖感,雙手抓住他的肩膀,仰起了脖子。
「別……」江蜜氣息不穩地說:「我還要去辦個執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