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江蜜的廚藝也就這樣

  江二嫂抬手用袖子擦掉口水,伸長脖子看清江蜜揮著鍋鏟在下廚。

  她睜圓了眼睛:「這咋可能?」

  江蜜做的菜不可能這麼香!

  江三嫂吸一吸霸道的香辣味道,默默吞了口水,看著驚掉下巴的江二嫂,她啥也沒說地去廚房。

  江蜜雖然在家十指不沾陽春水,那也是她的命好,不僅公婆樂意寵,幾個哥哥也讓著,家裡的活都不讓她干。

  江二嫂喜歡計較,家裡地里的活都要干,江蜜在家裡躺著享清福,因此處處看不順眼。

  江三嫂沒這麼多心思,比起別人家會作妖的小姑子,江蜜挺不錯的。得了東西,會惦記幾個嫂子,人手都有一份。

  「小妹,你做的啥東西?太香了吧!」江三嫂一腳邁進廚房。

  廚房很寬敞,四四方方的雙眼土灶挨著窗戶的位置砌的,刷了一層厚厚的石灰,灶台旁邊有一個熱水罐,燒柴火的時候水會加熱。 ✺

  左邊靠牆的位置,一條切菜的大板桌,中間一張吃飯的方桌,右邊一個飯櫥。

  江三嫂走到灶台旁,湊近了,看見灶台邊一碗紅汪汪的辣子油,琢磨著剛才是熬辣子油的香味?

  沒等她琢磨出來,江蜜揭開蓋子,一股濃厚的肉香味隨著熱氣蒸騰而出,她肚子發出咕嚕嚕的響聲。

  「家裡來了很多人,準備的菜不夠,我先做一道簡單的蒜泥白肉,先讓爸和哥哥們下酒。」江蜜笑了起來,「三嫂,竹籮里有黃瓜,你可以先吃一根黃瓜,墊一墊肚子。」

  江三嫂面上臊得慌:「我不餓,就是菜太香了。」

  饞人。

  她看著鐵鍋一條五花肉在滾水裡煮,豬肥肉的顏色像雪一樣潔白,厚厚的豬皮晶瑩透亮,那股子鮮香味直往心裡鑽:「我能幫你干點啥事?」

  「你幫我去搗碎大蒜,千萬不要用刀切碎,搗碎的話,蒜的汁液從蒜肉里出來,它的香味能夠充分的散發出來。」江蜜原來想做紅燒肉,但是太費時間了。她將豬肉撈出來,用冷掉的白開水泡五花肉:「你等下準備一點白芝麻。」

  江三嫂一口應下來,立即去抓了一把白芝麻過來。

  江蜜耐心的炒香白芝麻,盛在碗裡,然後開始調蒜泥醬汁。

  江三嫂按照江蜜說的方法搗蒜,蒜香味的確比剁碎的辛香許多。

  「蜜蜜給你。」

  江蜜拿過來,往碗裡加了白芝麻、辣油、鹽、糖、醋,一點醬油,最後倒入涼白開,用筷子攪拌均勻。隨著她攪拌的動作,蒜香與芝麻香融合在一起。

  她把煮好的肉,拿出來切成薄片,一片片捲起來擺放在盤子裡,澆上了調好的蒜泥醬汁。濃香稠亮的汁液包裹在卷肉片周圍,在陽光下泛出瑩潤的油光。

  江三嫂看直了眼,沒想到一盤菜也能做的這麼好看,用力壓住自己想去拿筷子的右手。

  忽然,一塊肉遞到嘴邊。

  江三嫂詫異地看向江蜜。

  江蜜笑眯眯地說道:「你嘗一嘗,我第一次做,不知道味道咋樣。」

  江三嫂愣住了。

  江二嫂藏在人群後面,早就饞的不成樣了,看江蜜叫三弟媳嘗,她立馬從人群里擠進來,來到灶台前,等著江蜜喊她吃。

  江蜜是看三嫂饞的不行,又紅著臉沒好意思提。見三嫂呆愣的樣子,直接將肉塞她嘴裡去。

  江三嫂愣愣地含住肉,看見廚房門口站了不少人,全都隨著她吃肉的動作在吞口水。尤其是跟前的二嫂,臉色有竹筐里的黃瓜綠。

  她下意識抿唇,舌頭的味蕾接收到信號,第一個先感受到鮮辣香美的味道,隨後是濃郁的蒜泥味。她不由自主的咀嚼一下,豬肉片爽脆嫩滑,肥美的汁水溢出來。層層遞進的滋味,讓她捨不得一口吞下去,想細嚼慢品。

  鄉親們很久才吃一頓肉,瞧見肉本來就饞,尤其還這麼香,賣相這麼好看,他們眼都不眨地盯著江三嫂,看她慢慢咀嚼,心裡替她捉急,味道究竟啥樣兒?!

  有人恨不得衝過來替江蜜嘗味兒。

  終於,江三嫂表情變了!

  「小妹,你做的菜也太好吃了!」

  江三嫂眼睛亮晶晶的,興奮的臉都紅了。

  「那就好。」江蜜笑道:「你切兩盤黃瓜,再一起端上桌。」

  「好嘞!」江三嫂從竹籮揀兩根黃瓜,去大板桌去收拾。

  江二嫂看江蜜始終沒喊她嘗,心裡憋著一團火氣:「不就是水煮肉嗎?誰不會做了?這白肉再好吃能有炒著的肉好吃?炒肉不僅香,一口下去油津津的,能下好幾碗飯呢。」

  江蜜倒也不生氣,順手拿著一塊豬肉給她:「我也是現學現賣,手藝比不上二嫂。這裡還有一塊肉,你拿去炒著自己吃。」

  江二嫂搶過肉,對自己的廚藝很有信心,不信做出來的比江蜜差。

  多少人做的菜又香又好看,吃起來比豬食還難入口。

  「我做就我做,別給你糟蹋一塊好肉。」

  話是這麼說,江二嫂的眼睛不受控制瞟向那碗蒜泥白肉,香的讓她覺得就算吃下去是一坨屎,她也認了的感覺。

  江二嫂磨了磨牙,心裡咒罵了一句:誰稀罕吃江蜜做的菜?就算求著她吃,她也不會吃!

  她拉長一張苦瓜臉,拿著肉就去處理。

  江蜜沒把江二嫂放在心上,看著鄉親們的眼珠子黏在蒜泥白肉上。

  她今日下本錢做幾個大菜,心裡是有謀算的。

  到時候種大棚菜的話,搭棚子啥的一些活兒,需要鄉親們幫忙。他們肯定會饞這一口,會毫不猶豫的幫忙。

  江大嫂抱著臉盆進來:「蜜蜜,魚殺好了。」

  「辛苦大嫂了。」江蜜接過盆,拿起殺好的兩條草魚,掂了掂,每條都有一斤五兩左右。

  廚師有三個境界,第一個境界就是手上感覺心中秤。

  用手一抓知道原料的分量,試出原料的質感和新鮮度。

  江蜜拿刀在魚背兩側打一字刀,每一刀間隔一厘米左右,一直到脊骨,這樣能夠縮短烹飪的時間,還能夠方便魚肉充分的入汁入味。

  豬油下鍋到四成熱,她下薑末、蒜末爆香,倒了清水進去,沸騰後下調料。等薑末和蒜末的香味飄散出來,她撈掉了料渣渣,放入了草魚浸煮。

  江蜜看水再次沸騰:「大嫂,抽兩根柴出來,改小火煮。」

  江大嫂立即從灶膛里抽柴。

  大夥好奇的問:「旺火不是煮得更快嗎?」

  江蜜笑道:「火大了,水沸騰起泡太大會把魚肉沖碎,破壞賣相。小火的慢煮,魚不僅能入味,還能保證魚的賣相。」

  大夥一臉茫然,煮個魚居然這麼講究?

  江蜜在隔壁一口鍋炒料,往鍋里放了家裡自製的豆瓣醬,炒出了紅油,豆瓣的香味溢出來的時候,再下江母泡製的泡椒和泡姜粒,幾種料本身香味就濃郁,混合在一起經旺火一炒,瞬間激發出厚重的香氣。

  「滋啦」一聲,倒入清水,騰騰白菸捲著香味往鄉親們鼻子裡,嘴巴里鑽。

  真他娘的香!

  就算要掏錢買著吃,他們也十分樂意!!

  江蜜放好調料,然後倒水澱粉勾芡,湯汁變得紅亮濃稠,抓起一把小蔥花撒進去,快速用鍋鏟攪勻了,起鍋。

  江大嫂將兩條魚撈出來,分別擺在大盤子裡。

  江蜜舀一勺紅辣辣的醬料淋在魚身上,薄薄的一層覆蓋住整條魚,再撒上一把蔥花點綴。

  鄉親們看著鮮艷紅亮的魚,飽受著視覺上的衝擊。源源不斷散發出來的豆瓣與辣醬香,刺激著他們的嗅覺,舌尖不住的分泌出口水。

  不等江蜜吩咐,有人眼疾手快,搶著把兩盤魚端上桌。

  林母和林桂芳聞到鋪天蓋地往屋裡湧來的香味,早就坐不住了,想過去看一看,礙於身份只能幹坐著。

  江春生和江母、江建國幾兄弟,像有貓爪子在心裡死勁兒撓,凳子上長了刺,屁股磨來磨去,沒好意思丟下客人過去廚房看情況。

  等幾道菜一上桌,他們全都驚住了。

  這……這是他們閨女/妹妹煮的菜?

  林母與林桂芳對看一眼,全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一個信息:鄉親們沒把江蜜廚藝誇大!她們留下來蹭吃蹭喝,賺大發了!

  江二嫂端著一盤青辣椒炒肉進來,看見大家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自信滿滿的表情僵硬住。

  「砰」地將碗往桌子上一擱,眼風掃過豆瓣魚,下意識反應吞咽了口水,臉色更難看了,硬邦邦的說道:「小妹咋把魚放水裡煮?這魚得炸成金黃色,又香又脆的,才好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