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三界平衡
天族，天君裴言站在雲台前，親眼看到天罰斬劃破長空後，忙轉身向天宮內走去。
裴言扭動了殿中的一盞琉璃燈後，憑空出現了一座宮殿，裴言向宮殿內走去後，宮殿又消失在原地。
裴言穿過長廊，畢恭畢敬地朝著上方的王座行禮，「尊主，江與川已在易長樂懷中消亡。」裴言頓了頓，繼續道：「父親和心儀之人，均在易長樂面前消亡，她現下應該痛不欲生。」
王座這才翻轉過來，王座上坐著的是一位身穿紫衣，整張臉被半是鬼祟半是神袛的面具所覆蓋的生靈，他難辨雌雄地開口：「那易長樂的娘親星桃爾現下在何處？」
「正在天族的密室內關押，我已運用輝石將星桃爾的氣息全部隔絕，即便是天罰也追查不到她。」
面具人嗤笑道：「將星桃爾好好看管，只有她才能給易長樂致命一擊，讓易長樂陷入絕望之境後，你我的大計才能成。」
「是，尊主，我定會將星桃爾好好看管。」裴言承諾道。
……
江與川消散後，易長樂沒有哭喊，只是一直保持著江與川仍在她懷中的姿勢坐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神渙散，任憑池亦如何呼喚，也沒有任何反應，直到江纖凝和坤寧出現。
「長樂。」江纖凝看到面前呆滯的易長樂，輕輕呼喚道。
易長樂這才有了反應，緩緩起立，走到江纖凝面前，懇求道：「纖凝姨姨，你那麼厲害，能不能救救與川，便是用我的命去換他的命，也成。」
江纖凝搖頭：「長樂，我沒有辦法。」
易長樂突然雙膝下跪，「纖凝姨姨，我這輩子從未跪過任何人，我求求你，救救與川吧，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江纖凝將易長樂扶起來，「長樂，我是川兒的母親，若是可以，我也願意用我的命去換他的命，可我沒有辦法。」
「對不起，纖凝姨姨，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我害死了與川，都是我的錯。」易長樂再也忍不住，淚水從眼眶中流出。
江纖凝摟過易長樂，「不是你的錯，長樂，這是川兒自己的選擇，從他和你回青丘起，我和他爹，便知道他此去九死一生，大概率是再也回不來了。」
「他都知道？」易長樂一連退後了幾步，她覺得她全身都被冰凍住了，連血液也不在流淌。
「長樂，想來你對與川這麼重要，他也是和你說過玄武族與生俱有的預知功能的，可他還有一事瞞著你。」江纖凝頓了頓，接著道：「他啟蒙時，預知到了你的未來，所以你每次身處險境時，他也都能提前預知。」
「你本十五萬歲時，會被天族太子裴恩澤斬於劍下，可你逆天改命，提前消除了混沌之氣，卻也打破了三界的平衡。」
「三界天地萬物生生不息，講究的是一個平衡，只有平衡了，才能循環，才能做到生生不息，我們神獸六族雖超脫於三界之外，卻生活在這三界之中，之所以能生生不息，便是因為要守護六個洪荒之氣的封印。」
「守護洪荒之氣的封印，是我們生來的使命，也是我們得以生存的依據，我們過於強大，生來便是上仙，只用躺著，就能修煉，莫說升為上神時，三界最苦的情劫不用渡，便是連尋常的雷劫，我們也從未受過。」
「我們的強大，是這三界之中，唯一不平衡的存在，若是我們沒了使命，便會遭到扼殺，川兒預知到你回到青丘後，會遇見天罰，就算他能帶你逃過這一次，可未來還會有無數次，他便決定跟著你回青丘。」
「川兒本不知道天罰的事，是預知到你會被天罰所殺後，才知道天罰的存在，我和他說了天罰同三界的平衡一事後，他知道了九尾狐族會滅亡，可他護不住九尾狐族，就算他拼盡全力，他能做的也只有護住你。」
「川兒是玄武族少族長，也是看管先天靈氣封印的繼承人，六大神獸王脈一代相傳，天罰親手斬殺了川兒，自然也就破壞了三界的平衡，那天罰必回受到反噬，川兒自然也就能救下你。」
「所以，與川他，從一開始就決定了用自己的命，換我的命嗎？」易長樂心中卻早已經有了問題的答案。
「是，既然混沌之氣已除，先天靈氣的封印又沒有看管的繼承人，你身為神獸王脈，便是最好的繼承人，為了三界的平衡，你的危險已除。」江纖凝解釋道。
「既然纖凝姨姨你知道天罰的存在，那我爹爹他，應該也知道吧？」
江纖凝猶豫了一下，才回答道：「盡安他知道，六大神獸的族長一直世代相傳這個秘密。」
一旁的坤寧沉聲道：「長樂，你爹爹他之所以沒有將天罰的事告訴你，是因為命運無法改變，九尾狐會滅族，你也會身隕，不論早晚都會發生，你爹爹他不想你過早承受這一切。」
易長樂此時終於明白了易盡安身隕前，就算渾身劇痛難忍，也強撐著要她一定答應，不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感到內疚的原因了。
「為什麼？他們都要騙我，為什麼！」易長樂跌落在地，聲嘶力竭地哭喊道。
「他們都是為了保護你，長樂。」江纖凝頓了頓，接著道：「這一切我本不應該告訴你，可是川兒畢竟是我的孩子，我也存了些私心，想讓他心愛的女子，知道他曾為她做過的事，而不是就這樣死去。」
「更何況，長樂，你只有知道真相之後，才能真正放下，去過屬於自己的日子。」
易長樂只是搖頭，「天罰說得對，我爹爹，我的族人，江與川皆是因我而死，我又怎麼能放得下，若是沒有我，他們都還能活蹦亂跳地活著，五萬年後身死，也能在歷史的長河中，被後人稱頌，而不是像現在默默無聞的死去。」
「長樂，你是九尾狐族的少族長，你該知道我們的族民一向就不在乎那些虛無縹緲地名聲，他們若是知道，他們的少族長曾經為了改變他們的命運，而付出一切過，就夠了，他們死而無憾。」池亦說完，突然倒了下去。
易長樂慌張地爬向池亦，「池亦叔叔，九尾狐族就剩我和你了，你不要死，我求求你了。」
易長樂又看向江纖凝，「纖凝姨姨，你救救他。」
江纖凝朝池亦體內施去一道法力，過了片刻之後，朝易長樂搖搖頭。
池亦看到這一幕，朝易長樂笑笑，「長樂，撐到現在我已盡了全力，就像我說的，九尾狐族的每個族民，包括我，都因為有你這個少族長而感到驕傲，我們死而無憾。」
易長樂眼看著池亦消散，突然運起法力，離開了青丘。
江纖凝欲要去追，卻被坤寧攔住，「她一下子失去了太多，讓她自己靜靜吧。」
江纖凝看著易長樂離去的方向，一瞬間淚眼婆娑，「川兒和長樂的命，實在太苦了。」
坤寧將江纖凝摟入懷中，安慰道：「纖凝，我們更要珍惜眼前人。」
「坤寧，答應我，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騙我。」
「好。」
在江纖凝看不到的地方，坤寧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天族的方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