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提起天族和精靈族,鴻蒙紫氣的臉上透出一股狠厲,易長樂的眸子亮了亮,適時地開口提議道:「鴻蒙紫氣,既然天族和精靈族背叛了你,不如索性等福星城的事了之後,將精靈族和天族的掌權者一併處置了,也省的他們總是跳腳。」
聞言,鴻蒙紫氣挑了挑眉,有些好笑地看向易長樂,問道:「易長樂,你面上看著倒是真誠,可難不成你當我是個傻的,聽不出來你想空手套白狼嗎?」
易長樂嘟了嘟嘴,恭維道:「鴻蒙紫氣,你當然不是個傻的,但你法力高,身手好,解決天族和精靈族中的那兩個麻煩,對你來說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鴻蒙紫氣點點頭,承認道:「你這話說得倒是不錯。」易長樂的恭維,讓鴻蒙紫氣有些暗自得意,鬆口道:「將天族和精靈族那兩個麻煩一併解決了,也不是也行。」
易長樂面上一喜,卻聽鴻蒙紫氣又問道:「只是,若是要將精靈族女王和天族的那個裴言都殺了,他們留下的那堆爛攤子,要由誰去接管?」
「找接班人還不簡單,天族的裴恩澤,精靈族的樹牧,依我看,都是不錯的人選。」易長樂提議道。
「樹牧?」鴻蒙紫氣在記憶中搜尋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了能對得上號的面容,確認道:「可是那個罵我是豬妖的小子?」
易長樂忍住笑意,道:「正是他。」
得到答案,鴻蒙紫氣眉眼間多了絲意外之色,「易長樂,你會說裴恩澤,我倒是想到了,可你說樹牧,我還真沒有想到,我原以為你會說……會說……」鴻蒙紫氣原就不怎麼將精靈族的人放在心上,現下一時間更是忘了他們的名字。
「你以為我會說樹里或是樹一?」易長樂笑著提醒道。
「對對對,是他兩,他兩無論誰瞧著,都比那樹牧要穩重一些,更能擔得起大任,也更適合當掌權者。」
易長樂笑笑,道:「若真要比較起來,只怕精靈族的那群繼承人中,誰都比樹牧要穩重,可他們的野心,卻也都不亞於如今的精靈族女王,若是推他們上位,只怕他們會重蹈精靈族女王的覆轍。」
「所以你選樹牧,是因為他沒有野心?」鴻蒙紫氣有些懷疑,「易長樂,人間有句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據我所知,你和樹牧接觸的時間不長,你又怎麼能確定他的野心,就比他的兄弟姐妹們少呢?」
「我不能確定。」易長樂頓了頓,補充道:「何況即便我現在能確定,也難保他日後不會改變,人心,一向是這世上最難琢磨的東西。」
鴻蒙紫氣皺了皺眉頭,不解道:「既不能確定,那為何選他?」
「精靈族的所有繼承者中,我看他最順眼罷了。」易長樂一臉地風輕雲淡,「而且,就算日後他變了,哦對了,不止他,還有裴恩澤,若是他們都變了,便再像解決裴言和精靈女王那樣,解決掉他們,扶持新的繼承者上位,不久行了。」
易長樂滿臉的風輕雲淡,讓鴻蒙紫氣之前的追問,對比之下都成了瞎操心,鴻蒙紫氣撇了撇嘴,卻不得不承認易長樂說得十分有道理,「既能將他們扶上位,自然也能將他們拉下馬,易長樂,你倒是豁達。」
「只是,有一點,你還是算錯了。」鴻蒙紫氣提醒道。
「什麼?」
「精靈族女王我會出手解決,可裴言,卻不一定需要我出手。」鴻蒙紫氣頓了頓,接著道:「裴恩澤早存了弒父的心,比起我親自動手,我倒是更想看看,裴恩澤能做到什麼地步。」
「弒父的心?」易長樂瞪大了眼睛,「白夢語曾和我提到過裴言和裴恩澤之間的嫌隙,可我沒想到,裴言竟將裴恩澤逼到如此地步,讓他生出了弒父之心。」
易長樂和鴻蒙紫氣說到這兒,開天突然冷哼一聲,帶著些睥睨道:「當初裴家先祖便是殺出了一條血路才得以登上高台,如今他的子孫,父子之間反目成仇,倒也不算奇怪。」
「殺出一條血路?可史書中,只提過諸神草。」易長樂不解道:「裴家便是因為得到三株諸神草,才穩坐天族天君之位的。」
「三界之中除了神獸,剩下的那些,哪族不是得勝者立於高台,台下血流成河的,至於我方才說的血路,不過是登上了高台的人擁有了權利,便將這些過往抹去,再用文字將自己的形象,樹立得光鮮亮麗罷了。」開天解釋道。
易長樂心中明白開天說得是實話,只是面上仍有些發愣,畢竟過往的秘辛,她還是第一次知道。
「這些事都已經過去億萬年,不提也罷。」鴻蒙紫氣擺擺手,道:「被你們這麼接連打岔,我差點忘了說正事。」
鴻蒙紫氣換上一副正經的神色,「雖然我今晚探查了福星城一番,除了輝石之外什麼都沒發現,不過我想到了如何知曉福星城隱晦的法子。」
「什麼法子?」易長樂和開天一齊好奇地看向鴻蒙紫氣。
「美男計。」鴻蒙紫氣說完,視線落在了開天身上。
開天被鴻蒙紫氣盯得頭皮發麻,再加上鴻蒙紫氣口中的「美男計」,開天心中隱隱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小聲地問道:「鴻蒙紫氣,你口中的美男計,是何意?」
鴻蒙紫氣沒有正面回答,只問道:「既說明了是美男計,那自然是由男子去使,你們覺得如今我們這房中,有幾個男子?」
「一個。」
「二個。」
聽到與自己不同的答案,易長樂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開天,「我們這房裡,哪裡來的兩個男子?」
開天低下頭,避開易長樂向自己投來的眼神,「我們這房裡一共三人,一個老婆婆,剩下的兩個,都是老婆婆的孫兒,自然有兩個男子。」
「方才還嚷嚷著只有我們三人時,不許我叫你孫兒,這會兒,倒是迫不及待地承認是我孫兒了?」鴻蒙紫氣眼中含笑的打趣著開天。
開天依舊低著頭,嘴硬道:「反正我們這房中,就是有兩個男子,易長樂,如今你既然是男子的裝扮,那美男計,你也是使得的。」
聞言,易長樂與鴻蒙紫氣對視一眼,見到鴻蒙紫氣眼中的笑意,當即心中瞭然了許多,不緊不慢地開口道:「開天,你說得不錯,我如今確實是男子的裝扮,既然我們已經進了福星城,若非要我獻身去使美男子,我咬咬牙,這身也不是不能獻。」
易長樂的話才落,開天驚喜地抬頭,「易長樂,你說得可是真的?你真願意獻身?」
「自然是真的,若梔意姑娘看上的是弟弟我,那為了揭穿福星城的真面目,為了救三界眾生於苦難,弟弟我一定奮不顧身。」易長樂看著開天如釋重負的面色,眼中閃過一抹狡黠,隨後攤開手,擺出一副苦惱的模樣,道:「可惜,梔意姑娘看上的不是我,而是哥哥你。」
易長樂拍了拍開天的肩膀,道:「看來,這個身,還是得哥哥去獻,哥哥你果真是天選救世之人。」
「你胡說什麼呢!」開天甩開易長樂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急忙否認道:「什麼天選救世之人,你別把我捧得那麼高,我沒你說得那麼偉大,況且我和那梔意話都沒說上兩句,她又怎麼會看上我?」
「話都沒說上兩句?」鴻蒙紫氣擺出一副長者的架勢,不贊同道:「可依祖母看來,天兒你和梔意姑娘說得話可不少呢。」
見鴻蒙紫氣故意擺出一副長者的架勢,開天有些無語地看了她一眼,卻顧不上說什麼,如今將她們讓自己去使美男計的念頭打消最重要,大聲地據理力爭道:「我和梔意就說了那麼兩句,更何況,梔意送我們回房前,還在擔心易長樂能不能睡個好覺,她這麼關心易長樂,這不是對易長樂一見鍾情是什麼?」
「哥哥,梔意姑娘之所以關心我能不能睡個好覺,似乎是在擔心,若我睡不著的話,便會吵到與我同房的你,這樣細細想來,她表面上雖在關心我,可實則是透過我在關心你,所以若是她對我們中有人一見鍾情的話,那個人一定是你。」易長樂一點點分析道。
「長兒說得不錯,依祖母看來,那梔意姑娘對你,確實是與眾不同。」鴻蒙紫氣嘆了口氣,淚眼婆娑道:「天兒,你如今歲數也不小了,祖母更是老了,尋常人家活到了祖母這個年紀,誰不是兒孫滿堂,抱著重孫子,可祖母,還沒享過這樣的齊人之福呢。」
「乖天兒,早日給祖母找個孫媳婦,三年抱兩,讓祖母早日享到齊人之福,才是孝順之舉啊。」說完,鴻蒙紫氣還裝模作樣的用衣袖擦了擦眼角,將為孫子著想的慈祥祖母一角,扮演的可謂是淋漓盡致。
見到鴻蒙紫氣的這一系列舉動,開天只有一個感覺:無語他媽給無語開門,無語到家了。
「行了,鴻蒙紫氣,眼淚都沒有,你到底在裝模作樣的擦什麼?還說什麼三年抱兩?」開天直接氣笑了,「依我說,你要是真想感受什麼齊人之福,就去凡間隨便找個人嫁了,橫豎你活得久,是個老不死的,別說重孫子了,重重重孫子,再多多少個重的孫子,你也能抱到。」
「我倒是想享齊人之福,可我是神獸之體,實在是有些難孕育生命,不如你這個現成的孫子來得實在。」鴻蒙紫氣小聲地反駁。
「你!」開天被鴻蒙紫氣氣得臉都漲紅了許多,「鴻蒙紫氣,你真當我是好欺負的不成!」
「方才不是說得好好的,怎麼現在又吵起來了呢。」見事態快要不收控制,易長樂連忙出聲做起了和事佬。易長樂朝著鴻蒙紫氣使了使眼神,責備道:「鴻蒙紫氣,你也真是的,開天去對梔意使美男計,是為了三界眾生獻身,既是為了三界眾生,便也算是為了我們,我們做他的後盾都來不及,又怎好惹他生氣呢?」
「是我錯了。」鴻蒙紫氣態度很好的承認了錯誤,「開天,對不起,你為了三界獻身,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又怎麼能逗趣你,惹你生氣呢?是我錯了。」
「等等。」聽易長樂和鴻蒙紫氣這一來一回地對話,就快要將自己繞進去,開天阻止道:「什麼為了三界獻身,我還沒答應呢!」
「揭秘福星城,是我們扳倒雲安最關鍵的一步,開天,你難道不想為開司報仇嗎?」易長樂拿出了開司這個殺手鐧。
聽到開司的名字,開天沉默了一會兒,鬆口道:「若是搬出開司,那我好像就不得不答應了。」開天頓了頓,補充道:「不過,我只是答應你們對梔意使美男計,並沒有答應要獻身。」說完,開天默默裹緊了衣裳。
見狀,鴻蒙紫氣不解道:「獻不獻身的,你都活這麼久了,還在乎這點小事?」
「小事?」開天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質問道:「你覺得這是小事?」
三界一向是民風開放,情愛之事一般講究的都是一個情到深處自然濃,並沒將古時的陋習遺傳下來,所以開天的獻身,在鴻蒙紫氣眼中自然只是個小事,見開天這麼質問自己,鴻蒙紫氣愣了愣,反問道:「這難道不是個小事嗎?」
「這自然不是個小事!」開天一臉地堅定,將衣裳裹得更緊了些,「我是個守男德的人。」
「守男德?」鴻蒙紫氣疑惑道:「我也沒聽說你有哪個相好的,你為誰守男德啊?」
一旁的易長樂也一臉八卦地看著開天。
被鴻蒙紫氣和易長樂這麼盯著,開天多了絲不自在,「自然是為了……」開天正說著,眼前突然閃過一個人臉,本想看清這個人臉,可這個人臉只是一閃而過,快到根本看不清。
因著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開天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