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隨著話音落下,一道籠罩在黑袍中的身影,緩緩從天而降,黑袍人落在易長樂和開天面前後,沉聲道:「易長樂,不知你是否還記得東方譽?」
東方譽?」易長樂皺起眉頭,滿臉戒備地朝黑袍人問道:「你是誰?為何會知道東方譽?」
聞言,黑袍人厲聲提醒道:「易長樂,是我先問你的,而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見開天擋在易長樂身前,隨時準備戰鬥的樣子,黑袍人話鋒一轉,語氣中多了些輕快之意,道:「不過依照你的反應來看,你還記得東方譽。」
「我是記得。」易長樂承認道:「可按理說,這三界中知道東方譽的只應該有兩個人,我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現在輪到你了,你到底是誰?」
黑袍人攤開手,在易長樂面前轉了一圈,全方位地展示了自己的衣著打扮後,笑道:「我是誰應該很好辨認,這三界中,除了天罰,應該不會有人再做此打扮了。」
天罰雖在易長樂面前轉了一圈,卻始終遮蓋著自己的容顏,易長樂往天罰的方向邁進一步,問道:「我想知道的是,除卻天罰這個身份,你到底是誰?」
「在你成為天罰之前,是曾經在三界生活過,還是來自其他小世界?」易長樂的聲音中帶了絲難以察覺的哭意。
天罰笑了笑,「長樂,我就知道,若我說出東方譽,就一定瞞不過你,可我還是想試試。」天罰說完,將一直戴著的帷帽摘了下來,一張陌生又有幾分熟悉之感的俊美臉龐出現在了易長樂面前。
望著這張有幾分熟悉卻又陌生的面容,易長樂的淚水不可控制地從眼中湧出,哽咽道:「佛檀,真的是你嗎?」
佛檀伸手,溫柔地將易長樂臉上的淚珠抹去,道:「是我,我回來了,長樂。」
得到肯定地答案,易長樂一時之間淚流滿面,「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在佛檀出現之前,先是化蛇隕落,滅世變成了開天,後又是池亦昏迷不醒,易盡安境界跌落到上仙,易長樂不是不難過,只是一直強撐著,直到現在,看著因自己消散的佛檀,又重新生龍活虎的出現在自己眼前,易長樂的淚水決堤,好似這些日子以來積攢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得到了宣洩。
佛檀和開天給了易長樂發泄情緒的空間,靜悄悄地站在一旁,兩人十分有默契的連句安慰的話都沒說,任由易長樂宣洩著情緒。
不知過了多久,易長樂終於停止了哭泣,擦乾眼淚,伸手對著佛檀道:「歡迎你回來。」
佛檀握住易長樂伸到自己面前的手,發自內心地笑道:「好久不見,易長樂。」
易長樂比劃了下佛檀比自己高出一截的頭頂,笑道:「小檀,你長高了,臉也長開了,我差點都沒認出你來。」
「那是當然,我如今可是天罰了,不再是從前那個小屁孩了。」佛檀對著易長樂眨了眨眼,打趣道:「若我還和從前一樣高,可有損天罰的形象了。」
看著對自己眨眼的佛檀,易長樂愣了愣,仿佛那個調皮搗蛋的東方譽又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趁易長樂晃神的間隙,在一旁等了許久的開天,趁機插嘴道:「天罰,哦,不,佛檀,照這麼說,你當初幫我隱藏住出世的光芒,不是因為崇拜我,而是因為崇拜易長樂?」
聽到開天的問題,佛檀勾了勾嘴角,「叫我東方譽吧,做佛檀的日子太苦,天罰又太無情,還是做東方譽的好。」
「行,東方譽。」開天答應道。
「至於幫你隱藏住出世的光芒,當然不是因為崇拜你,不過也不能說是因為崇拜長樂。」東方譽頓了頓,解釋道:「想幫長樂是一個原因,可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你們想做的事我也想做。」
東方譽一臉認真道:「我和你們的想法一樣,沒有人生來就該被犧牲,鴻蒙紫氣是,曾經的我也是。」
「小譽,你這話的意思是?」東方譽和開天之間的對話,易長樂聽了進去,既然佛檀想做東方譽,那易長樂第一時間給東方譽換了稱呼。
聽到易長樂對自己的稱呼,東方譽瞭然地笑笑,解釋道:「我是三界的天罰,保護三界是我的職責,鴻蒙紫氣和開司之間的恩怨,我也有了了解,三界眾生不該成為他們恩怨的犧牲品,再加上……」
東方譽頓了頓,望向遠方道:「我方才已經說過了,沒有人生來就該被犧牲,所以無論是想要為害三界的鴻蒙紫氣,還是汪洋深處那個一直操縱所有人命運的人,我都會和你們一起抵抗。」
「好啊,若是你能和我還有易長樂站在一邊,那我們的勝算就大了些,至少鴻蒙紫氣,我們不足為懼了。」開天興奮道。
「我不能貿然對鴻蒙紫氣出手。」東方譽嘆了口氣,解釋道:「我身為天罰,理應保護三界,鴻蒙紫氣雖想要為害三界,可迄今為止,她從未親自對三界下過手,她也算三界的一員,所以在她沒有親手為害三界之前,我不能對她出手。」
「況且,鴻蒙紫氣這億萬年來已經將倒生樹上的法術融會貫通,連我,也不一定是她的對手。」
「就連你也不是她的對手嗎?」開天驚嘆道:「她如今竟然這麼厲害。」
原本輕鬆的氣氛,在知道鴻蒙紫氣的法力高深莫測之後,一瞬間沉重了下來。
見狀,易長樂開口朝東方譽問道:「小譽,你為何會成為三界的天罰?三千大千世界中,每個小世界都有天罰,而但凡天罰者,對自己守護的小世界,都要秉公辦理,保持無情,所以天罰不能守護自己出生的小世界,可你,出自三界,又為何會稱為守護三界的天罰?」
「嚴格意義上來說,我不算是出生於三界。」東方譽望向開天,道:「我和你一樣,出生於開司創世前的那片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