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隨心而動,便是值得

  待和尚完全消失之後,原本底部還有些黑色雜質的白玉瓶,突然閃過一陣金光,金光刺眼,易長樂和陵苕都伸手擋住了眼睛。

  金光消失之後,白玉瓶變得通體雪白,底部的黑色雜質也均已消失不見。

  陵苕從易長樂手中拿過白玉瓶,用手心正對著白玉瓶瓶口,將白玉瓶翻轉之後,陵苕移開白玉瓶,緩緩張開了手掌。

  一顆白色珍珠模樣的珠子,正靜靜地躺在陵苕手心中。

  「師父,這是什麼?」易長樂覺得陵苕手中的珠子絕不會僅僅是一顆珍珠這麼簡單。

  「這便是傳說中的舍利。」陵苕解釋道。

  「舍利?」易長樂語氣中難掩吃驚,「我以為那是傳說中的東西,沒想到這世上竟真有舍利。」

  陵苕望著手中的舍利出了神,沒有任何回應。

  易長樂提醒道:「師父?」

  陵苕這才回了神,「我也許久未見過這舍利了,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一次。」

  說完,陵苕態度恭敬地將手中的舍利放回白玉瓶中,才轉頭向易長樂解釋道:「這位佛……這和尚的功德已經圓滿,他走後,才能留下舍利。」

  陵苕將手中的白玉瓶遞給易長樂,道:「拿著吧,小樂子,既然是你遇到的這和尚,也舍利也算是你的一次機遇。」

  易長樂卻拒絕道:「師父,我不要。」

  「不要。」陵苕挑了挑眉,「小樂子,你可知有了這舍利,這三界內無論多厲害的邪祟,都不能近你分毫,就算是從前鼎盛時期的滅世,也接不了你一招。」

  「之前不知道,不過現在知道了。」易長樂的態度依舊堅定,「可我還是不要,再說師父,我不是已經有了你給我的紫蓮印了,足夠了。」易長樂說著讓自己額間的紫蓮印顯現了出來。

  「你懂什麼,這紫蓮和舍利比,根本不值一提。」陵苕面上多了幾分無奈。

  「只要對邪祟來說,有威懾力,對我來說就足夠了。」易長樂笑了笑,「我想請師父幫我一個忙,將這舍利,送回它該去的地方去。」

  「該去的地方?」陵苕恍然大悟道:「小樂子,你的意思是想讓我將這舍利送到西天?」

  易長樂頷首,「沒錯,師父,我不管他是人間的普通和尚還是西天的佛祖,他既然幫三界渡了一劫,就不應該這樣孤零零地走。」

  「可青龍族乃是神獸,若是將青龍族曾經做過的事曾經昭告三界,那三界必會動盪,又礙著滅世,所以,我無法將他所做之善舉昭告三界。」

  「將他送回西天,是我唯一能做的。」易長樂神情堅定,「還請師父你幫我走這一遭。」

  陵苕看到易長樂眸中的堅定,將白玉瓶收好,接著拍了拍易長樂的肩膀,保證道:「小樂子,你放心,這舍利為師一定會替你送到西天。」

  「多謝師父。」易長樂鄭重地向陵苕道謝。

  陵苕看出易長樂的臉上有幾分難移掩飾地悲傷,扶著易長樂在圓桌前坐下,給易長樂倒了杯茶,安慰道:「小樂子,你也不必太難過,這是那和尚的選擇,他走時,面上也是帶了微笑的。」

  易長樂接過陵苕的茶,若有所思道:「師父,這和尚明知自己插手凡間的事,會消散於三界之中,他為何還要做?他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三界之人,可三界無人知曉,他這麼做值得嗎?」

  陵苕聞言,反問道:「那小樂子,你覺得這和尚所做之事值得嗎?」

  易長樂搖了搖頭,誠懇道:「我不知道。」

  陵苕嘆了口氣,伸手捏了捏易長樂的臉。

  陵苕此舉,引來了易長樂的不滿,抱怨道:「師父!我不是小孩了。」

  「可你在師父心中,永遠是小孩。」陵苕神情真摯,「小樂子,從我在人間見你第一眼起,我就很奇怪,你明明不過一個三歲小童,眉眼之間卻總是存著幾分愁色。」

  「後來,我知你是九尾狐族少族長,自出生那日起,就背負起守護三界的重任。」

  「遇見你之後,你去雲海秘境,拿了佛心草之後,我便懂了,你是想除掉混沌之氣,放九尾狐族一個自由。」

  「我雖懂了你的目的,可師父我啊,雖說是開司創世後的第一朵蓮花,比你多活了些歲月,可若是論起法力來,還不如你的父親,在混沌之氣這件事上,幫不上你什麼忙。」

  「卻沒想到,再有你消息時,是九尾狐族全族覆滅,獨留一個你。」

  「九尾狐族覆滅之後,我也曾動用三界所有人脈去尋你,可卻始終找不到一絲你的消息,我雖和你相處的時間不長,可我也了解你,之所以找不到你,自是因為你不想任何人去尋你。」

  「再後來,你到逍遙城尋我,彼時九尾狐族覆滅已久,你的眉眼之間愁容依舊,我也能理解。」

  陵苕看易長樂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小樂子,我知你渡過了些很苦的時日,可如今,九尾狐族已復生,混沌之氣也已不復存在,你的眉眼之間,為何還是有愁容呢?」

  「小樂子,你究竟在擔心什麼?」

  「師父,你莫不是看錯了,我現在幸福得很,眉眼之間又怎會有愁容?」論裝傻充愣,易長樂從來都是一把好手。

  易長樂的脾氣性子,陵苕自然了解,看著她裝傻充愣的樣子,陵苕嘆了口氣,「罷了,不想說就不說了,只是……」陵苕伸手敲了敲易長樂的腦袋。

  易長樂揉了揉自己被陵苕敲打的腦袋,撒嬌道:「師父~」

  面對易長樂的撒嬌,陵苕只回應了兩個字,「值得。」

  「什麼?」易長樂顯然沒有明白陵苕的意思。

  「方才你不是問我,和尚所做之事值得嗎?我的回答是值得。」陵苕看著因自己答案陷入沉思的易長樂,接著道:「小樂子,這世上其實本沒有什麼值不值得之事。」

  「師父,你的意思是?」易長樂疑惑道。

  「隨心而動,便是值得。」陵苕說完,憐愛地摸了摸易長樂的頭,「小樂子,我去西天送舍利了。」說完,陵苕消失在了易長樂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