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和尚的過去

  面對易長樂的質問,和尚面上仍舊波瀾不驚,堅持著自己一開始的說法,「施主,我真的只是個普通的凡人。」和尚頓了頓,承認道:「至於施主方才所說的,不錯,滅世確實從未消除過我身上的怨氣。」

  和尚嘆了口氣,「施主之所以看不到我身上的怨氣,不過是因為我從未生出過怨氣罷了。」

  「從未生出過怨氣?」易長樂不可置信道:「無緣無故被青龍族用來修煉秘法而死,死後多年無法入輪迴,你竟從未生出過怨氣?」

  「施主,我是個出家人,再者說,若我沒有被用來修煉秘法,就得是三界中其他的生靈被用來修煉秘法,我能替其他生靈受這一遭,應該開心才是,又怎會生出怨氣。」和尚的語氣,讓人覺得他說得只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和尚的解釋,讓易長樂由衷得生出了幾分敬意,對著和尚時,語氣間也多了幾分尊重,「既然您不願說出您的身份,那我也不勉強,只是,您明明沒有生出怨氣,又為何要故意為難滅世?」

  「施主覺得我是在故意為難滅世?」和尚對易長樂反問道。

  易長樂沒有回答,不過一臉為難的表情已經給出了答案。

  和尚笑了笑,「都說九尾狐族是三界之中最聰明的,可我看施主身為九尾狐族王脈,好像沒有傳說中那麼聰明。」

  「您知道我的身份?」易長樂吃驚道。

  「施主的容貌舉世無雙,又能讓上古水獸俯首稱臣,同時來自青丘,這樣都猜不出施主的身份,我又怎麼能是個有些見識的凡人呢?」和尚幽默地解釋。

  「您說得是,是我大驚小怪了。」易長樂頓了頓,對著和尚懇求道:「至於滅世的事,還請您明示。」

  「施主真想知道?」和尚的語氣中多了幾分嚴肅。

  「想,當初是我從青龍族手上將滅世搶過來的,否則如今恐怕滅世還在幫著青龍族王脈修煉秘法。」易長樂語氣真摯,「我同滅世相處的這段歲月之中,我知他本性不壞,只是受了蒙蔽,他在我心中也早不是一件神器,而是朋友的存在,我不會做有害於他的事,也不希望其他人傷害他,所以我懇求您能將真相告訴我。」

  聽完易長樂的話後,和尚明白地點頭,「施主,我可以將我為何讓滅世留在魔族的真想告訴你,只是你得答應我一切事。」

  「什麼事?」

  「待一切結束之後,不要將真相告訴滅世。」

  「好。」

  「那施主,先聽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和尚沉默了會兒,回憶道:「第一個被滅世劃破喉嚨,帶著絕望死去的生靈,是我。」

  ……

  原來,當初第一批被抓到青龍族,用來修煉秘法的生靈中就有和尚,當時滅世的業務還沒有那麼熟練,不能一出扇,就將這批生靈的喉嚨全部割破,只能一個生靈一個生靈地割。

  無緣無故地被抓到青龍族的密室之中,所有生靈都很害怕,看著顫抖們的生靈,青龍族王脈的祖先突生了惡趣味,想看這些生靈內鬥,便承諾如果他們從中選出一個生靈來赴死,就放過其他生靈。

  沒等生靈們抉擇,和尚就主動地站出來,要做那個赴死的人。

  和尚站出來的速度很快,青龍族祖先沒有如願看到自己預想之中的內鬥很是失望,直接吩咐滅世殺了和尚,和尚被割破喉嚨後,就算看到自己的血源源不斷地往外流,臉上卻一直帶著笑,他以為自己的犧牲可以換密室內剩下的生靈一個生路。

  看著和尚的喉嚨被割破,其餘的生靈們縮做一團,期待地看向青龍族的祖先,希望他可以依照承諾放了他們。

  「別著急,我馬上就放了你們。」青龍族祖先承諾,卻在下一刻吩咐滅世將其他生靈的喉嚨一個個割破。

  和尚看著倒下的生靈們,臉上的笑瞬間消失,自己的犧牲並沒有換來其他生靈的活路,和尚最終帶著絕望死去。

  易長樂聽到這兒,用力地拍了拍房內的木桌,憤怒道:「這青龍族的真不是個東西!」

  「施主不用生氣,萬事有因必有果,青龍族做了這麼多壞事,他們日後自然會有報應。」和尚安慰道。

  和尚的安慰仿佛有魔力,易長樂一聽和尚的話,情緒就冷靜了下來,贊同道:「您說得是,那後來,又發生了什麼?」

  「後來我雖身死,卻沒有入輪迴,魂魄反倒進到了滅世扇內。」和尚邊說著邊轉動了手中纏繞著的佛珠。

  原來,被滅世割破喉嚨的生靈們死後,靈魂都會被困在滅世扇內,他們的記憶會永遠定格在他們死時的那一天,痛苦而又絕望,所以被困在扇內的時間越久,這些魂魄的怨氣就會越大。

  「那您為何沒有怨氣?」易長樂疑惑道:「您是第一個死於滅世扇下的,被困在扇內的時間也是最長的,按理說,您的怨氣應該是最深的。」

  「出家人以慈悲為懷,所以儘管我死時絕望,我也不會滋生怨氣。」和尚的笑透著一股慈悲,「施主,我沒有怨恨。」

  「就連用您的絕望來修煉秘法,明明答應了您卻還是將剩下的生靈殺害的青龍族祖先,您也未曾怨恨過嗎?」易長樂試探道。

  和尚搖了搖頭,「沒有,施主,我從未怨恨過任何人,自然也包括青龍族祖先。」

  得到和尚明確的回答,易長樂卻疑惑了,她不明白和尚死得那麼慘,被困於扇內這麼長的歲月,日日受折磨,怎麼會連一絲怨氣都未滋生。

  和尚看出了易長樂的疑惑,卻沒有點明,這些東西是需要自己去悟的,便接著道:「施主準備好了嗎?接下來,就到滅世的部分了。」

  易長樂聞言收回自己的思緒,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和尚接下來的話。

  「施主可知,滅世幫瓶中生靈消除怨氣時,並未將他真實的身份坦誠?」和尚對易長樂問道。

  「我知道。」易長樂皺了皺眉頭,「我雖不贊同他的做法,不過也能理解,若是他將真實身份向瓶中生靈坦誠,他們對滅世難免心存芥蒂,後續消除起怨氣來,難免難上加難。」

  「可施主想過沒有,他對瓶中的生靈心存愧疚,卻又隱瞞自己的身份,日後會滋生心魔?」和尚停下了轉動佛珠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