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彥才回來幾天,就要去通州記錄案子,只有三天休息時間。
去通州不可能每天回家,得準備行李和換洗衣服等用品。
他去了莫家,一是當面給岳父賠禮道歉,也讓岳父幫他分析下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因為他不在京里這段時間有誰要頂替他的職位。
二是要接回妻子,以後家裡還要靠妻子打理。
莫元季聽了女婿說的事吃一驚,怎麼突然降職了?
前一陣和吳郎中喝茶沒聽他說起,難道是上面哪個人物安排一位員外郎?
何文彥先說了自己猜想,莫元季說道:「這麼突然,或許會是,就等看之後誰當員外郎。」
以前何文彥公務上有什麼事也會來找岳父,翁婿倆商議一番。
莫元季不希望女婿被降職,畢竟是外孫們的父親,如果連品級都保不住,女婿還有哪點能讓人看得起?
莫元季又安慰女婿,又真心實意地交代:「沒準是個好事,也有官員下放地方上一兩年,後面回京不僅官復原職,還會升級。只要你好好做事,認真做事,不要怕辛苦,做出成績來,畢竟你還是吏部的人,真要有人針對你,能讓你留在吏部?隨便找個偏遠地方打發了,你能不去?」
這麼一說何文彥沒有之前的沮喪,也對,他從主事升到員外郎,就是去了地方上核對官員維修河壩諸項事宜後,回京升到從五品。
莫元季繼續說道:「吳郎中已經對你網開一面,讓你去通州,是栽培你,你可別讓吳郎中失望。」
何文彥這會信心百倍,又請教岳父,這會的翁婿倆恢復到從前一樣。
莫老太太給女兒交代:「以後你也別什麼都順著他,有事回娘家,以前你就是什麼都不給娘家說,女婿才不顧忌。」
莫晨曦微微靠著母親,「是,我知道了,以前不是怕給娘家添麻煩嘛。」
「這叫什麼添麻煩,娘家就是給出嫁女撐腰的,靜宜將來出嫁了,你恨不得她回來事事給你說你才能放心。」
莫老太太又小聲說道:「不行,你讓個姨娘跟過去伺候女婿,每天來回也不是個事,有人伺候也免得他往回跑。」
莫晨曦也是這麼打算,最後何文彥去通州一年都別回來。
她跟著何文彥回家,發現他和進莫家表情不一樣,來的時候垂頭喪氣,這會容光散發。
父親給他吃了神丹妙藥?
還是給他打了雞血?
回到家,何文彥給妻子賠禮道歉,又說以後辛苦妻子料理家務,照顧兒女。
莫晨曦客氣說是。
何文彥沒聽到妻子說什麼都是她應該做的話,有些失望。
現在深刻體會到妻子對他的疏離。
他心裡想,等他好好做事,回京後升職,妻子還會對他溫柔相待的。
莫晨曦要是知道他這麼想,會說你就是升到正三品,我也不稀罕。
何文梁知道大哥降職被打發到通州,吃一驚。
想法跟何文彥之前的一樣。
因為他剛回來還沒去做事就被降職,所有人都會想著是因為有人要頂他的位置。
何文彥又說了和岳父的談話,何文梁對莫家父親敬佩,就這樣了還為大哥考慮,給他出謀劃策。
「大哥以後有事多和莫叔商量,莫叔比我們有經驗,多聽聽他的沒錯。」
何文彥知道三弟是隱晦說他找跳大神的沒給莫家說,他自我反省了,覺得自己像鬼上身,著急忙慌地去找跳大神的,給自己兄弟都沒說。
「我也不知怎麼回事,就像被鬼押著去似的,是我糊塗,以後不會如此。」
何文梁難得聽大哥自我認錯,就是認錯,還得找個藉口,被鬼押著,反正大哥本身就沒錯。
「我不在家,麻煩三弟多照應,這次我打算常住通州,估計一個月回來一次,家裡就靠三弟了。」
這個不用大哥交代,何文梁也會做到。
他問道:「汕橋怎麼安排?」
何文彥說道:「我已經拜託個朋友,明天帶他去東林書院,要是考上了,以後住書院,你時不時去看看他,要是沒考上,讓他繼續住前院,回頭我再想辦法另找個私塾。」
何汕橋就是何文彥從祖宅帶回來的何家祖父的親孫子,他跟著堂伯來京,本身有些拘謹,好在他一人住在前院,沒人打攪。
可是,認親之後住下後,除了下人給他送飯,沒人搭理他。
他以為何家所有人知道他是誰,他和何家的兒女是同一個曾祖父。
後面發生的事讓他驚呆。
那天那麼大動靜他不可能聽不到,一開始不知咋回事,後面堂伯的岳母過來哭鬧,之後他出去在人群里聽街坊們議論。
聽明白了。
堂伯送蔣老夫人回鄉並不是要修墳,是鬧騰事被打發回去。
堂伯家以前全靠岳父家幫襯,蔣老夫人折騰兒媳大病一場,還有個攪事二姑子。
難怪他一進何家就覺得奇奇怪怪,還以為是因為他來的緣故。
何家沒人搭理他,是沒顧得上。
何汕橋先是鬆口氣,畢竟寄人籬下,不願意討人嫌。
第二天早上何文彥準備帶何汕橋去書院,還沒出門,就見二姐急匆匆進來。
「大哥,怎麼回事?我聽說二哥找人跳大神。」
何文彥不悅,讓何汕橋在外面等他。
「聽風就是雨,和你沒關,少回娘家。」
何氏更是不悅,「什麼叫和我沒關?你知不知道婆家人都笑話我,大嫂娘家如今買了三個鋪子要開酒樓,大哥不知道巴著大嫂,找什麼跳大神的?這不是得罪莫家嗎?莫家來人鬧事,丟的是大哥的人。」
她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何文彥又約了朋友著急走,聽她這麼說,氣不打一處來。
「你大嫂娘家開鋪子關你什麼事?用得著你教我做事?」
何氏理直氣壯道:「以後我帶婆婆去吃飯也有面子,回頭叫幾個菜回來也是給我長臉。大哥怎麼就不替我考慮考慮,得罪莫家有什麼好處?以後你請同僚去吃飯不用花銀子。」
何文彥拿岳家的錢是不得已,讓他沒臉沒皮帶人去吃飯不付銀子,他從來沒這麼想過。
「我告訴你,那是莫家的,不是何家的,你要是和以前一樣,如今母親不在這,我可不會慣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