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狀告騙婚

  何文梁對大哥無語,大哥就是那種就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不是大哥對母親的胡鬧容忍,從沒正面說出一二三,只會讓大嫂容忍。

  大哥以為大嫂嫁進何家一輩子就是何家的人,如今大嫂要和離,大哥才知道,原來大嫂可以離開何家。

  何文梁當然不希望大哥大嫂和離,希望大哥以後能重視大嫂,不再只是單方面讓大嫂容忍。

  可是,怎麼送母親回老家祖宅,他沒主意。

  兄弟倆犯愁。

  何文彥對三弟說道:「要不你去莫家求求情,我岳父對你一向稱讚,靜宜她娘對你像親弟弟。你去求情,沒準莫家能原諒咱娘一回。」

  何文梁一下愣住,忽地站起來。

  「大哥到現在還沒搞清楚莫家是要你的態度嗎?我去了算怎麼回事?大嫂把我當親弟弟,那是大嫂心善,是因為我是大哥的兄弟。」

  何文梁呼呼喘粗氣,不是他不幫大哥,這叫什麼事?又不是他和大嫂過日子,莫家能看在他面上不計較母親和大哥?

  大哥到現在還想兩頭不得罪,兩頭做好人。

  氣得他直接走了,不管了。

  大嫂真要和離,也是大哥活該。

  何文彥蔫蔫。

  過去兩天了,他還沒敢張口給母親提,說我送你回祖宅住著。

  靜宜她娘也沒回來,那就是說他不送母親走,靜宜她娘就不回來,或者回來提和離。

  何文彥都想,他不管了,莫氏不願回來,就住莫家算了。

  可是這個家哪能沒有主母操持?

  母親又問他要銀子,說哪家夫人要過壽,她要準備禮物。

  何文彥頭都大了。

  第三天,蔣老舅爺來了,來了就問蔣老夫人,人什麼時候過門。

  蔣老夫人黑著臉說道:「莫氏不同意,說要納二房她就和離,文彥也不同意,說要納二房他辭官回家。」

  蔣老舅爺說道:「姐就被晚輩拿捏住了?文彥是不是傻?這不是為他著想嗎?他怎麼不知好歹呢?」

  蔣老夫人知道前兩天莫家夫妻過來,她躲在屋裡不露面。

  之前想著兒子會同意,莫氏沒話好說。

  可是兒子不同意,她又想騙著兒媳答應,莫家又能如何?

  現在兒子斬釘截鐵地不願意,兒媳又生氣回娘家了。

  蔣老夫人只能作罷,不能真逼的兒子辭官。自己生的兒子自己知道,兒子要是執拗起來,她打滾也不好使。

  她見弟弟拿話激她,也沒受激,拿出銀票,「這些給你,你給陶家說聲抱歉,就說兒媳娘家是蠻橫人家,死活不同意人進門。」

  蔣老舅爺接過銀票走了,第二天又來了。

  蔣老夫人說道:「怎麼了?人家說什麼了?」

  蔣老舅爺跪地大哭,「大姐,你可害了弟弟,我可是聽了大姐的話才四處物色,親事不成,人家不接禮物,就要進何家門。

  「大姐,我可是貼了二十兩買的禮物,人家扔出去了,要去衙門狀告何家騙婚。我好說歹說,才說通,讓我拿出一千兩才善罷甘休。

  「大姐,我哪有一千兩,我就是賣房子賣田地也沒一千兩呀。」

  蔣老夫人懵了,她這輩子都沒見過一千兩銀子。

  「你是不是收了人家銀子?」

  蔣老舅爺自己爬起來坐下,「我只是收了人家一點禮物,哪敢收這麼一大筆錢?我是讀書人,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他心虛,裝著擦眼淚,不敢看大姐。

  其實他收了陶家一筆銀子,他那不爭氣的長子打著何家的名字,借了一筆銀子,說要和衛所做生意,穩賺不賠的買賣。

  如今親事不成,雖然陶家沒說要給他的銀子,可兒子借的銀子要還,他們蔣家還要在平丘縣過日子,不想得罪陶家。

  經商的人家,不是那麼好惹的。

  蔣老舅爺忍痛想把收的銀子還給陶家,可是兒子借的銀子他花光了,自己的也花了一半。

  他們都想著以後有陶家,隨時都會有銀子,花錢大手大腳起來,就等著陶家女進何家後,他都準備把私塾關了,回家當太爺。

  沒錢還陶家,只能問大姐要,誰讓大姐托他找人,不是大姐,他也不會花陶家的銀子。

  其實他和兒子加起來拿陶家的沒有這麼多,不是想趁此機會多要一點嗎?

  蔣老夫人氣得擰手帕,「一千兩銀子?這不是敲詐嗎?不行,你去報官!一個商家,竟然敢敲詐朝廷官員,非得報官治他們罪。」

  蔣老舅爺哭喪著臉說道:「不能報官,要是報官陶家非說外甥騙婚怎麼辦?那天陶家可是進了何家門,周圍有人看見,我還和隔壁的打了招呼。」

  蔣老夫人這會怕了,要是陶家告兒子騙婚,兒子這輩子就完了,何家也完了。

  「要不讓文彥去一趟平丘縣,我不相信當著文彥的面,他們還敢說報官。」

  蔣老舅爺說道:「外甥是什麼人?去見陶家給他們臉了。大姐,人家只是不服氣,說的好好的親事,人都上門了,說不成就不成?人家也要面子的,要一千兩隻是出出氣,還用得著外甥出面?」

  蔣老夫人咬牙道:「要錢我可沒有。」

  蔣老舅爺壓低聲音說道:「外甥媳婦不是不同意嗎?那就該她出,要不她就讓人進門。莫家不想讓女兒受委屈,就該拿出銀子。外甥要是被人告了,他莫家就有臉?」

  蔣老夫人想來想去也想不出辦法,只能先讓兄弟回去,她想辦法讓莫氏出這筆銀子。

  就像兄弟說的,莫氏不同意人進門,她就該拿出銀子,她沒有,莫家有。

  蔣老夫人給兒子說了,何文彥一聽,第一想法就是舅舅欺騙母親,沒準舅舅花了陶家的錢,沒錢退給人家,跑來要銀子。

  一個商家,四處經營,能讓女兒去官家當二房的,也不是什麼有品格的人家。

  就算舅舅收了對方的錢,這種人也不會要回來。

  他們可不想為了錢得罪人,只能是舅舅用什麼藉口借了別人一大筆銀子,現在沒錢還。

  什麼騙婚報官只不過舅舅用來欺騙母親的藉口。

  何文彥剛想說他去平丘縣會會敢告朝廷官員的無賴商家,一下想到要送母親回老家用什麼藉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