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姐好像有心事。」沈丘打斷了她的思緒,關心地問道。
「嗯,我在想我先生,他出差了,最近卻聯繫不上。」陳婉秋點點頭,對沈家人,她一向不太設防。
沈丘若有所思,「我聽伯伯說了,或許蘇先生只是一時忙不開。」
「大概吧。」陳婉秋想到丈夫,心裡就亂的很。
「來杯紅酒嗎?人常說一醉解千愁,或許喝點酒能讓你心裡舒暢一些。」沈丘主動提議道。
陳婉秋剛要點頭答應,腦海中就響起了蘇銘的大叫,【我的媽呀,你還要喝酒?這麼大一頭大灰狼坐在你身邊,你居然還敢喝酒,我爸只是失蹤了,不是死了啊,你要和這個臭男人發生了什麼,咱家可就要家庭破裂了。】
這一句話,讓陳婉秋瞬間打起了精神。
她重新審視了一番沈丘。
對方年輕、帥氣,紳士 ,論家世能力也絲毫不輸給秉臻,而她已經三十多歲,雖說和沈丘是平輩,但總歸沒將他看成同齡人,更不會猜到對方居然會對她這個「老女人」有想法。
但有了蘇銘的提醒,之前沈丘忽然出現解圍,「恰好」路過這家餐廳,自然地為她開車門……再到喝酒……
一件事可以是巧合,可巧合太多,那就是精妙的設計。
哦,原來是個情場老手。
這樣老道的男人,她年輕貌美時領教過不少,結了婚之後久不接觸,居然也變得這麼遲鈍了。
陳婉秋自嘲地笑了笑,抬起頭提醒沈丘,「沈先生,你開車,不適合喝酒。」
「沒關係,你喝一點也可以,一點點,不會醉的,但能讓人心情愉悅。」沈丘自然地勸道。
「我也不合適。」陳婉秋眼睛一眨不眨,淡然道。
沈丘怔了怔,這女人的眼神,似乎和之前完全不同了,只是簡單的對視,他就已經明白,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
真是奇怪,他明明隱藏得很好的。
蘇銘心裡急得不行,趕緊裝出一副很難受的樣子,不停地乾嘔,時不時地嚎兩聲。
【媽媽呀,你可千萬別上了這個小白臉的床,啊不,是別上了他的當,趕緊帶我去醫院吧,快走啊!】
陳婉秋正好藉此機會,匆匆地和沈丘告別。
沈丘坐在位子上,沒有糾纏,眼中神色卻頗為複雜。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問題?明明今天的一切他都設計得恰到好處。
剛剛那個服務員抱著一對毛絨公仔回來,面上的笑容在看到陳婉秋的身影消失之後,轉為了驚訝,她戰戰兢兢地看向沈丘,「沈先生,我哪裡說錯話了嗎?陳小姐她……」
「沒事。」沈丘低著頭,眼神從那對毛絨公仔上掃了一下。
那是一對最近很火的情侶毛絨公仔。
這頓飯沒吃成,可惜……
沈丘帶著沈凝薇回了家,沈明安正在打電話,神色不太好。
見到沈丘回來,沈明安掛了電話,語氣凝重,「我的人查到蘇秉臻的消息了。」
一旦蘇秉臻到了國際中心,沈丘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陳婉秋應該很快也能查到。」沈丘淡淡道。
「不好說。」沈明安望著他,話裡有話。
沈家雖然低調,但能量同樣不小,要不著痕跡地對某個特定的人隱瞞一條消息,不管那人是誰,拖三四個月不是問題。
氣氛一時間有些低沉,沈丘沒有說話。
三四個月的時間,拿下一般的女人或者少婦,倒是簡單。
但陳婉秋不是那麼簡單的人。
「你和婉秋相處得怎麼樣?」沈明安咳嗽一聲,隱晦地問道。
「不好說。」沈丘似笑非笑,拿剛才那話堵他。
沈明安一陣鬱悶,他這侄子也是個老狐狸,話從來不說死的。
「蘇秉臻的下落,我就當不知道。」沈明安被沈丘氣笑了,草草地道。
在陳婉秋自己查到蘇秉臻下落之前,就看沈丘自己有多少本事了。
「爺爺!你太過分了!」沈凝薇忽然沖了進來,氣沖沖地大喊道,「你有小銘爸爸的下落了居然不告訴陳阿姨!難道你想讓小銘以後都沒有爸爸嗎?」
「凝薇,你誤會了,爺爺不是那意思。」沈明安趕緊解釋。
「 你伯伯想讓小銘弟弟換個爸爸呢。」沈丘颳了一下沈凝薇的鼻子,在一旁拱火。
沈凝薇在家裡本就是個公主脾氣,當場就爆炸了,「什麼!爺爺你太壞了!你要讓小銘弟弟換個爸爸!那我以後就不認你當我爺爺了!」
沈丘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在一旁看好戲。
小丫頭這一頓胡攪蠻纏,沈明安沒一會就急得額頭上都是汗,苦不堪言地給陳婉秋打了電話。
天大地大,誰也沒有他乖孫孫的笑臉大。
沈明安索性直接賣陳婉秋一個人情。
陳婉秋收到消息,也是開心不已,立即收拾東西,帶著人就要去沈明安查到那個小村子。
那是國際中心外的一個小村莊,比帝都都要落後數百倍,陳婉秋也不知道蘇秉臻為什麼會去那裡,但她一心只想趕緊找到丈夫,第二天就帶著小銘一起出發了。
可她好不容易到了村子,拿著蘇秉臻的照片詢問站在村口嗑瓜子的婦人。
「請問你們有沒有見過這個男人啊?」
幾個婦人伸長了脖子仔細看了一圈,才七嘴八舌地道,「這不是那個大老闆嗎?誒呦,你要找他,那可來遲了,他不久前跟著他媳婦一起走了。」
「什麼!」陳婉秋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道。
「可不是嘛,他那婆娘前面長得有這麼大,腚圓得跟西瓜似的,小臉嫩得都能掐出水來,俺閨女說了,城裡的大老闆就喜歡這種女娃。」
「就是就是,他倆肯定是夫妻倆。」
「那也說不準,沒準是外面包的,不然能到咱這山窩窩裡貓著?肯定家裡住著個母老虎,哈哈哈。」
婦人們閒言碎語了一陣,才回過神來問陳婉秋,「姑娘,你是他什麼人啊?找他是要幹什麼啊?」
陳婉秋咬牙切齒,蹦出幾個字來,「我是他老婆,家裡那個母老虎。」
婦人們:……
蘇銘坐在車上,聽完了婦人們的話,默默地咬破了自己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