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黑黢黢的屋子裡,樂宣被一把推倒在地。
之前看起來還有幾分和善的中年男人此刻就好像變了個人一般,但是樂宣並不理解他這種行為。
男人走上了前來,一把奪過了他手裡的捲軸。
「這是什麼東西……」男人一邊說著一邊將捲軸打開來看。
見此,樂宣便開口說道:「那個是我的……」
「你的?小精靈,你還沒看清楚現在自己的處境嗎?」中年男人挑了挑眉,那捲軸展開之後是一幅畫,畫中是一棵繫著紅綢的大樹,「想不到你身上還有這樣好的東西,這幅畫應該能賣不少錢吧!」
男人一邊說著,一邊將畫收進了自己的芥子囊中,而看到這些的樂宣立刻站了起來:「我就只剩下這幅畫了,這畫不能給你,我還要靠它去一歸道……」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男人又再次推了出去。
「我管你要用它做什麼,給我老實在這裡待著,敢鬧騰的話信不信我打死你!」中年男人說完之後便轉身走了出去,同時將房門給鎖上了。 ✤
樂宣還未曾明白這人言行的意思,下一刻背後便傳來了窸窸窣窣的動靜。
他被嚇了一跳,這才注意到小黑屋裡的空氣中有十分難聞的味道。
當樂宣轉過了身,突然看到了在角落裡蜷縮著的幾個渾身是傷的獸人。
樂宣還從未見過獸人,只將他們當做了長相有些奇怪的人族,問道:「請問,你們也是要去中境的嗎?」
話音落下,這些獸人面面相覷。
有膽大些的獸人開口問他道:「你不是獸人,怎麼也會被這些人給抓住?」
「什麼是獸人,我是跟著那個人族過來的,我要去中境,他說可以帶我一同過去。」樂宣笑道,忽然有些失落:「只是我的畫被他給拿走了,沒有畫我便找不到佑靈樹了,得要回來才是。」
聽到這些話後,獸人們一致以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著他,最後還是有一人好心開口道:「你是拿不回畫來的,他們都是惡人,估計明天你的畫就被賣到不知什麼人手中了,還有,你現在最擔心的問題不應該是畫,這些人都是專門做販賣我們獸人的生意的,他說會帶你去中境,是要將你和我們一同賣到中境去。」
「賣到中境去?」樂宣仍舊一臉的迷茫:「可是別人買我們做什麼?」
之前那回答他問題的獸人有些無奈地咽了咽口水,開口問道:「你們精靈族,不是一向都生活在這片大陸的東北方,從未出來過嗎,你是怎麼出來的?」
「我被困在迷陣中好多年才走出來的。」樂宣認真地說道。
聞言,獸人緩緩閉上了眼睛,已經不想再與他多說了:「那你真不該出來,這世道險惡,精靈族在這裡,生存不下去的。」
「我必須要出來的,我們精靈族就只剩下我一個了,我得帶著大家的希望找到佑靈樹,才能延續我們精靈族呢。」樂宣一本正經地說著,然而對面的人卻不再理會他了。
樂宣呆愣愣的。
清晨,段嬌嬌從沛城的客棧中醒來的時候,空空門的弟子們都早已離開了客棧,隨意地在沛城中遊玩了起來。
段嬌嬌推開了屋門,正好看到一個空空門的弟子在樓下吃著早飯,他抬頭看見了段嬌嬌,趕忙打招呼道:「段長老,您出來啦!」
段嬌嬌伸了個懶腰,然後問道:「人都跑到哪裡去了,怎麼就你一個?」
聞言,那弟子笑著說道:「大傢伙說好不容易能從空空門中出來一趟,都還沒玩盡興呢就要回去了,可得抓緊這最後的時間好好玩一玩啊!」
聽到這些,段嬌嬌也頗有些無奈地笑了:「真是拿你們沒辦法,既然這麼想玩,那就在沛城多待幾天吧,等你們玩盡興了再回去。」
「哇,」那弟子又驚又喜:「段長老真是太好了!」
有實力,有靠山,不端著架子,還願意帶他們這些新弟子的太上長老,誰會不愛呢?
段嬌嬌搖了搖自己的酒葫蘆,也走下了樓說道:「正好,我也嘗嘗這沛城的酒如何。」
聞言,那弟子趕忙將面前的飯菜一掃而光:「段長老,我跟著您去打酒!」
看到這弟子如此積極的模樣,段嬌嬌也有些哭笑不得。
打好了酒之後,段嬌嬌便帶著那弟子往回走,見他東張西望的模樣,便說道:「你若是想玩就去玩,不必在這裡陪著我。」
弟子眼睛一亮:「那段長老,我也出去玩了!」
「去吧。」段嬌嬌笑道。
這弟子也走了之後,段嬌嬌準備回去修煉,卻在路過一家字畫鋪的時候忍不住停下了腳步來。
進去之後,店小二熱情地迎了上來。
「客官想要看些什麼?」
段嬌嬌的目光往店裡看了一圈,都沒能找到什麼讓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於是便翻手掏出了自己閒暇時候寫的字來。
「你幫我看看,這幅字能賣多少銀錢?」
因為會收集這些不能幫助修行的東西的人大都是凡人,所以這些交易都是使用銀兩的。
而看到段嬌嬌的這幅字後,店小二的眼睛瞬間就亮了:「好絕的筆力,這足可以說是無價之寶了,不知出自哪位大師之手?」
段嬌嬌笑嘻嘻的沒有回答,而是又拿出了自家師尊的一幅字來,問那店小二道:「那你看看,這兩幅字哪個更勝一籌?」
這可將店小二給難住了,在他的眼中,這兩幅字都可以算得上無價的珍品了,而且還十分相似,這怎麼分得出來?
「您等等,我去請掌柜的來,他應當能夠看出來的。」
待掌柜仔細對比了一番兩幅字後,最後一本正經地說道:「不知為何,這兩幅字會給我一種錯覺,就好像是出自一人之手般,但還是有些細微的分別的,相較於這一幅的張揚大氣,這一幅字會稍顯內斂一些,但卻毫不遜色於前者,反而會讓人感到一種歷盡千帆的悠遠之意,這又何嘗不是另一種瀟灑和張揚?這幅要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