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併清濁，好一個合併清濁。」
中境，濯香園內，聽到這一消息後的柯摩皺緊了眉頭。
「他們也的確到了回歸正統的時候了，」盛璧在旁說道：「我們沒時間去管他們，也管不了了。」
「他們這一步回歸了正統，那下一步，怕是要向咱們尋仇了。」柯摩又道。
盛璧也不覺得驚訝：「所以這時候咱們才要好好恢復中境的元氣，這次墨道前往南境沒能勸那秋真人帶著破陣宗入住中境，只帶過來一位陣宗的長老和幾個不入流的弟子，這些人的實力啊，比咱們之前的陣法師可差遠了。」
「就算如此，中境也不能缺少陣法師，只可惜從前隨便都能找出一個九品陣法師來，現如今實力最強的也只是個八品，」柯摩皺著眉說道：「看來得好好扶持這一部分的力量了。」 ✰
「扶持？」盛璧看了過來：「你是如何想的？」
聞言，柯摩答道：「雖然這次從南境過來的陣法師們人數和實力都不夠，但咱們中境之前的那些陣法師也留下了許多的典籍和心得，將其整理好後交給孫越，讓他在中境開宗立派吧。」
「你覺得那孫越扛得起一宗之主的位置嗎？」盛璧的語氣中有幾分不屑：「此等反覆小人，若不是如今中境用得到他，我們是絕不該與他為伍的，今日他會為了利益背叛破陣宗，來日便會為了利益背叛中境。」
「非常時期用非常之人，他能不能擔起一宗之主的位置這並不重要，只要他聽話就可以，」柯摩說完之後，又緩緩道：「開設陣法宗門的事情，叫尹宗主多幫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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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趙隨心拿著一份名單過來：「這是執事堂那邊送來的，有意向成為你的入門弟子的名單，人還不少呢。」
段嬌嬌接過了名單，認真地看了起來。
趙隨心還在一旁說道：「你都已經化神了，還收那麼多弟子做什麼？」
「可沒有哪條規定說化神之後便不能再收弟子了，我能夠多指點一些弟子們的修行，他們往後也能為空空門多出一份力，而且如今我身上也沒了職位，忙忙碌碌的也只是你們這些小輩，」段嬌嬌一邊翻看著，一邊問道：「這是已經篩選過的名單了嗎？」
「沒有，」趙隨心搖搖頭：「就報名了這麼些人，都是些條件不錯的，大概那些普通的修士也不敢來報名吧，畢竟是太上長老收徒。」
「那這些人便全都收了吧。」段嬌嬌說完後，便將名冊扣上了。
趙隨心驚訝地睜大一雙眼睛：「你就不挑挑？」
「都差不多啊，還挑什麼？」
「行吧，」趙隨心說了這些之後，眼睛又是一亮，湊到了段嬌嬌跟前去：「師尊，我也就忙一陣子，再有幾年可就不用再忙了。」
聞言，段嬌嬌奇怪地看了他兩眼：「什麼叫不用再忙，你要去做什麼了？」
趙隨心提醒道：「你雖然是我師尊，可咱倆也只差了十六年。」
段嬌嬌臉上的表情更是奇怪：「怎麼，肖想為師？」
趙隨心忽然愣住了，倒不是因為段嬌嬌所說的這句話而感到尷尬，而是突然想到了長孫白。
小白比自己大幾歲，那他和師尊之間的年齡差自然更小了，難怪他會肖想師尊……
等等，他這是在想什麼啊！
「怎麼不說話了，」段嬌嬌見他呆愣愣的，悠然地喝了口酒：「你這樣可是要被逐出空空門的。」
趙隨心的嘴角抽了抽：「你可放心吧，我保准一輩子待在空空門裡！」
「嘁。」段嬌嬌輕嗤了一聲，緊接著又想起了他剛才說的話，便認真打量了幾番趙隨心：「你這小子，在出竅大圓滿的境界也許久了，看來這一回是準備突破化神了。」
好不容易才從段嬌嬌口中聽到了自己想聽的話，趙隨心立刻咧嘴一笑：「修為到了化神期，且對空空門做出過重大貢獻的人，便能夠成為太上長老，剛好我過兩年準備閉關突破，等進入化神，便也能成為太上長老，屆時像師尊這般閒下來了，也能收幾個弟子教導教導呢。」
「加油，好好干。」段嬌嬌不咸不淡地鼓勵道。
面對這樣的態度，趙隨心早已習慣，也懶得跟段嬌嬌計較，還很是樂呵地去蒼瀾宗找長孫白喝酒去了。
隔日，趕製的空空門弟子服率先送到了挽清秋和段嬌嬌的手中過目，晉幽也剛好在此。
看到那白色仙衣上的月白登雲紋，晉幽恍然失神，仿佛又看到了從前的空空門一般。
「空山曾說過，他願所有一心向道的修士最後都能達成心愿，登雲而飛升，於是他便獨創了這登雲紋，自三千多年前的那場災難過後，我一直期待著某天還能夠再看到這登雲紋，沒想到，在今日實現了。」
聽聞此話的段嬌嬌有些驚訝：「晉幽前輩曾見過空空門的開山祖師，這樣說來，您豈不是……」
豈不是快要有五萬歲了？！
果然，這擁有著神獸血脈的就是厲害。
段嬌嬌的心中又是一動，那師尊呢，師尊所在的挽氏家族，可是古神後裔啊！
晉幽順著段嬌嬌的話說了下去：「沒錯，從空空門建立之初，我便與空山結識了，說是結識，其實用不打不相識來形容才更妥帖些。」
回想起那段遙遠的記憶，晉幽的語氣都輕鬆了起來。
「晉幽前輩肯為了故友守護在空空門近五萬年之久，這番情誼，令人佩服。」挽清秋在旁說道。
「可是，」段嬌嬌又忽然說道：「若是飛升天界的話，晉幽前輩應當也早已與空山道人相見了吧。」
「人修的壽命有多久，我們的壽命比之更長，空山不得已飛升，他最放心不下的便是這空空門，既如此，那我便替他守著這裡，待來日天界相見，也不算辜負這段情誼。」晉幽只笑了笑說道。
而段嬌嬌卻怔愣了下來。
天界一天，人間一年，於晉幽來說這是五萬年的漫長時光，於空山而言，只過了寥寥一百三十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