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瀾宗
一大清早,山門前便來了個十五歲模樣的小姑娘。
她一襲藍衣,樣貌也標誌,只是那白皙的臉上,眉眼之間始終掛著一股淡漠和疏離。
在說清楚來意之後,看守山門的弟子臉上一陣難色。
「咱們蒼瀾宗還沒到開山收徒的時候,小妹妹,你等到時間了再來吧。」
聞言,那少女的臉上並沒有一絲泄氣的模樣,只是從背上的包裹里摸出了一枚腰牌來,朝著看門弟子遞了過去:「冒昧打擾了,我曾救助過一位蒼瀾宗弟子,他將此腰牌贈予我,說日後可持此物到蒼瀾宗尋他,還請這位大哥過目。」
那看守山門的弟子看了這枚腰牌一眼,臉上的表情果然變了,趕忙道:「這的確是我宗門弟子的東西,還請姑娘稍等片刻,我這就進去通報。」
少女同他微微頷首:「有勞了。」
看門弟子轉身剛欲往宗門內走,忽的想起來什麼,又轉過了身來看向她:「對了,姑娘叫什麼名字?」
「我叫……」清風吹來,墨色的額發在藍衣女子的臉上飄飄蕩蕩,那雙沉靜的眸中也染上了一層別樣的情緒:「沈懷冰。」
*
「乾飯乾飯!」
段嬌嬌啃著桃子走進了外門膳堂,肚子也適時地叫了起來。
鍛體期的人每天消耗多,自然餓得快,再加上段嬌嬌還在長身體,來到空空門後吃得更是多了。
她揉著餓癟了的肚皮,徑直朝著膳堂的窗口走去了。
空空門膳堂的飯是免費吃的,畢竟是「盜賊宗門」,財大氣粗得很。
先前她已經在這裡吃了三個月的飯了,對空空門膳堂的評價就倆字。
美味!
膳堂大嬸們做的飯都老好吃了!
而對於這個從一進門就格外引人注目的小丫頭,膳堂內的大嬸們也都十分熟悉了,每天她都是吃得最多的那個!
「嬌嬌兒,今天這麼快就下早訓了啊!」李嬸很是熱絡地笑道,隨即和往日一樣將最大最香的雞腿放到了她的飯碗裡。
「李嬸兒!」
段嬌嬌甜甜糯糯地叫了句,叫得李嬸可謂是心花怒放,她膝下有三個兒子,一個比一個糙,這輩子的願望就是能有個女兒。
空空門的女弟子不多,而長相軟嫩可愛的段嬌嬌自然就成了她最想要的女兒模樣。
「誒!」李嬸應了,笑得見牙不見眼:「今天你是第一個來膳堂的,飯菜都是熱騰騰的,嬸兒多給你盛點!」
「謝謝李嬸兒!」段嬌嬌很有禮貌,不過她的目光往膳堂中一看。
她可並不是第一個來膳堂的呢。
只見偌大的膳堂正中,一相貌清俊的白衣男子正伏在案前,賣力地幹著飯,他占的那張桌子上已經堆了小山高的盤子了,一面吃飯一面喝酒,因為太過認真,竟全然不知段嬌嬌端著自己的飯坐在了他旁邊不遠處的桌子上。
待碗裡的飯菜都吃完之後,那人直接抬起了細白乾淨的手來,揚聲道:「李丫頭,再來一碗!」
段嬌嬌一邊啃著雞腿,一邊朝白衣男子這方瞄。
這空空門中,她見過穿黑衣的內門弟子,也見過穿灰衣的外門弟子,另外就是穿得五花八門的掌門和長老們,倒是第一次見到穿白衣的人。
不過瞧他這模樣,分明就是個二十多歲的帥哥哥,怎麼看都不像是長老那等人物呀。
白衣男子卻好似全然沒有注意到段嬌嬌的視線般,咕咚咕咚喝了兩大口酒,不多時,便見李嬸罵罵咧咧地從後廚走了過來。
「吃吃吃,撐不死你!」李嬸沒好氣地將一份熱氣騰騰的飯菜端到了他的桌子上。
而那白衣男子也是很合時宜地打了個飽嗝,摸了摸自己鼓起來的肚子:「還能再吃一碗。」
聞言,李嬸又白了他一眼:「膳堂的飯都叫你給吃了,下了早訓的弟子們吃什麼!」
白衣男子不跟她耍貧嘴,只又打了個飽嗝,便足以將人氣死。
段嬌嬌扒拉著飯菜沒一會兒,白衣男子便將自己的都吃完了,優哉游哉地提上酒葫蘆,哼著小曲兒往膳堂門口的方向去了。
這會兒其他的弟子們還沒有過來,段嬌嬌安安靜靜地吃著自己的飯,卻不知那白衣男子在走到膳堂門口的時候,腳步倏而頓了頓。
他轉眸,朝著小丫頭的方向瞧了一眼,眸底划過了一抹笑意。
吃過了早飯後,段嬌嬌果斷回了院子裡背書,那本《弟子守紀》實在是太厚了,三天的時間全部背下來,實在是強人所難,浪費不得一點時間。
而背了半日的《弟子守紀》後,段嬌嬌對空空門的修行方式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這和其他注重師承,規矩死板的宗門修行方式大不相同,除了每天規定的早訓和晚訓,還要修學分。
弟子們可以通過去傳學堂上課,參加門派組織的活動來積攢學分,每個月攢夠十個學分就可以參加月末小測,通過小測的弟子積攢一顆星星,多出來的學分每二十個則自動轉為一顆星星,星星可以用來換珍寶閣中的靈物,還能夠換成靈石花,而且外門弟子若想要進入內門,也可以修煉到築基期後,用三十顆星星來換成為內門弟子的資格。
當然,犯錯受罰也是要扣星星和學分的,今天早訓沒有通過的小蘿蔔頭,腰牌中的積分應該是負數了。
就在段嬌嬌背書背得頭暈眼花時,院子裡的小夥伴也回來了,他們一個個都仿佛虛脫了的模樣,看到段嬌嬌搬了小板凳在院子裡背書,趙策乾脆累趴在了地上。
「我只想休息,卻突然想到還有書要背!」趙策怨天尤人地叫道。
聞言,段嬌嬌抬頭朝他的方向看去,小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這些規矩繁瑣冗雜,實在難背,也不知道三天的時間能不能完成。」
「你都背不完,更不要說我們了,」霍小婉也累得坐在板凳上,咕咚咕咚喝著水:「我現在都想放棄了,聽說蒼瀾宗的外門弟子平日裡就是上上課,安逸得很,這空空門,名聲差規矩嚴,哪有這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