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用這些根本連靈器都算不上的落葉，便毀了他一件極品的靈器，段嬌嬌這暗器的手段，真是達到了讓人提心弔膽的水平啊……
同樣察覺到了這些的姜羽心中也有幾分錯愕。
他自認如今的自己單挑化神後期的修士也有七分把握可以贏，但今日他就是與這化神初期的段嬌嬌對上了，自我感覺勢均力敵的同時，沒想到她竟然還能分出心神來對別的地方動手，而且這一動手，便毀了一件極品靈器！
眼前的女修在他步步緊逼的劍招之下揚起了手中的酒葫蘆，姜羽的眉頭一皺。 ✸
她竟然在這樣的場合喝酒，這明晃晃的是未將自己的劍招放在眼中，姜羽手中的長劍立刻朝著她的酒葫蘆刺去。
酒葫蘆被段嬌嬌拋到了空中，仰頭那劍刃幾乎貼著她的鼻尖而過，空中的酒葫蘆在靈力控制下一歪，又正好將桃花酒倒進了段嬌嬌的嘴裡。
喝到酒後，段嬌嬌享受地眯起了眼睛來，酣暢地慨嘆一聲。
姜羽用靈力震去長劍之上的酒水，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只是化神初期便已經有如此實力，你果然不可小覷，」姜羽立刻轉換了劍招：「但你只是躲過了我七百七十一劍，這後面只要有一劍落在了你身上，你便也不會如此瀟灑了。」
「澤空的入口已經關閉，我也不想再和你玩了，」段嬌嬌抬起了胳膊，朝著他豎起了兩根手指來：「你看這是幾？」
姜羽還盯著她那兩根手指心中疑惑，然而下一刻，段嬌嬌的另一手便彈出了兩團酒水來，如同暗器一般徑直朝著他的雙目過去。
姜羽立刻抬劍擋去這兩團酒水，但同時，段嬌嬌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後，全部的靈力皆向著他的後背打去——
這一招，姜羽再沒能提前察覺到，就這樣猝不及防地被擊退出去，噴出的鮮血在地上灑出了一條長線，眼看著就要被擊退到懸崖邊上了，他立時反應過來，將長劍插在了地上方才穩定住了身子，後面一步便是萬丈深淵。
他們當中戰鬥力最強的姜羽此刻都已經被段嬌嬌給打成了這樣，所有人的心中都滿是驚駭。
而姜羽現在的狀況，其實要比他表現出來的要更加糟糕，段嬌嬌那一掌的力量還存留在自己的身體裡，現如今他握劍的手都有些顫抖了，抬眼朝著前方看去的時候，一襲雪白仙衣的女子已經飛身落在了騰然於空的蛟龍之上。
狂風呼嘯著，段嬌嬌收起了平日裡的不著調，現如今的她，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說道：「諸位請回吧，順便帶話給你們的掌門，十年後的今天，你們依然無法進入澤空！」
「好，好，好，」損失了一件極品靈器的道宗長老此刻極其惱怒地走上了前來，一面將姜羽扶起，一面又說道：「看來是你翅膀硬了，來到了北境便沒人能制住你了，今日所做之事，你來日可不要後悔！」
「我就是翅膀硬了，」段嬌嬌輕笑一聲，眼底卻倏然划過一抹冷光：「你再多說一句我現在就敢殺了你！」
不得不說她的這句話很是管用，那道宗長老剛衝到了嗓子眼的狠話又被他給強行壓了下去，此刻也只默默瞪了段嬌嬌一眼，便扶著重傷的姜羽向後退去。
而他們身後這群自命不凡的年輕弟子們見到他們那向來仙風道骨的長老竟在一個北境蠻人的恐嚇下噤了聲，也都三觀震碎了片刻。
眾位長老看到連姜羽都退了，便也都一一脫離了戰局，後面沒了飛舟，這群人便只好帶著傷者御劍離去。
戰局平息了，三人那沉重的心情也漸漸放鬆了下來。
段嬌嬌率先打破了寂靜。
「蛟龍前輩，我想再去看一次澤空。」
蛟龍沒有絲毫猶豫，轉身便帶著段嬌嬌向著遠處的澤空飛去。
和往日裡的心情都不一樣，段嬌嬌盤坐了下來，她的脊樑依舊挺直，但身影卻多了許多時光飛逝的滄桑之意。
迎面吹來的風，令她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心安地閉上了眼睛。
同一時間，沈懷冰也飛到了碧水靈雀的身上：「我們也去看看吧。」
沈懷冰和碧水靈雀的身影一同進發，陳笙向著玄甲龜獸看去，緩緩笑道：「玄甲前輩，不如我們也一同過去？」
他能夠看透玄甲龜獸的心情，散仙盟雖然倒了，但只要它還在，北境的所有散修便擁有歸宿，擁有庇護。
它這次會來，也是為了北境，以及北境的散修們，對於中境，它不懼。
此刻玄甲龜獸點了點頭，陳笙也一笑。
戰鬥形態中威風凜凜的酒兒此刻也突然又變成了小貓的模樣，歡快地跳到了金紋虎的頭上，等不及地來迴轉圈。
在前往澤空的路上，看著前方的兩道身形，玄甲龜獸還忍不住同在旁的陳笙說道：「我還記得當初你們三人來澤空時候的模樣，尤其是她，我清楚的記得，那年的空空門只有她一人，想不到，當年如此，今年亦如是，這空空門只要有她一人在，便不會敗落。」
陳笙也隨著玄甲龜獸的聲音，朝著遠處的段嬌嬌看去。
「她只管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陳笙一笑：「不必擔心背後無人。」
她若想守著北境，那我便……守著她吧。
段嬌嬌已經來到了澤空之前，伸出手去觸摸眼前那清涼的水藍色。
久違的感覺又牽起了久遠的記憶，段嬌嬌微微一笑：「我回來了。」
水波紋蕩漾著，這樣一片淨土，經歷了許多，終於又可以重歸寧靜了。
「澤空還是和從前一樣，不過我們可都過了能夠進去的年紀了。」沈懷冰的聲音隨後而來。
陳笙的聲音也傳了過來：「十年後，便又可以帶著北境的年輕人們進入澤空歷練，不必感慨年紀，百年後他們又會成為我們。」
沈懷冰心情不錯地說道：「陳宗主倒是難得有寬慰人的時候。」
聞言，陳笙笑道：「沈掌門也難得像今日這般，怒斥中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