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獸人國。
「柯摩,你那裡還有沒有多出來的傷藥?」
這話落下後不久,那臨時搭建的帳篷中便走出了一襲墨綠衣衫的男子來,他清俊的臉上沾染了一些髒污和血漬,將一盒傷藥遞給了段雲風:「這些是多出來的,傷者還多不多,你看夠用嗎?」
地上歪七扭八地倒坐著許多受傷的獸人,因為疼痛而呻吟著,大部分已經在段雲風和柯摩的幫助下減輕了許多。
這裡顯然剛剛經歷了一場戰鬥。
「夠用了。」段雲風接過來之後就趕忙轉身繼續給這些受傷的獸人們分發傷藥了。
因為帳篷裡面的特殊傷患也處理好了,柯摩便也跟在了他的身後。
段雲風蹲下了身看著一個獸人那已經變成了黑色的雙腿。
「這種情況的妖毒,只能砍斷了,」段雲風皺著眉頭說道:「等時間久了毒素擴散開了,只怕連命都保不住。」
「仙師,」那獸人滿眼通紅地看著他:「還有沒有別的辦法,我不能失去這雙腿啊!」
但看段雲風那滿臉無奈的表情,他也能明白了。
柯摩便開口說道:「若是中毒不深的話,倒是可以先用靈力壓制住毒素,但你中毒太深了,得快些做決定了。」
獸人雖然不舍,但也是想要保住自己性命的,此刻只好咬緊了牙:「那……仙師動手吧……」
在得到了准許後,柯摩又找出了一枚止痛的丹藥來遞給了他,段雲風找准了毒素蔓延的位置,手中長劍一揮,速度極快地斬斷了他那雙因中毒而壞死了的雙腿。
有止痛丹藥的輔助,那獸人雖然並沒有感覺到疼,但還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淚來。
「都怪那個段嬌嬌,」獸人的眼中滿是憤恨:「當初要不是她來了我們獸人國,我們也不會失去菩提寺佛僧們的庇護,淪落到現在的地步,那些人族來欺負我們,妖族也想要攻占我們的國土……」
聽著這些話,段雲風正在給他處理傷口的動作慢了下來。
「當初是獸人國的掌權者到處抓人族的孩子來進行試驗,她只是想救回那些無辜的孩子罷了,」段雲風淡淡說道:「而且事發之後,菩提寺也並沒有放棄獸人國,只是對你們的管制更加嚴格了,後面也是你們獸人國的掌權者主動提出了讓佛僧們撤離獸人國地界,怨不得菩提寺,也怨不得段嬌嬌。」
那獸人的臉上還是很不甘心:「可是他們都說,如果段嬌嬌不來的話,獸人國就不會有這場劫難,仙師,我知道她在你們人修當中很出名,我當然也沒有冒犯仙師你的意思,就是覺得,我們獸人國實在太可憐了……」
「包紮好了。」未等那獸人的話說完,段雲風便淡聲打斷了,然後朝著另一處走去了。
「這,仙師他……」這令那獸人有些無所適從地看向了柯摩。
柯摩的目光也從段雲風的背影上收回,然後看向了那獸人囑咐道:「這一月注意不要讓傷口沾水。」
說完之後,他便朝著段雲風走去了。
現在也是忙完了,段雲風用清水咒清潔了全身,剛巧柯摩也走了過來。
「你們兩個都姓段,我也曾聽傳聞說段嬌嬌還有一個同胞的弟弟,想來應當就是你了吧。」柯摩說道。
聞言,段雲風輕輕一笑:「這麼久遠的傳聞你竟然也聽說過,現在已經很少有人再提起了,就算有人知道,他們也只會說段嬌嬌的弟弟,而不是……段雲風的姐姐。」
雖然他的語氣十分平靜,但柯摩還是感覺到了這話語中淡淡的失落。
「你的姐姐……的確很出色。」柯摩緩緩道:「可認識你這麼久了,我卻從沒聽你提起過她,難道你們姐弟之間的關係不好嗎?」
「或許不能用『不好』這個詞來形容,」段雲風回想起來,無奈地笑了下:「只是有些陌生罷了,這樣也無妨,她自在萬眾矚目的位置綻放光彩,我也有屬於自己的一番天地可以翱翔。」
聞言,柯摩輕輕笑道:「你倒是活得通透,可你們身上畢竟流著相同的血。」
「我知道,血脈之間的聯繫不會隨著時間而沖淡,」段雲風認真了起來:「所以我希望她可以好。」
話音落下之後,段雲風許久都沒有聽到他的回答,不由看了過去。
只見柯摩的唇邊噙著一抹淺淡的笑:「只要她不去做出格的事情,就可以好。」
段雲風皺了皺眉:「這是什麼意思?」
柯摩收斂了目光,接著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出發去下一個地方了,你心中可有想要歷練的地點?」
*
沈懷冰在聽到了趙隨心的請求之後,幾乎連思考都沒有,就答應了下來。
「那你就去同容少主說吧,其他人不適合做這些。」沈懷冰淡淡道。
聽到這些的長孫白有些詫異:「師尊,咱們這次真要和誅天門合作嗎?」
「嗯,」沈懷冰不以為然:「日後要合作的地方還很多呢,也或許不只是誅天門。」
「好了小白,」趙隨心也說道:「這兩天的事情有我們在操心,你就好好地玩吧,我看你的心情也不對勁,不然才不會將這樣舒服的機會給你呢。」
「我沒事,」長孫白頓了頓,接著說道:「我和你一同去尋那位容少主。」
「也行啊。」趙隨心想到可以將自己的朋友介紹給容淵,便答應了下來,倒是全然沒有在意長孫白的前半句話。
倒是沈懷冰在二人剛剛走到了屋門口的時候忽的說道:「小白,你今日確實有些奇怪。」
連師尊都這樣說了,長孫白的臉上立刻閃過一抹不自然,趕忙轉身看向了沈懷冰:「是,弟子會調整過來的。」
話音落下,沈懷冰眼中的疑惑卻愈發增多了。
趁著她還沒有開口再說出些什麼來的時候,長孫白趕忙道了告退,然後帶著趙隨心匆匆離開了。
沈懷冰仔細琢磨了許久自己這個弟子今日到底怎麼了,還未想通,房門外便探出了個腦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