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獸宗內,飛舟早已準備好,這些年來在陳笙的經營之下,御獸宗的情況比泰氏父子在位時要好上了許多,連帶著飛舟也豪華了不少。
此番蒼瀾宗前來的人只有沈懷冰和長孫白,早已等在了飛舟上,陳笙也在,沒過多久,空空門此番來的幾人也到了。
來者是司曜、趙隨心和「段嬌嬌」,因為早就知道那是浮歡假扮的,沈懷冰沒有過多的表情,反倒是陳笙在第一眼看見「段嬌嬌」的時候,便淡淡道:「今日的她有些不同。」
話音落下,沈懷冰心中一動,立刻看向了陳笙:「她?」
「段嬌嬌,」陳笙靜默了片刻,接著說道:「氣質變了。」
沈懷冰的眼神有些複雜:「陳宗主看人細緻入微,連氣質都能分辨出來。」
聞言,陳笙輕笑了一聲:「我想她應當還在噩凜荒中沒有回來,所以這位……或許是某個會幻形的小妖假扮的。」
沈懷冰又沉默了下來。
「司掌門已經去了,她若真親自去了反倒不合適了,就這樣也很好。」陳笙說完之後,便獨自進入了船艙中了。
沈懷冰看著陳笙的背影,心中忽然有些慶幸,好在此人沒有站在他們的對立面。
很快,飛舟啟動,前往南境。
第三日抵達南境破陣宗,剛下了飛舟,時刻等候在宗門之外的現任掌門,也是老掌門秋真人的獨子秋思便迎了上來。
「是北境的道友們,幾位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了,」秋思上前來,行了道禮之後,又一一辨認起了眼前的人:「沈掌門自不必說,我們已經見過許多面了,那想必這位就是空空門清派的段掌門。」
秋思又同其他人一一行禮:「陳宗主,司掌門。」
沈懷冰等人也都規矩地回禮,一套繁縟的禮節下來之後,幾人這才注意到了跟在秋思身旁的那位美婦人。
「這位是在下的道侶夫人,」秋思又牽著美婦人上前來,繼續介紹道:「也是煙水閣閣主的親傳弟子。」
美婦也同幾人行了道禮:「煙水閣應夢嫻,聽聞北境的這幾位掌門人都是少年天才,早就想要見上一面了,今日一見,諸位還真是氣度不凡,只嘆最近迎來送往的人太多了,不能與諸位好好地談論道法,改日夢嫻定會親自登門拜訪,庭院和用人都已經準備好了,請幾位入宗吧。」
應夢嫻談吐自然,舉手投足之間,端莊又不失靈動,著實讓人挪不開眼。
浮歡更是看得眼睛都直了,在進入了破陣宗之後,還忍不住跑到沈懷冰的身邊小聲嘆道:「沈掌門,這煙水閣的美人兒們都是這麼溫婉的嗎?雖然長相是不及段嬌嬌,不過給人的感覺可比段嬌嬌舒服多了呢!」
「人家再好看,段嬌嬌也不會一直盯著人家看,」沈懷冰頗有些無奈,「你站直了,昂首挺胸,才能像她些。」
「好吧好吧。」浮歡幽幽應下,然後挺直了身板,又喝了口酒葫蘆里的果汁。
這在其他路過的破陣宗弟子們眼裡,倒是很符合段嬌嬌的形象。
一段時間過後,沈懷冰又不由朝著陳笙看了過去。
「我之前幾次來破陣宗的時候,倒是不曾聽說秋掌門有一位道侶,想來這位夫人是新娶的。」
陳笙知她是在與自己說話,便緩緩答道:「雖說掌門親傳大都不會與其他門派的掌門人聯姻,只因日後要繼承衣缽,但據說這位煙水閣的閣主門下有十八位親傳弟子。」
「音功與道法畢竟不能混為一談,道修挑選親傳要看資質、悟性、緣分缺一不可,音修在這方面的要求便放寬許多了,但凡是出名些的音修,門下的弟子便不少於十人。」司曜也開口說道。
「這破陣宗內種了這麼多的果樹啊,也不知道好不好吃……」浮歡跟他們顯然不在一個頻道上。
空氣中靜默了片刻,接著長孫白便小聲道:「你若是想吃,我會去給你摘,你就不要自己亂跑了。」
聞言,浮歡忙同他點了點頭。
突然之間,前方傳來了一陣騷亂,走在最前面的沈懷冰等人也停下了腳步來。
因為好奇,浮歡也往旁邊挪了挪,朝著前頭看了過去。
她第一眼注意到的便是兩位男子,只因他們的相貌實在是太出眾了。
那身穿紅衣的男人,長相俊美中帶著幾分妖異,尤其是眉眼之間的那一抹紅色痕跡,似火般的紅衣上繡著金色的往生花,此刻唇邊掛著一抹淺笑,卻反而給人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
而另一個男人,一襲如墨的黑衣,白皙的臉上一道黑色抹額,本是俊秀公子的長相,但看著卻有幾分邪氣,似乎是察覺到了浮歡的打量,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眸轉了過來,下一刻,浮歡便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往沈懷冰的身後挪了挪。
此刻,這兩個男子面前的地上還倒著三個各有千秋的美人,但美人的嘴角都掛著鮮血,顯然是剛剛被他們給打傷了。
「是西境的人。」沈懷冰淡淡道。
普善聖僧此刻輕蹙著眉頭,臉上滿是不忍,擋在了那三位美人的身前,同兩人說道:「阿彌陀佛,容施主,雲施主,你們不要再造殺孽了,唉……」
「聖僧,」雲景又看了過來,同普善聖僧說話的態度還是極好的:「今天只殺三個,如何?」
「阿彌陀佛,雲施主,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啊。」普善聖僧的眼中滿是仁慈:「這三位女施主方才衝撞了兩位,也已經道過歉了,兩位就不要再窮追不捨了,便當是賣貧僧一個面子。」
有普善聖僧在前擋著,雲景便轉頭朝著容淵看去:「容兄以為呢?」
容淵的注意倒是不在這裡,此刻的他正看著沈懷冰等人。
「北境的道友也在,雲兄還是收斂一些吧,」容淵的目光從「段嬌嬌」身上划過,朝著她身旁的趙隨心看去,又淡淡開口:「隨心,你隨我來。」
聞言,趙隨心本能地上前了一步,而後又停頓了一下,朝著司曜看去,像是在徵求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