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啥?」段嬌嬌仰起了小臉來問道。
「段姑娘剛才有沒有看到,她的手腕上好像有一枚金色的魚鱗?」胥慈低聲解釋道:「那是海族王室的標誌……」
段嬌嬌驚訝地張了張嘴,再次朝著那方向看了過去,卻只見到那海族女子在沈懷冰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她的目光不由往海族女子的手腕處看去,而那裡也隨著垂下來的袖袍被遮擋住了。
「如果她真的是海族王室的話,那事情就麻煩了,段姑娘,我需要立刻將這件事情上報,通知門人採取行動,你……」胥慈頗有些猶豫。
「那我也不逛了,咱們一塊回去,」段嬌嬌說道,「放心,我跑得很快的。」
胥慈也不由笑了:「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於是胥慈和段嬌嬌二人便轉身往客棧的方向跑去了,沈懷冰眼角的餘光掃到了這方,不由轉過了頭來看,卻只看見了一道一閃而逝的熟悉背影。
她怔愣了片刻。
難道是……幻覺麼?
是夜,天空當中漆黑一片,沈懷冰與蕭鄞然暫居的客棧四周,都悄無聲息地出現了許多黑衣人。
蕭鄞然正在房內打坐修煉著,倏而睜開了眼睛來,一雙眉皺了皺。
「難道這便是誅天門的待客之道麼?」蕭鄞然冷哼了一聲,開口說道。
他對於這種以殺人為生的組織,向來不怎麼喜歡。
這話落下來之後,便見一道黑衣身形閃進了屋中,胥慈禮數周到地同他行上一禮:「蕭公子。」
「本公子今日才到這海市蜃樓,晚上便被你們的人包圍了客棧,怎麼,難不成本公子的名字,也出現在你們那索魂令上了麼?」蕭鄞然的臉上全然沒有平日裡的和善了。
正此時,外面傳來了沈懷冰的叫聲:「你們是什麼人?出去!」
還未等胥慈開口說話,蕭鄞然的臉色便冷了下來,當即起身沖了出去。
他與沈懷冰租住的客棧是相對的房間,所以發生任何事情都能夠及時關照到,此刻卻見沈懷冰緊皺著眉頭,提劍攔擋在門前,而她的房門口,竟不知何時出現了許多身穿黑衣的人。
「放肆!」蕭鄞然的面色徹底沉了下來,當即走到了沈懷冰的身前,轉身面向這些誅天門的人。
胥慈也跟了出來,緩緩開口道:「蕭公子,這是個誤會,我們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乃是因為你們今日買下的那個海族女子的身份有問題,我們需要帶走她。」
屋內,那海族女子靜靜坐在床上,在聽到了胥慈的話後,眸光悄無聲息地看了過去。
「她既然已經被我們買下了,去留自然是由我們來決定的,豈是你說帶走就能帶走的?」蕭鄞然冷冷道。
「這是誅天門的判斷,」胥慈的態度也不肯讓步,「如果這海族女子的身份沒有任何問題,我們自然會將她完好無損地送還,蕭公子,還請您配合。」
「誅天門是做什麼的,你我都心知肚明,她若去了你們那裡,又豈能完好無損地回來?」蕭鄞然說道,緊接著轉頭看向了沈懷冰道:「沈姑娘,你先進去,這裡有我就好了。」
聞言,沈懷冰點了點頭,隨即轉身進了屋子。
那海族女子一見到她返回,眼眶瞬間便再次濕潤了,踉蹌地從床上跳了下來,跪在了沈懷冰的面前:「姑娘,求您千萬別將我交給誅天門,他們一定會……一定會殺了我的……」
沈懷冰輕輕將她給扶了起來,說道:「你放心,我們會保護你的。」
「還請蕭公子理解,這海市蜃樓既然是誅天門舉辦的,那誅天門自然要保證所有前來之人的安全,任何危險因素都要排除,」胥慈說著,便翻手取出一個芥子囊來:「這是一百上品靈石,權當是誅天門給蕭公子的補償。」
「依你看,本公子像是缺這一百靈石的人麼?」
*
「海族驍勇善戰,其中以王室血脈最為強大,而金鱗,便是海族王室的象徵。」坐在屋頂上,司曜緩緩同段嬌嬌解釋道。
段嬌嬌迎風喝著小酒,眼睛眨巴兩下:「這麼說,如果那海族女子真的是王室血脈,那她一定很厲害咯?」
司曜笑著點點頭:「有可能。」
「這麼厲害還能被抓,」段嬌嬌幽幽道:「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聞言,司曜愣了愣,又接著點點頭:「有可能。」
「那她有什麼目的呢?」
司曜沉默片刻:「海市蜃樓。」
段嬌嬌的目光看了過來,眉頭也輕輕皺了皺:「他們要殺人嗎?」
「修真界中無時無刻都在殺人,」司曜抬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所以活著不容易,變強更不容易,但唯有強者,才配活著。」
「胥慈也是這麼跟我說的。」段嬌嬌低低道。
「哦?」司曜不由彎了彎眼睛,「那你是怎麼想的呢?」
「強者為尊,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只是他今日沒跟我講清楚,人族與海族為何要交戰,他說這講不清楚。」
「的確,講不清楚,但在我的了解當中,是海族先攻擊人族的。」司曜緩緩道。
段嬌嬌抱著自己的酒葫蘆:「那海族為何要攻擊人族?」
聞言,司曜無奈一笑:「不清楚。」
段嬌嬌悠悠喝起了酒來,這修真界中,真是有太多的事情講不清楚了。
司曜沉靜了良久,接著道:「明日我們便要啟程前往中西邊界了,你一個人留在這裡,記得跟緊了胥慈。」
「這我明白。」小命要緊,大腿要抱。
正此時,卻見胥慈帶著幾個黑衣人匆匆忙忙回了客棧,段嬌嬌不由問道:「這麼晚了是做什麼?」
司曜已經起身:「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當兩人回到客棧中的時候,只見胥慈正跪在堂內,容淵的面色看起來不太好。
「你的眼神真是愈發的不好了。」容淵的眉頭緊皺著。
「發生了何事?」司曜走進來問道。
容淵抬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淡淡說道:「跟那姓蕭的打了一架,驚動了不少人,結果卻未曾從那海族女子的身上找到金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