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借火而逃

  段嬌嬌勉強保持著自己意識清醒,但身體卻是用不上任何力氣,她知道,方才已經透支了太多了,而那千年雪蓮花的藥效現在才上來,若非是有此物舒緩著身上的疼痛,她怕是要直接疼昏過去了。

  正此時,外面傳來的動靜也吸引了她的注意。

  「慕延國的人朝著這邊過來了。」趙隨心說著,便趕忙跑到了段嬌嬌的身旁,將她給背了起來,然後飛身跳窗而去。

  外面的戰火已經停歇,月知國的將士們幾乎全軍覆沒,空氣中瀰漫著血液的腥氣,一具具屍體或是橫在大街上,或是被壓在廢墟下面。 ✿✶

  因為戰鬥而生出來的火焰燒得正旺,完全沒有熄滅的趨勢,慕延國的士兵也並不打算去管它,而是將目光都放到了那唯一一間沒有被摧毀,仍舊矗立著的酒樓上。

  酒樓的牌匾早在之前便被段嬌嬌收起來了,酒樓內會引起懷疑的一切東西也早在年前便都處理乾淨了,還有那已經被趙隨心給破壞掉的傳送法陣,藍臣帶領著幾十個士兵將整個酒樓翻了個底朝天,除了用來保護酒樓的普通陣法,其他什麼都沒有發現。

  與此同時,借著火勢的遮擋,趙隨心背著段嬌嬌也逃離了這座酒樓的附近,好在沒有引起那藍臣的注意。

  但接下來的路就很難了,到處都布滿了正在檢查還有沒有沒死透的人的慕延國士兵,他們是很容易被發現的。

  趙隨心帶著段嬌嬌躲在一處熊熊烈火之後,火焰的另一側便是一隊慕延國的士兵,他們還沒有發現火後有人。

  他側目看了眼自己肩頭睡得昏昏沉沉的段嬌嬌,此刻也不敢去打攪她,於是便抬手,在自己接下來要去的地方燃起一團火焰來,待火勢壯大起來的時候,方才小心翼翼地挪去了那裡。

  忽然間腳下踩到了什麼怪怪的東西,趙隨心向下看去,才發現那是一個女人的手,而自己剛才放出的火焰,正好生在了一具女屍的身上。

  趙隨心趕忙做出給那女屍道歉的手勢,正此時,他背上的人動了動。

  趙隨心嚇了一跳,趕忙朝著段嬌嬌看去,她還並沒有睜開雙眼,但卻是將一個手環遞到了趙隨心的眼前。

  這正是先前段嬌嬌從月香公主手上脫下來的手環,上面還刻著月香的名字。

  趙隨心忽然明白了過來,趕忙接過了手環,然後戴在了那女屍的腕上。

  而後他又悄無聲息地放出火焰來,這些士兵們經過一戰之後,都已經很累了,自是懶得再用神識,對於自己手上的工作也是能糊弄便糊弄,就這樣,趙隨心帶著段嬌嬌一路挪到了城牆的方向,馬上就要出去了。

  這時,那些士兵們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忽然有一人叫道:「誒,怎麼這火燒得這麼快?」

  同一時間,藍臣也帶著幾個士兵從酒樓中走了出來,在聽到那士兵的話之後,目光很快就鎖定在了城門處正欲偷偷溜走的趙隨心身上。

  「跑!」段嬌嬌的聲音忽然從他耳邊響起,雖然趙隨心還未曾感受到那藍臣的殺意,但自家師尊一聲令下,他立刻調動起全身的靈力來,飛身朝著前方跑去。

  「竟然還有倖存者,還是修士!」藍臣的臉色瞬間一變,立刻朝著趙隨心的方向追去。

  他是出竅中期的修士,原本追一個元嬰期不成問題,但卻沒有想到那趙隨心的身法速度竟然如此之快,還是在身上背著一個人的情況下。

  藍臣的臉色愈發凝重了起來,再次調動靈力提高速度,然而突然間,那被背著的人忽然間出手,向他拋出了一枚淬了毒的銀針,縱然這銀針上沒有任何的靈力,但其速度之快竟讓藍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本能地側身躲避過去。

  這樣的動作所耽誤的時間,令他徹底無法追上這兩個百姓打扮的人了,藍臣也停了下來,目光朝著那地上的銀針看去。

  只是最普通的針,連靈器也算不上,針尖一抹黑色,他原本以為是毒,現在看來竟然是被火給燒黑的,其上還沾染了點血跡,想來應該是那人從方才的廢墟中隨手摸來的。

  但令他疑惑的是,看剛才那人的手法,她只要在其中灌注一些靈力,便有可能真的傷到他,但剛才若是他反應過來了,不準備躲避,那針連他的護體靈氣都無法突破,她又為何不動靈力呢,難道只是單純的詐自己?

  藍臣不知道的是,現如今段嬌嬌的身體裡根本沒有任何靈力,而且奔波逃亡的這麼長時間,也一絲靈力都沒有恢復上來,所吸收的靈氣都在修復著她的身體。

  在徹底甩開了藍臣,安全之後,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鬼魂們也四處遊蕩了起來。

  趙隨心將段嬌嬌放在了一處大樹旁,讓她剛好可以靠著樹坐下來,做完這些之後,他又驅散了暗中窺伺的幾個遊魂,趕忙蹲在了段嬌嬌的面前。

  「師尊,師尊?」趙隨心輕聲喚道。

  聽到這聲音,段嬌嬌的眉心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睛。

  看著眼前的趙隨心,段嬌嬌的目光中有些複雜,而後低低問道:「你有沒有受傷?」

  「受傷的明明是師尊你,」趙隨心不由說道,而後掏出了一塊手帕來,細心地將她臉上的血污擦去,同時問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還有沒有靈力?」

  「還沒有,」段嬌嬌蒼白的唇瓣動了動,接著道:「你怎麼又跑出傳送陣了?」

  聞言,趙隨心剛要說看到她流了很多血,忽而心念一動,笑道:「師尊,你可是答應過我,這次來東境要帶我回故鄉的,怎麼可以食言丟下我一個人留在這?」

  聽到這些,段嬌嬌也不由彎了彎唇瓣,低低嘆道:「看來是我失算了,沒有想到陣法會突然出問題。」

  「所以說啊,這回可是多虧了我在,」趙隨心認真地擦著她唇邊的血跡,忽的說道:「感覺像是在照顧我奶奶一樣。」

  段嬌嬌抬手拿過了他手中的手帕:「我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