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海市蜃樓

  趕路用了三天的時間,原本他們是可以兩天就到的。

  一堆金丹帶一個築基的後果,就是要每隔一段時間降落,去給她找東西吃。

  畢竟金丹期的人都辟穀了,身上也沒有辟穀丹,而段嬌嬌身為一日三餐都有李嬸投餵的人,又怎麼會給自己準備辟穀丹。

  終於抵達了海市蜃樓,段嬌嬌向著遠處眺望過去,只見前方是用黑石臨時砌起的城牆,城門有很多,此刻都打開著,絡繹不絕的人在其中來來往往,隔著很遠便能聽到人聲了,再往更遠處看去,入目是一片蒼蒼藍色,愈是靠近,風愈大了些。 ✡❂

  段嬌嬌將自己的斗笠往下擋了擋,不由感嘆道:「原來海市蜃樓,真的有海……」

  「那是滄海,在整片大陸最西北的地方,」司曜同她解釋道,「每次海市蜃樓舉辦的地方都是不定的,此番也是在這裡臨時搭建起來一個,已經開了一個月了。」

  「竟然還有這種說法。」段嬌嬌不由喃喃道。

  她看的中只描繪了北境中的各個地方,所以對於其他的東西都聞所未聞。

  因為海市蜃樓出現了,修真界中的人都不由慕名前來,現如今還有不少進城的人,在城門前排了長長的幾條隊。

  而容淵一到,便早有誅天門的人下來,單獨為這一隊人開了道城門,待人都進去之後,又重新關上了城門。

  進城之後,段嬌嬌不由回身看了看那些苦逼的排隊人,眼睛眨了眨。

  跟著誅天門少主待遇這麼好的嘛……

  「少主,歇腳的地方已經安頓好了。」先前過來開門的誅天門人恭敬地說道。

  「嗯,」容淵淡淡點了點頭,接著指了指跟在身後的段嬌嬌,同那人道:「胥慈,你這幾天的任務就是看好她。」

  聞言,正一臉好奇地左看右看的段嬌嬌不由回過了神來,朝著倆人的方向看去。

  「別讓她闖禍,別讓她受傷,」容淵繼續淡淡吩咐道:「一切的花銷開支,記在本少主帳上。」

  「是。」胥慈領命道。

  此次空空門前來的弟子當中,基本上都已經與誅天門共事過幾次了,對於海市蜃樓這地方自然也見怪不怪,這麼多人當中唯有段嬌嬌一個是新兵蛋子,此刻她的目光正定格在遠處那一個木製的告示欄上。

  那告示欄有些特別,其上並無任何告示,反而掛著許多刻著淡金色花紋的令牌,而這花紋仔細一看,竟與容淵的腰帶和護腕上面的花紋一模一樣。

  很快一行人便來到了暫時歇腳的客棧中,這客棧內空無一人,且四周都布有結界,顯然是專門為了這次的行動準備的。

  來到了客棧當中,誅天門和空空門的人便要商議此次的行動了,左右容淵也不打算讓段嬌嬌參與這次的行動,便叫胥慈將她帶了出去,在這海市蜃樓中四處轉轉。

  對於這個決定,段嬌嬌也很是滿意,畢竟像是這種有人買單的購物機會,可遇而不可求呢。

  先是叫胥慈帶著自己去買了點吃食填飽肚子,然後段嬌嬌便在這海市蜃樓當中慢慢地逛。

  「這海市蜃樓中,為何賣吃食的地方這麼少啊?」段嬌嬌逛了一會兒之後,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

  她這一路來,看到街上的商販大都是隨意攤開一張破布,然後將自己要賣的東西都擺在上面,也不管好看不好看,都一堆一堆地放起來,其中有不少東西上面還都沾染著鮮血,一看就是剛殺人越貨後得來的,這些東西來歷不明,價格自然也便宜。

  但她走了許久,都沒能碰上一個小吃攤。

  胥慈跟在後面解釋道:「因為來這裡的人,做的大都是人命買賣,基本上修為都是高於金丹期的,已經辟穀了。」

  聞言,段嬌嬌不由抿了抿嘴。

  原來是她修為太低了……

  正此時,視線的盡頭又出現了一個之前看到過的那種告示欄,她小跑過去,還問道:「胥慈,這是做什麼的呀?」

  「是放置索魂令的地方,所有買兇殺人的單子,都會先進入誅天門的本部,經過統一審核後再篩選接單,那些需要被殺的人,每一個的名字都會被寫在索魂令上,誅天門會將這索魂令公然掛出來,由門人自行選擇任務,一旦摘下了一枚索魂令,那即便是死,也要完成殺人任務。」胥慈解釋道。

  話音落下,段嬌嬌不由感覺一陣膽寒。

  因為空空門與誅天門是友派,這些殺手們從未對她露出過獠牙來,以至於她都有些忽視了這些人身上的戾氣。

  可他們,都是冷血無情的殺手啊。

  段嬌嬌的目光又落在了那淡金色的花紋上:「這是什麼?」

  「往生花,也是我誅天門的圖騰,」胥慈說話的時候,語氣中也多了幾分驕傲:「有引魂靈往生之意,不過大多的買家都不介意多花點靈石,將他們的元神也一併捏碎。」

  「嘶……」段嬌嬌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可怕。」

  說完之後,便倒騰著兩條小短腿離開了這裡。

  胥慈大步跟在後面,不由笑道:「段姑娘不必太過憂心,你是空空門的人。」

  段嬌嬌縱然跑得快,但她還是不敢跑出胥慈可以看到的範圍,因為她能夠感覺到,這海市蜃樓當中,惡人居多,還都是很厲害的惡人。

  她路過的不少地方都已經發生了各種打架鬥毆的慘事了。

  誅天門的人都穿著一致的服飾,這裡面的人自然是不敢惹他們的,所以跟在胥慈身邊,也沒人敢動她這個小菜雞。

  不過正當段嬌嬌跑出去沒幾步的時候,一個與其他地方不同的攤位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因為那個攤主售賣的東西……是人。

  但或許也不能稱得上是人,因為女子那髒兮兮的裙底下伸出來的,是一條布滿了血痕的魚尾。

  女人的兩手束縛著鐐銬,破舊的麻布衣服上還掛著未乾的血跡,她低垂著頭,墨黑的長髮一直垂到了腰間,唇色或許因為失血過多而變得蒼白,但仍舊難以遮掩這張臉蛋的嬌美艷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