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別再亂動了……」
段嬌嬌臉蛋紅得滴血,目光對上容淵的眼睛:「那個……你硌到我了。」
空氣恍然安靜了下來。
容淵喉結微動:「我也是個正常男人。」
「嗯?」段嬌嬌瞧著他的眼睛,那卸去了往日漠然的眼睛如澄澈的湖泊,湖泊中倒映著她臉紅的樣子。
「你若覺得受了委屈,我不介意多跑一趟北境,」容淵輕笑著勾了勾唇角:「提親。」
「這這這……太草率了吧,」段嬌嬌稍微有些慌亂:「其實我的思想也不是那麼保守,你可以放心……」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唇瓣上便覆蓋了一抹溫熱,這一刻,她仿佛清晰地聽到了自己心臟怦怦的跳動聲。
容淵他……他親上來了!
尚未回過神來的時候,耳邊又響起了一聲輕笑:「那現在呢?」
「這個……」段嬌嬌有些侷促:「那個,外面的人已經離開了吧,咱們安全了。」
容淵到底是受了傷,神識察覺到外面打鬥的人確實離開了,也不便再繼續保持著這個姿勢,更何況段嬌嬌還被束縛著,無法動用神識和靈力。
於是他運起靈力來,將壓在身上的碎石都清空,不多時,二人又重新接觸到了外界的陽光和空氣。
段嬌嬌狠狠地鬆了一口氣,然後開始研究起了自己身上的捆仙繩,而容淵則是原地打坐,開始平復下體內躁動的靈力,以及修復身上的傷口。
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段嬌嬌宛若鹹魚一般躺在地上,瞧見他醒來了,便開口說道:「我解不開。」
捆仙繩上面有泥偶菩薩的妖識,若是他那邊沒發生什麼意外的話,便只能由修為更高的人來解開了。
容淵對此也是束手無策,再次將她抱了起來:「菩提寺的人應該就在這附近了,他們或許有辦法,我現在帶你過去。」
不過還沒等容淵帶著她找到菩提寺的人,那捆仙繩上面依附著的妖識便自行散去了。
看著這一幕,容淵的眼底閃過一絲驚訝:「看來那泥偶菩薩已經被解決了。」
「那你還不快幫我把捆仙繩給解開。」段嬌嬌不由說道,總是這樣被容淵抱著,她就是有鋼鐵般的意志也難免會動搖。
容淵卻是來了一絲興趣:「我要是不呢?」
「那我就……」段嬌嬌一懵:「我就自己解。」
不過還未等她調動靈力去衝擊那捆仙繩,那繩子便搶先一步被容淵的靈力斷成了兩截。
終於自由過來的段嬌嬌趕忙跳到了地上,活動著自己的手腳。
察覺到容淵的目光一直看著自己,還極不自然地背過了身去。
下一刻,背後又傳來了那滿滿蠱惑味道的聲音。
「你真的不想我去空空門提親嗎?」
*
「不會吧,」趙隨心驚呆了地看著那包裹著段嬌嬌的花朵還在瘋狂地生長著:「師尊這麼剛硬,竟然也會喜歡上一個人,不會是女人吧……」
「情之一字,又怎是人心能夠控制得住的,」寧妙霜痴迷地看著眼前的趙隨心,聲音忽而委屈了起來:「你跟他一點都不像。」
趙隨心掃了眼那放在自己臉上的白骨爪子,僵硬地笑了兩聲:「那前輩能不能放過我,我也不是你要找的人啊。」
「文軒,我忘記了好多事情,也記不清你的模樣了,你會不會怪我?」寧妙霜忽然抱住了趙隨心。
趙隨心被嚇得身體冷不防地一抖,依舊僵硬地說道:「你要是能快點將這骷髏幻境給撤了,我不僅不會怪你,我還謝謝你。」
「我知道,哥哥不同意我們在一起,但我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派人去追殺你,文軒,我知道是我們寧家對不起你,但你放心,你若是死了,我也絕不會獨活,我們還有下輩子,下輩子再做夫妻。」寧妙霜兀自說著自己的。
趙隨心感覺自己胸膛前的衣服上濡濕了一片,垂下眸子的時候,看到她的眼中竟然在流淚。
「這麼多年來,我活得好累,我不想用那種方式來維持生命,可哥哥為了我,甚至不惜生活在靈獸的身體裡來續命,我亦不能辜負他,可是文軒,當我看到你的時候,便想要結束了,永遠地結束。」
裴珩尚且在與那些花朵抗衡著,並未被拉入幻境當中,此刻聽到了寧妙霜的話,也明白了許多。
「讓白骨重生血肉,寧向晨,難得你能夠從紅粉骷髏海中活著走出來,找到靈藥給她服用,」裴珩的目光朝著重傷的黑貓看去:「可你既然如此珍視這個妹妹,當初又為何要派人去殺她的心上人?」
「你懂什麼!」那黑貓惡狠狠地看著裴珩:「霜兒當年還小,不知道人心險惡,她會被那個人給騙了的,我這是在保護她!」
不管寧妙霜現在的表情是怎樣的,反正趙隨心是無語住了。
而這時,結界之外,范禾正躲在角落裡,那結界中的情景他看不真切,此刻也不敢動用神識,免得被人發現了,但裡面傳來的聲音他卻是可以聽到的。
此刻他眼睛微亮:「白骨生肉,世間竟有此等靈藥……」
結界之中,那黑貓看著現在的寧妙霜幾乎全身都要變成了骷髏架子,聲音愈發的癲狂了起來。
「霜兒,你還愣著幹什麼呢,還不快吸食他的生氣!」
而此刻,寧妙霜卻好似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一般,兩手撫在了趙隨心的臉上,輕聲問道:「文軒,你再叫我一聲霜兒可好?」
「我要是叫了,你能不能把我師尊他們都放了?」趙隨心強忍著心中的惡寒說道。
「不,你不是文軒……」寧妙霜苦笑著,忽然放下了自己的手來,目光緊盯著他,但身子卻是往後退了兩步:「我好看嗎?」
趙隨心的心情一言難盡,現在的他很是彷徨。
但寧妙霜也沒有給他回答的機會,她繼續說道:「我不會吸食你身上的生氣,我乾乾淨淨地來,也要乾乾淨淨地去,要是能讓文軒看到就好了,只可惜……趙隨心,你能為我吹一次笛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