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收手已經來不及了,長劍刺入井仕德的身體,強大的靈力直搗丹田,剎那之間,他面白如紙,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啊……」玲玉夫人也是滿臉的震驚,立刻鬆開了自己握劍的手。
他的生息已經在消散了,因先前被段嬌嬌打出來的傷不容忽視,玲玉夫人的這一劍又正刺在心口處,形成了致命的一擊。
井仕德雙目中儘是驚恐,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段嬌嬌的一掌突然從後面襲來,徹底震碎了他的元神,讓他瞬間咽了氣。
做完這些後,她立刻收起了拂塵,又再次突破了周圍這些女修們,朝著遠方遁逃而去。
而井仕德的身體沒了靈力的支撐,正要從空中墜落,忙被玲玉夫人給接住了。
「仕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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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井仕德的殞落,李闊被審判,散仙盟徹底失信,從前的世家聯盟也慢慢瓦解了,當然,這其中涉及到了買賣人口等罪的世家也不在少數,處理起來只是時間問題,但這是其他三個門派共同的工作,而非盜所要做的,便是將籠罩在北境的這張網編織完整,再慢慢的接收散仙盟其他的力量。
散仙盟雖然倒了,但散修是不可能消失的,他們總要有個新的歸宿。
「喏,付師兄親手釀製的桃花酒,我平日裡可寶貝著呢,今天請你一塊喝,你就別總是愁眉苦臉著了。」段嬌嬌笑著說道。
聞言,周建仁的目光往面前杯中的酒看去,這的確是少有的好酒,不用品嘗就能夠看出來。
但他的心中還是格外鬱悶,只是拿起了酒杯來,卻並未喝。
段嬌嬌看著他這模樣,便說道:「還在為之前的事情傷神?」
「散仙盟到底是我生活了百多年的地方,現在它沒了。」周建仁只說了這樣一句話。
段嬌嬌也清楚,自己先前利用了他,從他的口中套出了李闊手下那四個地下賭場的位置,這樣做在正道上固然沒有多大的爭議,但他們之間的身份,是朋友。
因為不想過早的讓井仕德注意到暗中的非盜,她沒有選擇在第一刻將周建仁救出來。
又為了計劃的嚴謹,她也沒有告知周建仁自己要問那些地方是做什麼的。
她確實利用了他。
她也知道,周建仁真正感懷的,也並不是倒台的散仙盟,散修四海為家,就像是無根浮萍一般,哪裡會對一個地方有太多的掛念,大概他感懷的是從前不用勾心鬥角,一同歷練的日子吧。
他沒有直說出來,也沒有多問段嬌嬌做這些的原因,也或許是因為他的平凡,他知道自己與這些天之驕子們相比,太平凡了。
「你往後,去非盜吧,」段嬌嬌無奈地笑了笑,接著說道:「我聽說很多散仙盟內的弟子現在都投靠了非盜,或許你也可以,把那裡當成新的家。」
周建仁粗糙的手指摩挲著酒杯:「我總歸是對非盜那個地方不太了解,先觀望觀望再說吧。」
段嬌嬌喝了口桃花酒,緩緩說道:「時間和人都在往前走,你看我院中的那棵樹,每年跟每年都不一樣,可它到底還是那棵樹,還種在那個地方,初心不改。」
聞言,周建仁苦澀地笑了下,隨即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是啊,它就在那裡,可每天見過的太陽,路過的行人,都成了過往。」
「我要做的事情,總有一天你們所有人都會看見。」段嬌嬌忽而一臉認真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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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珩的房間內,范禾看著屋中這些最基礎的簡單陳設,以及段嬌嬌前兩天剛送來的香,最後鎖定在了一旁的書架上。
他在書架前看了許久,這些無非都是關於修煉或者暗器的書,並無什麼特殊的,他又走到了一旁的柜子前打開來看。
修士雖然可以使用儲物的空間,但因為儲物靈器的限制,總有些東西是不能夠放進去的,亦或者放進去也是白白占用空間,一些不常用的也就擱置在外邊了。
他打開了一個柜子正要翻找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你在找什麼?」
話音落下,范禾立刻轉過了身去,對上了裴珩的目光,他趕忙低下了頭來說道:「我來給少爺整理房間,從前在裴家的時候,少爺的房間都有專門的人來整理,現如今雖然裴家沒落了,但又怎好委屈了少爺。」
裴珩的目光從那半開著的柜子看去,縱然此刻的范禾表現得看不出絲毫心虛來,但他心中的懷疑仍在。
「那已經是三千多年前的事情了,現在的我不是你的少爺,你也不再是裴家的家奴,」裴珩淡淡說道:「日後不要私自進我的房間,我不喜歡別人亂動東西。」
「這次是老奴……」看到裴珩皺眉,范禾便立刻改口:「是我疏忽了,往後不會這樣了,還請裴……公子莫要往心裡去。」
裴珩微微頷首,空氣中寂靜了片刻,范禾也知道自己該離開了,便匆忙道了別。
待范禾離開之後,裴珩便用神識將這裡都檢查了一番,沒什麼異樣才放下了心來。
但即便如此,他第二日還是讓段嬌嬌給自己找了個精通陣法的人,在院子的四處都設下防人進入的陣法。
院子裡,段嬌嬌有些疑惑地問道:「尋常的時候你用神識不就好了,修為都這麼高強了,怎麼還用得上陣法這種東西呢?」
裴珩還未來得及回話,已經換了一身常裝,正在布陣的沈懷冰便朝著她看了過來:「你說的這話有歧義,陣法並不是只適用於中下階修士的,它的上限也可以很高,可不是修為足夠了就用不上了的東西。」
「我是說這件事情嘛,」段嬌嬌笑道:「驚風山上有陣法禁制,還要在自己的院中布置陣法,是要防什麼人嗎?」
聞言,裴珩淡淡答道:「防止有人在我不在的時候溜進來。」
雖說他已經到了這個修為,也沒什麼事情可以令他害怕,但從前的教訓還是讓他格外的謹慎,若有小人在暗中使絆子,那往往是防不勝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