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門派中前來視察的人無一不是誇讚他有能力,但段嬌嬌現在的表情,與他想像中有些不同。
「問題倒是沒有,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段嬌嬌緩緩說道:「我是在想,非盜在北境中的覆蓋面積縱然廣,但始終有些節點無法打通,這些節點又偏偏十分關鍵,就像是漁網上的漏洞一般,十分限制接下來的發展。」
聽到她說的這些,趙隨心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師尊所說的那些節點,我也曾努力打通過,但這些都是散仙盟的勢力,您也是知道的,非盜的性質與散仙盟極為相似,我們的出現本身就是在跟散仙盟搶生意,他們自然會更加看緊已有的人脈,而且散仙盟是四門派之一,上千年的根基,也非一時能夠撬動的。」
段嬌嬌摸著自己的下巴思考了良久,隨即道:「且先觀望看看,眼下的問題絕不能忽視。」 ✵
說完之後,段嬌嬌將地圖收了起來,正此時,外面也傳來了通報。
「段前輩,您請的客人到了。」
「請進來吧。」段嬌嬌緩緩道。
沒過多久,便見兩個身披斗篷的人走了進來,為首的那個女子將斗篷的帽子摘下,露出了容顏來,正是沈懷冰,跟在她後面的人則是長孫白。
將人帶來之後,其他無關緊要的人便都離開了,還將大堂的門給關上了。
「隨便坐。」段嬌嬌一邊說著,一邊翻手從空空環中取出了茶來倒著。
沈懷冰環顧了一眼四周,而後道:「你此番將我叫出來,我以為還是在從前會面的地方,怎麼要來這地方?」
「自然是這裡安全啊,」段嬌嬌頗有些驚訝地看向沈懷冰:「難道你從前沒進來過?」
對上沈懷冰的眼神,她便知道是不曾來過這裡了,便又看向了長孫白:「小白也沒來過?」
聞言,長孫白站起了身來,規規矩矩地回答道:「曾在總部的外面與趙隨心會面過。」
沈懷冰淡聲開口道:「這本就是你們的機密,我們雖然交情不淺,但到底是外人,不宜來此處。」
段嬌嬌用風靈力將茶一一遞給了這師徒二人,然後散漫地坐下:「也就你們喜歡守這種沒啥大用的規矩了,我倒是覺得怎麼舒服怎麼來,鬼市中的飲品鋪子早就關了,在這裡見面可比別的地方都安全。」
「說起你那飲品鋪子來,」沈懷冰的手指摩挲著茶杯:「從前因為你不在中境,卿南從中境回來之後又太過繁忙,且還要經營非盜,便陸陸續續都關店了,現在你回來了,若想再開的話,我有時間幫你管理一些。」
「我曾經也想過用喬喬飲品鋪的模式來壯大清派的力量,但當年的事情,不是已經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了嗎,現在的飲品鋪子衰敗了也好,至少在那些人的眼中,他們看到的是清派的一蹶不振,若要重開的話,難保當年的慘劇不會重現,那裡曾經的輝煌……」段嬌嬌的眼中極快地閃過了一抹無奈:「就永遠留在回憶里吧。」
屋子裡安靜了半晌,沈懷冰方才緩緩問道:「你這次去中境,可有新的收穫?」
「今日將你叫來,便是要說這些的。」段嬌嬌將三千多年前的事情以及歸一道宗禁地中的秘密都同沈懷冰說了,末了,還將周建仁那兩道傳音符的事情也告訴了她。
聽到周建仁求救信的事情,沈懷冰的眉頭也皺了皺,她與周建仁接觸不多,但也知道,他雖然沒什麼大材,但也是個本本分分修煉的人,當年一同出生入死的情誼尚在,莫說是段嬌嬌,換作是她,亦會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這百年來,我整頓蒼瀾宗,倒是疏忽了散仙盟內部的洶湧,沒想到昔日一同歷練的夥伴,現如今身陷囹圄,我的身份不宜出面,所幸你會管他,若有什麼用得到我的地方,你直接說便是了。」沈懷冰說道。
段嬌嬌想了想:「御獸宗和散仙盟之間的事情尚在糾纏,拖的時間久了,定然會鬧到四門派共審的地步,到時再說吧,你最近可以多留意一些。」
沈懷冰喝了口茶水,接著道:「我讓小白留下幫忙。」
聞言,長孫白和趙隨心都是微微一驚。
段嬌嬌也有些莫名其妙:「我這裡又不缺人手。」
「他時常與你徒弟共同做任務,默契應當不錯,你總歸是要去救周道友的,讓他們兩個搭檔幫忙,也更為穩妥些,況且,」沈懷冰瞧了一眼身旁的長孫白:「蒼瀾宗最近並無什麼大事,他也早就耐不住性子要出門了。」
趙隨心笑嘻嘻地抬手搭在了長孫白的肩膀上:「小白,終於輪到你來給我打雜了吧!」
見此,段嬌嬌也不由一笑:「那好吧,這兩天小白就住在驚風山上。」
離開了鬼市之後,四人走在返回的路上,夜很平靜,晚風不急不緩地吹著。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這個。」沈懷冰忽的說道,而後翻手取出了一張狸貓面具。
段嬌嬌輕輕勾了勾唇角,隨即翻手,掌中也出現了一張豬頭面具。
沈懷冰的眼中染上了一層悵惘,緩緩說道:「經年來,鬼市擂台上的故事層出不窮,令人意外的是,那裡還流傳著豬剛鬣和狸貓面的故事,卻無人知道她們去了什麼地方。」
「就快要重出江湖了。」段嬌嬌看著手中的面具,低聲喃喃道。
這句話並沒有逃過沈懷冰的耳朵,她頗有些驚訝地看向了段嬌嬌。
「我會用這個身份,解決一些不必要的人。」段嬌嬌淡淡說道。
沈懷冰眼中的疑惑也緩緩褪去,到了該分開的地方,一行人便分別朝著兩個方向去了。
長孫白自然跟著段嬌嬌和趙隨心回了空空門,由趙隨心來安排他的住處。
陳笙的效率十分快,段嬌嬌打坐修煉了一晚,第二日便收到了他的傳訊。
光幕之中,陳笙開口道:「昨日查到了一些事情,周建仁是在李闊手下做事的,被井仕德捉去應當是想要用他來威脅李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