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洛卿南小心翼翼地告訴了她裴珩也來了中境的時候,段嬌嬌想讓他們兩個離開的想法則更加強烈了。
洛卿南不會考慮那麼多,但段嬌嬌卻是知道的,裴珩與中境之間的關係十分緊張,所以他絕對不能來。
段嬌嬌勸了他很久,兩人便這樣僵持著,而在她醒來之後的這幾天中,也聽到了許多外面的事情。
這兩年的時間,南境的洛家借著洛卿南的名號,可是在這煉丹一道上撈了不少的好處,對於這些,洛卿南卻是全然不知道,倒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
段嬌嬌想起了洛卿南同自己講的被洛家除名一事,便問道:「你既然已經被除名了,那也不可再姓洛了,可有想好自己往後改姓什麼?」
「修士的一生要經歷那麼多的事情,何必要執著於一個姓氏,有又如何,沒有又能如何,我既然已經被趕出了洛家,那就做一個無姓之人。」洛卿南說道。
「卿南?」段嬌嬌仔細想了想。
「你習慣叫我什麼,就還叫什麼。」洛卿南又笑道。
段嬌嬌已經站起了身來:「我去找江燈瓊說一說助你擺脫洛家的事情,待一切落定之後,你便以卿南的身份重新回到北境中去。」
話音落下,洛卿南皺起了眉來:「你又趕我走。」
「你也說了,修士的一生要經歷很多事情,或許這只是暫時的分別罷了,何愁往後不會再相見呢,」段嬌嬌的身形已經走遠了:「你好好的在北境,我才能好好的在中境。」
看著段嬌嬌離去的背影,洛卿南無奈地嘆了口氣。
僵持了這麼多天,他的心中早已有所鬆動,更何況裴珩那邊也曾勸過讓自己先回北境的話。
這邊,段嬌嬌一路向著靜水亭走去。
今日的靜水亭內的人格外的多,四個黑衣輕甲的男人在江燈瓊的面前一字排開,個個都有著化神期的修為。
段嬌嬌看著這一幕,心中驚訝了一番。
江燈瓊的手下怎麼有這麼多的高手。
待她來到靜水亭中的時候,江燈瓊淡淡開口道:「日後他們四個負責保護你的安危。」
段嬌嬌又驚訝了一番,緊接著她便想到了尹憐嬌。
從她醒過來之後,便再沒見過冉莎,想想應該是被江燈瓊給處理了,而尹憐嬌也是負責監視自己的,不知現在怎樣了。
她壓下了心中的疑惑後,又說道:「我的身體已經恢復好了,洛卿南也可以離開中境了。」
「他隨時都可以離開。」江燈瓊轉過了頭去,往水中撒著魚食。
「他得和南境洛家斷絕關係,此後不再姓洛,只留卿南二字,此事得讓洛家知道,讓更多的人知道。」段嬌嬌又說道。
聞言,江燈瓊隨手指了一個黑衣輕甲的人:「告訴尹世安去辦。」
話音落下,那人的身形便消失了。
而後江燈瓊又道:「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當初要殺我的那些人呢?」
「已經處理了。」
段嬌嬌聽到這些之後,沉默了良久,她沒有想到江燈瓊行事竟然如此果斷。
江燈瓊又繼續說道:「只要你能夠好好修煉,想要什麼,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段嬌嬌靜默了一會兒,而後轉身離開了,往回走的時候,身後的三個化神期修士還跟了上來。
江燈瓊吩咐了,讓段嬌嬌往後修煉的時候還去悟寧池中,在那池中的修煉速度確實是快,但段嬌嬌要晉升一個小境界,所需要積攢的靈力要遠比同境界的人多很多,即便有了悟寧池的加成,她的修煉速度也是不快不慢的。
修煉之餘,她躺在冰床上,摘下了手套來,看著自己掌心那菱形的彩色印記。
五彩色,和她結嬰天象正好對應。
她又想起了自己的意識在遠古時期遊蕩時候的場景,或許就與她手上的印記有關。
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縱然知道自己的前路因為契約了此物而徹底沒了希望,但段嬌嬌還是想要弄明白這些。
她不由想到了沈懷冰。
自己即將經歷的事情,沈懷冰或許在上一世已經經歷過了,去問問她,有可能猜出些什麼來。
可是她現在還出不去中境。
段嬌嬌煩惱了一會兒,又繼續修煉了。
很快,尹世安便將一切事情都辦妥了,在中境的壓力下,南境洛家不得不被迫承認了和洛卿南斷絕關係的事情,此後他便不再姓洛。
段嬌嬌也成功送走了他,臨走之前,江燈瓊也問過他的願望。
「我唯一的願望就是帶段嬌嬌走。」
可惜這也是江燈瓊唯一不能許諾給他的願望。
卿南離開了,此番回到北境之後,他的另一種人生也開啟了。
雖說心中還是有些不滿,但臨走之前,段嬌嬌囑咐過他的,要好好過。
裴珩不知現在何處,但段嬌嬌猜測,應當也是和他一同離開了。
這下段嬌嬌便沒了後顧之憂,在靜水居中的日子,不是修煉便是讀書,偶爾去范禾那裡看他削木頭,再去帝仙京的街上喝點小酒。
帝仙京的酒,倒是沒有付師兄釀的桃花酒好喝。
她每一次出現,身後都跟著四個面無表情的強者,喝酒記的還都是靜水居的帳,酒館的老闆從不敢怠慢。
「老闆,你會不會釀桃花酒?」段嬌嬌問道。
縱然酒館內忙得熱火朝天,店老闆還是忙不迭地跑了過來,笑著說道:「或許我們可以試著釀一下……」
「好,等你們釀出來了,我付雙倍的靈石。」段嬌嬌說道。
正此時,一道店小二的聲音傳遍了整個酒館。
「客官,您還沒給錢呢,怎麼就能走了?」
人們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段嬌嬌也不例外,在她看到那一身黑衣,臉上還戴著一張遮住眼睛的面具的人時,心中忽然一跳。
男人的語氣格外理所當然:「我為什麼要給你錢?」
「你喝了我們店裡的酒,自然要給錢啊!」店小二仍舊攔在他的前面。
男人仍舊理直氣壯:「喝酒就要給錢?」
店小二以一種格外鄙夷的目光看著他:「你是不是存心不想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