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再上珩山

  聞言,長孫白趕忙依言照做,實際上他才剛剛成為一名修仙者,對於挽清秋的身份並不是十分了解,只是私下裡打聽過那時在大選中見到的段嬌嬌幾句,只得到了空空門、巔峰榜的這些故事,便再不清楚了。

  而段嬌嬌看著光幕中的長孫白,心下也有些痒痒。

  她好像也到了可以收徒的時候了吧。

  「不必多禮,」挽清秋對著光幕緩緩開口:「你們敘舊便好,不用拘束。」

  他雖然這樣說了,但沈懷冰哪裡敢不拘束,雖然上一世的自己最後也是受北境萬人敬仰的大能,但重生之後,她也早已習慣了現在的生活。

  段嬌嬌絲毫都不拘束,她繼續開口說道:「連你都知道那泥偶菩薩死於我手了,看來這消息傳得還挺快。」

  「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後面又聽說你被驚災抓走了。」沈懷冰說道。

  「那你的消息多少有點慢了,我後面還被中境的大能給帶走了。」

  「無事便好。」沈懷冰下意識地想要結束與段嬌嬌的通訊,但又突然想到了挽清秋在一旁,神識才剛放出了一半,便停在了半空中,僵硬地看著光幕中的段嬌嬌。

  段嬌嬌自然猜到了她在想些什麼,便搖了搖手:「拜拜。」

  說完之後,就掐斷了通訊。

  而後又繼續查看傳訊玉牒中的消息。

  蒼瀾宗內,長孫白那緊繃的神情也因為光幕的消失而慢慢放鬆了下來。

  猶豫了許久之後,方才忍不住開口問道:「師尊,您和空空門的段前輩……關係很好嗎?」

  「算不上,」沈懷冰淡淡說道,停頓了片刻後,又補充道:「但她不令人討厭。」

  長孫白聽了之後,心中也有了大概的猜測。

  那段前輩應該是很好的人吧,畢竟蒼瀾宗內的大部分人,自家師尊都討厭。

  *

  是夜,月明星稀。

  西境誅天門總部,容淵看著傳訊玉牒中的消息,唇角向上勾了勾。

  「我總算是能回北境了,容少主,你那邊怎麼樣?」

  容淵將一道神識傳入進去。

  「一切安好。」

  等待了一會兒傳訊玉牒中的消息後,容淵開口道:「無惡。」

  語落,一道黑衣身影出現在他的身前,恭敬行禮道:「少主,有何吩咐?」

  「去告訴菩提寺和清鶴教,段嬌嬌已經安然回到北境,叫他們不必再尋找了,還有那些空空門的弟子,讓他們也不必再擔心。」容淵緩緩道。

  「是。」無惡領命之後,身形又消失在了黑夜中。

  待傳訊玉牒中的消息不再傳來後,容淵便翻手取出了一枚索魂令來。

  誅天門的殺手都是根據索魂令上的人名來執行任務,但他手中這一枚不同。

  這是一枚並沒有寫名字的,空白索魂令。

  *

  飲品鋪中的段嬌嬌,已經被一堆帳冊給淹沒了。

  洛卿南沒好氣地斜了她一眼:「我最近可忙死了,又要幫你管清派的事,又要忙著煉製給裴前輩的解藥,這三年之期馬上就到,你倒好,我給你傳了那麼多消息,一條都沒回,一條都沒回!」

  段嬌嬌飛速地對著帳,忽而開口道:「對了,我在天機閣,見到你家族的人了。」

  語落,但見洛卿南的臉色明顯一變。

  「什麼,我……我家族的人……」

  段嬌嬌點點頭:「沒錯,南境丹藥世家的嫡長子,洛淮朗,他就住在天機閣中,專門給幸閣主煉製丹藥。」

  「哦……」洛卿南的眼眸垂了下來,語氣仿佛又回到了段嬌嬌剛認識他時的樣子,時常帶著些落寞:「他是嫡子,又是洛家最有天賦的煉丹師,被選去了中境,也不意外。」

  聞言,段嬌嬌埋在帳冊中的頭抬了起來:「洛家最有天賦的煉丹師不是你嗎?」

  洛卿南靦腆地笑了:「我哪有那麼厲害呀,你總不能因為和我關係好,就盲目地說我比較優秀吧……」

  「嘿嘿,哪有,我說的可都是大實話,」段嬌嬌不懷好意地笑道:「還有,那個……你存在我這裡的丹藥,被我吃了一丟丟……」

  話落,洛卿南的心臟猛地一抖。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又將近一年,馬上就到珩山毒瘴再一次減輕的時候了。

  有了上一次蕭無生的教訓,即便珩仙老祖身受重傷,四派之人也都不敢輕舉妄動了。

  而段嬌嬌與洛卿南則是早就準備好了一切,打算在毒瘴減輕的那十日內偷偷溜進珩山去看望裴珩,為此,段嬌嬌糾結了好多天,最後還是決定去師尊那裡告假。

  不過當她來到挽清秋的屋中時,房裡早就沒了人影,到師尊常去的幾個地方找,也都沒發現人影。

  「壞了。」段嬌嬌心中出現了不好的想法。

  當日,她便叫上了洛卿南,匆匆趕赴珩山了。

  兩人是在毒瘴減輕的第一日就進入珩山的,一到珩山的範圍內,腳下的土地便是一陣劇烈震動,像是有人在山中鬥法一般。

  洛卿南的目光看向了段嬌嬌:「看來,你猜的可能是真的。」

  挽清秋真的來珩山找他復仇了。

  「小南子,」段嬌嬌的眼中一片認真,「我再問你一次,你覺得,裴珩他會是那種滅人滿門的修士嗎?」

  「這你不能問我,我覺得裴前輩人可好了。」洛卿南說道。

  「我也覺得他不會,所以……」段嬌嬌的眼中閃現一抹堅定:「今天我要做一件大膽的事情。」

  「什麼大膽的事情,」洛卿南有些好奇:「可以說給我聽聽嗎?」

  「不可以。」

  珩山之上,空中立著兩道身影。

  一個白衣翩然似神仙,另一個則是紫衣白髮,孩童的臉上有著不屬於孩童的深沉。

  兩人已經鬥法有一段時間了,此刻身上都負了傷。

  裴珩的嘴角縱然掛著鮮血,但看向挽清秋,臉上的表情依然不變。

  「挽家滅門,那已經是三千年前的事情了,你只是倖存者後面幾代的子嗣,何必執拗於自己不曾經歷過的仇恨當中?」

  「滅門兇手仍在世間,我既身為挽家子嗣,若不做些什麼,又何異於欺師滅祖之輩?」挽清秋冷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