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裴恆手裡的茶水也因為笑得發抖灑了出來:「讓你去練暗器,怎麼把自己練成了……禿子,哈哈哈……」
段嬌嬌的臉上還是又氣又急,此刻看著地上那隻被裴恆給打死了的靈鳥,上去踢了兩腳方才解氣。
「我還沒禿!」
「誰禿了?」洛卿南好不容易才跑了回來,一進洞府便聽到了二人的話,目光不由往段嬌嬌的頭上看去,眼睛一亮。
段嬌嬌咬咬牙,抬手一指裴恆:「他禿了,他不光禿,頭髮還白!」
聞言,裴恆抬手摸了摸自己散落下來的白髮:「頭髮白我認,不過這發量,非常濃密!」
洛卿南的雙眼還是亮亮的,上前一步:「脫髮也沒事,我之前煉製的生發丹也可以治脫髮的!」
「不必了,」裴恆瞄了他一下,又裝作裝作若無其事地掃了段嬌嬌一眼:「我可用不著生發。」
段嬌嬌咬咬牙,抬手戳了戳洛卿南的後背。 ❈✸
「怎麼了?」洛卿南轉過了頭來。
「生發丹,」段嬌嬌攤開手在他面前:「給我一顆!」
「哦!」洛卿南在儲物戒指里找了半天,摸出了一坨粑粑狀的丹藥來。
裴恆還是第一次見到洛卿南煉製的丹藥,往常看他都是在熬藥,此刻又毫無防備地噴出了茶水來。
「這……這是丹藥?!」裴恆震驚了,但看到段嬌嬌眼一閉,嘴一張就將那丹藥給吞了進去,他更加震驚了。
「習慣習慣就好。」段嬌嬌將那丹藥吞下去之後,瞬間感覺自己頭皮熱熱的,待睜開眼睛的時候,頭髮已經長到了腳底,「臥槽,藥效這麼猛?」
*
散仙盟
蕭鄞然沒有想到,才去中境參加了歸雲散人的喪禮,回來就要參加自己父親的喪禮了。
已是三日過去了,三天前父親死在珩仙老祖手下的情景仍舊曆歷在目。
蕭鄞然一襲白衣,跪在棺前,袖下的手緊緊攥了起來。
珩仙老祖……
有生之年,他勢要報仇雪恨!
沈懷冰走進來的時候,看見蕭鄞然的身體因為憤怒而不住地顫抖著,自己心下也不知是何感覺。
而今跪在前方的人,是自己上一世的道侶,他們一同攜手走過了那麼多的難關,也度過了許多快樂的時光。
而他也是那個與她相約一起飛升,臨到關頭卻又棄她而去,獨留她一人在那雷劫之下形神俱滅的人。
重生一世,現在的她,又該如何來看待他?
沈懷冰的一隻腳還停留在門檻外,現如今,她也收回了自己走向蕭鄞然的那隻腳,退了回去。
就到這裡吧。
想至此,沈懷冰轉身離去,不過還未走出幾步去,便迎面撞上了前來弔唁的許正初和宗宿,以及蒼瀾宗的掌刑真人,齊尚由。
「冰兒,你怎麼在這裡?」許正初見了她,當即開口問道。
「弟子來找師尊,一同前去弔唁。」沈懷冰開口道。
聞言,許正初滿意地點了點頭:「好,好,那你就跟著為師,去看看蕭鄞然吧,他父親突然殞落,一時間應當難以接受。」
「是。」沈懷冰垂眸跟在了許正初的身後。
而看著突然出現的沈懷冰,齊尚由的眉頭緊皺了起來。
宗宿往旁邊讓了讓,給沈懷冰留出了個位置來,笑道:「師妹。」
許正初負手走在最前方,雖然面上還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樣子,但眼底卻是隱約流露出了一絲笑意。
這蕭無生死了,那北境巔峰榜上的第二,不就是他了嗎。
散仙盟也會因著蕭無生的死亡而內亂一段時間,實力也大大衰減,這樣,整個北境當中,又有何人敢再與蒼瀾宗爭這北境第一的位置呢?
往常,蕭無生仗著自己修為比他高上一截,又與中境的人親近,眼裡話里都有意無意地貶低著他,現如今,他反倒是殞落最早的那一個,可真是天意弄人啊。
已經走入了靈堂內,蕭鄞然也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向來者行禮道:「許前輩,齊前輩,宗道友,沈姑娘。」
「唉,」許正初抬起了手來,在蕭鄞然的肩膀上拍了拍:「節哀。」
隨即,許正初的目光向著屋中的棺材看去。
「棺中放了些父親生前之物。」蕭鄞然解釋道。
話音落下,許正初又是長嘆了一口氣:「唉,我還是到的晚了啊,蕭兄素日裡是那麼強勢的一個人,誰能想到……」
靈堂之外,空空門的人也到了。
以秦掌門為首,監訓長老付真在側,司曜和付清殊跟在身後。
「雖然被那珩仙老祖給擄走了,但好在嬌嬌和卿南的魂燈還亮著,這三天來也沒有生命危險。」秦掌門長嘆了一聲說道:「也是大意了,誰能想到珩仙老祖竟然變成了那副模樣。」
付真也說道:「挽前輩留在了千燈鎮,似是要在那裡守三年,等毒瘴再次減輕,可以進珩山的意思。」
「他就這麼一個徒弟,還是未來的清派傳承人,待散仙盟這裡的事情解決之後,我也得派些人去千燈鎮。」
秦掌門等一行人進入了靈堂之後,就看見許正初俯在棺前,一副悲慟欲絕的模樣。
「你說你我相識,沒有千年也有百來年了,你怎麼說去就去了,唉……」許正初正說得起勁,便看見秦爾等人來了,便直起了身子來,抬手擦了擦眼角剛剛擠出來的眼淚水。
秦掌門手捧著大棗茶,也嘆了一聲道:「許掌門也請節哀啊。」
許正初淡淡開口說道:「原來是秦掌門,我原還以為你今日不會來了呢!」
「同為北境之人,又是舊識,我沒有不來的道理。」秦掌門回道。
看著靈堂內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齊尚由趕忙將宗宿給拉了出去。
宗宿一臉的疑惑:「外公,怎麼了?」
齊尚由的目光往靈堂的方向看了一眼,接著道:「你還問怎麼了,之前去珩山的行動,掌門讓那沈懷冰跟在他旁邊,卻讓你留在了蒼瀾宗內,你還不明白怎麼了嗎!」
「冰兒師妹剛從中境回來,距離珩山近,自然是最方便的。」宗宿仍是不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