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一道宗,地牢。
黑色的粗大鎖鏈之上,刻印著數千個金色的梵文,鐐銬與枷鎖禁錮著的男人,墨發紅瞳,鮮血順著他被拷打出來的傷口處滑下,在冰冷的地面上綻開一朵朵血色的冰花。
尹世安處理完了宗內的事務後,便第一時間來到了地牢之中。
察覺到有人開門的動靜,驚災低垂著的頭此刻抬了起來,眸光向著那方轉了過去。
「這麼快就回來了?」驚災的語氣中帶了幾分戲謔。
尹世安冷冷瞪了他一眼:「還是那句話,速速將點化池交出來!」
「點化池,那是什麼?」驚災的唇角向上勾起:「歸一道宗丟失了的東西,不是宗主玉印嗎?」
「別在這裡裝傻了,你若是還不將點化池交出來的話,免不了又是一通拷打,」尹世安緩緩走了過來:「我倒是很好奇,是誰要把你從鎖妖塔中放出來的,又是誰指使的你,來中境偷點化池的?」
「哈哈哈,」驚災朗聲笑道:「你不如猜猜看?」
「我可沒興趣,原本還以為抓你要費上一番功夫,」尹世安的眼底划過一抹輕蔑:「沒想到,一介妖王的實力竟如此的弱。」
「哦?」驚災低低笑道:「是嗎?」
中境與北境交接處的關隘,把守著許多來自四大名門的弟子們,中境的封鎖仍舊沒有完全解除,現如今也不過是特許讓四境中的人離開,而每一個離開中境的人,都要核實身份。
為此,段嬌嬌等人在中途費了一些時間,然後便走出了中境,來到了北境的範圍內。
而段嬌嬌不知道,就在她離開中境的那一刻,在帝仙京內,突然發生了一場強烈的靈暴。
帝仙京內的靈氣不知怎的突然失控,它們湧向了幾個隨機的點,靈氣濃郁到了一個極點,然後突然爆炸開來,每一個靈暴的力量,都足以炸開一個金丹期修士的身體。
長街上,靈暴不停地出現,人們一片混亂地躲避著,若是不幸被靈暴擊中,不死也殘。
地牢
驚災看著空中正在緩緩聚集的靈暴,微微挑了挑眉:「這麼快?」
尹世安也顯然察覺到了這些,臉色瞬間一白:「這……這怎麼可能,點化池不應該在你手中嗎,怎麼可能已經離開中境了?!」
聞言,驚災卻是輕輕笑道:「不然你以為,憑菩提寺那幾個半吊子和尚,怎麼可能抓得到我?」
話音方落,但見那鎖鏈之上,金色的梵文驟然大亮,緊接著,從接觸到驚災的地方向外延伸,那上面的字,一寸一寸地,由金色變成了血一樣的紅色。
尹世安再一次震驚住了:「你是故意落入他們手中的,還隱藏了自己的實力?!」
待血紅色布滿了所有梵文的那一刻,束縛著驚災的鎖鏈在瞬間爆裂開來,眨眼之間,滿身妖氣的驚災便解除了所有的束縛。
「再見了,」驚災的唇邊噙著一抹得意的笑:「道宗的現任宗主。」
話音落下,只見驚災所在的位置出現了一片黑霧,而當黑霧散去的時候,他的身形已經消失不見了。
似是心臟驟停一般,尹世安的目光緊緊盯著驚災消失的方向,大腦在飛速運轉著。
他大意了,或許四境的人當中有奸細……
*
「誒,付師兄,咱們這不是回空空門的方向啊,」段嬌嬌御風飛行著,歪頭看向旁邊的付清殊:「我們要去哪裡?」
「接到了掌門的消息,四門派組織了一場追殺行動,本來咱們早就該離開中境了,回來之後或許能趕上那場行動,誰想到中途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過現在回來了,可以正好趕去目的地。」付清殊解釋道。
「追殺行動?」段嬌嬌有些好奇,四門派可是很少有這麼團結的時候:「追殺的是什麼人?」
付清殊的眉心緩緩皺了起來:「一個……臭名昭著的人。」
聞言,正在御劍的風陌塵轉過了眸子來:「在北境當中臭名昭著,人人喊殺的人,我倒是知道一個。」
段嬌嬌的目光朝著風陌塵看去:「誰?」
「三千年前被驅逐出中境,來到了北境的——珩仙老祖。」
說起這個珩仙老祖,段嬌嬌記得原著中是提到過的,聽說是個窮凶極惡之徒,傷天害理的事情都做盡了,在原著當中,倒是有一段夜止小兒啼哭的戲份,但此人究竟長什麼樣子,原著當中倒是沒有記載過。
段嬌嬌的目光看向了付清殊:「那我們這次要去追殺的,是珩仙老祖嗎?」
聞言,付清殊點了點頭:「就是他。」
風陌塵又開口道:「聽聞珩仙老祖修為深不見底,一手暗器更是使得神鬼莫測,乃是整個北境中無人可敵的存在,而他所住的珩山,更是有毒瘴環繞,三千年來從沒有人能夠活著從那毒瘴中走出來,即便是四門派聯合起來,又有幾分把握能夠殺得了他?」
聽到風陌塵口中所說的「暗器」二字時,段嬌嬌的心臟驟然停滯了片刻。
珩仙老祖,暗器……
「從古至今,真正練成了暗器一道的,只有一人。」
「他並非什麼好人,已淪落到萬人唾棄的地步,你也不必知道他是誰。」
這是孔常長老的原話。
所以,那個被萬人唾棄的,唯一練成了暗器一道的人,就是珩仙老祖嗎……
付清殊的目光也看向了風陌塵:「這次與往常不同,這一次,珩仙老祖……受傷了。」
風陌塵的臉上並沒有多驚訝。
「追殺珩仙老祖,是我們北境四派之間的事情,風道友非是我們北境中人,似乎不方便跟著吧?」付清殊又開口說道。
聞言,風陌塵卻是笑了笑道:「付道友說笑了,珩仙老祖人人誅之而後快,哪裡只是你們北境的事情,這是整個修真界的事情,而且,珩仙老祖即便受傷了,實力也是不可小覷的,我猜測,憑藉段姑娘的修為,應當不用與珩仙老祖正面對抗,而是只做一些尋找線索的事情,我就跟在段姑娘身邊,也影響不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