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倪霸霸

  在一道道附和下,尹憐嬌的下巴向上揚了揚,待來到了那兩間並排的院子之後,她不分青紅皂白一通亂捶:「北境來的野人,開門!」

  身後的女修們也叫道:「宗主的親女兒過來了,還不快快來迎接?!」

  沒過多久,院門就從裡面打開,沈懷冰走了出來,目光一掃來者,頗有些疑惑地問道:「有事?」

  她一出現,門外所有女人的目光都開始往她的臉上瞄,尹憐嬌只看了一眼,當即輕嗤道:「原來長成這個樣子,就可以當北境第一美了,我還以為有多漂亮呢,野人就是野人。」

  五境之中,因為最大的散修組織在北境,所以北境的民風就是崇尚自由,這在中境人的口中,倒成了野人了。

  沈懷冰的眉心蹙了蹙,目光往旁邊的院子看了一眼。

  這些人,找錯地方了? ✳✥

  「還以為多漂亮呢,原來長得這麼普通!」

  「就是,竟然敢自稱北境第一美,看來北境的人都長得不怎麼樣,尹師姐若是去了,肯定會讓這些野人大吃一驚呢!」

  沈懷冰淡掃她們一眼,剛要指出她們找錯人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卻在轉角處響起。

  「我道是誰在這裡大呼小叫呢,一點規矩都沒有,看到了你們就明白了,」風陌塵悠然走了過來,那張俊俏的臉蛋上還帶著一絲笑意:「歸一道宗的掌上明珠,何曾規矩過了?」

  「陌塵哥哥!」尹憐嬌看到來者,眼睛一亮,當即小跑了上去。

  她原想直接撲進懷裡,但被風陌塵靈巧地側身一躲,閃避開來。

  「唉唉唉,尹道友可別跟我套近乎,咱倆可不熟!」風陌塵笑盈盈地閃到了院門前,目光灼灼地朝著沈懷冰看去,「想必這位,就是來自空空門的段姑娘了吧?」

  尹憐嬌因為一次沒有撲中,而心儀的男人此刻又格外熱絡地同別的女人問好,當即做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陌塵哥哥,你怎麼可以對這個丑婆娘這麼熱情?」

  丑婆娘?

  沈懷冰的眉頭又皺了一下,她雖然比不上段嬌嬌的明艷,但相貌也是不錯的,這個尹憐嬌,又來這一套。

  上一世的時候,因為歸一道宗的宗主,也就是她的父親,對沈懷冰多有照顧,便被尹憐嬌一直視為假想敵,不過那時她們一個在中境,一個在北境,尹憐嬌想給自己使絆子也使不到。

  「她哪裡丑了?」又是未等沈懷冰開口,風陌塵便反駁道:「明明長得比你這個花孔雀好看!」

  聞言,尹憐嬌又是一陣氣憤,不敢相信這是風陌塵說出來的話:「陌塵哥哥,你……你說我是花孔雀?」

  「難道不是嗎?」風陌塵懶懶道。

  話音落下,尹憐嬌的眼眶瞬間一紅,當即轉向了沈懷冰,叫道:「好,好你個段嬌嬌,不知是使了什麼妖術迷惑住了陌塵哥哥,你給我等著,我一定會讓整個帝仙京的人都看見,究竟是你美還是我美!」

  說完之後,尹憐嬌又忿忿地瞪了風陌塵一眼,便轉身,帶著一眾小跟班們憤怒地離開了。

  「誒……」沈懷冰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不由一怔。

  她真的不是段嬌嬌啊!

  「段姑娘,」風陌塵笑著做了個道揖:「在下風陌塵,天劍宗弟子,就住在對面的院子,若有什麼不懂的,可以來找我。」

  沈懷冰默了默,忽的聽到一陣嗑瓜子的聲音,不由轉頭往右邊看去,但見段嬌嬌不知何時出的院子,此刻正倚著門框嗑著瓜子,看得盡興。

  心境向來平和的沈懷冰此刻也生了一團無名火氣,當即轉身進屋,只冷冷撂下了一句「知道了」。

  段嬌嬌也是感覺一陣莫名,她也是剛剛被外面的吵鬧給驚醒,出來的時候就見到沈懷冰和一個男人站在門外了,她猜測了幾番這個男人的身份,沒想到最後他自己介紹了。

  這可是個很粘人的男配呢。

  正此時,風陌塵的目光也朝著這方看了過來,而後笑道:「想來,這位應當就是蒼瀾宗的沈姑娘了吧?」

  話音落下,段嬌嬌嗑瓜子的動作一頓,指了指自己:「我,沈懷冰?」

  這人啥眼神兒?

  「嗯,」風陌塵笑容燦爛地跑了過來,「聞名不如一見,不曾想沈姑娘竟如此美艷……」

  說話的時候,風陌塵的視線還將段嬌嬌給上下打量著。

  直看得段嬌嬌心中一陣惡寒。

  說好的忠犬人設呢,想同時撩兩個?渣男?

  「沈姑娘……」

  「你認錯了,我不叫沈懷冰,」段嬌嬌眨巴兩下眼睛:「我姓倪,名霸霸,我是倪霸霸。」

  說完之後,也沒再多看風陌塵一眼,轉身進了院子,還利索地帶上了大門。

  站在門外的風陌塵卻是一愣:「倪……霸霸?」

  *

  是夜,月色冷寂,歸一道宗之外,暗處的陰影中,出現了數道身影。

  「因為要舉辦喪禮的事情,歸一道宗的防備實在太過謹慎了,主人,咱們恐怕無法滲入進去啊……」

  夜色中,被喚做「主人」的那男子墨發紅瞳,冰冷的目光注視著遠處那被嚴防死守的宗門:「我準備了這麼多年,為的就是這一刻,不管用什麼辦法……」

  「那群和尚們進入帝仙京之後,就開始四處搜尋咱們的下落,主人,不然咱們再蟄伏一段時間,等這些人離開了再動手?」那人的手下又說道。

  但見那手下明明長了一張人的面孔,皮膚上卻生出了細軟密集的白毛,一雙眼睛也全部被黑色填滿。

  「哼……」那人輕嗤了一聲,目光轉了過來:「喪禮當日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卻叫我蟄伏?」

  隨著目光轉來的,還有他那修長的手指,猛然按在了手下的頭上。

  「是何居心。」

  他淡淡撂下這一句話,下一刻,便見那手下一臉驚恐的模樣,臉色霎時變得慘白,落在頭頂上的那隻手猛地陷入,鮮血順著孔洞流了出來,與此同時,一股強大的力量也進入了他的身體,在其中橫衝直撞,將人弄得似乎要四分五裂開來,他想喊叫,想呼救,但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