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喝酒就不疼了

  洛卿南的臉上倒是頗有些錯愕,他也曾打聽過幾句段嬌嬌的身份,聽說從前也是個大家小姐,只不過後面家道沒落了,但估計,那些街邊小食也不會看上眼。

  哪曾想她一指便指向了炸串串。

  洛卿南怔愣片刻,再次確定道:「你想吃這個嗎?」

  聞言,段嬌嬌便同他點了點頭。

  「那我去買。」洛卿南道,說完後便朝著那方跑去。

  沒過多久,那抹青色身影便穿過熙熙攘攘的人海回來了,手裡還拿了一堆炸串串。

  但這長街上到底不是吃東西的地方,二人便來到了河畔。

  煙柳畫橋,夜風徐徐,遠離了喧鬧,這河邊無疑是一處靜謐之地。

  「昨日還要多謝段姑娘救命之恩,若非是段姑娘不棄,我那煉丹爐,應當已經報廢了,」洛卿南的眸底划過了一抹自責:「只是卻讓段姑娘錯失了進入內門的機會……」

  段嬌嬌餓了許久,此刻正大口大口吃著串串,對於洛卿南所說的話卻是毫不在意:「救你和進入內門,這是兩碼事,你不用太過內疚。」

  「為何?」洛卿南頗有些疑惑:「為何說是……兩碼事?」

  「因為這是秦掌門的決定啊,跟你也沒有太大的關係,」段嬌嬌說道:「空空門好不容易來了個資質好的弟子,秦掌門肯定想要全力培養我,而且這入門試煉也並非什麼大事,他即便是當著所有人的面讓我破格進入內門,自然也無人會說閒話,所以他不可能不想讓我進內門,最後卻做出了與之背道而馳的決定,只能說這背後另有原因。」

  洛卿南倒是沒想到她竟然看得如此通透,此刻自己也不由被她說服了些,猶豫地問道:「那這背後的原因,是什麼?」

  段嬌嬌搖了搖頭:「不知道。」

  洛卿南的眉眼間又掛上了那慣有的憂思。

  「你也別猜了,猜來猜去徒增煩惱,」段嬌嬌瞧了他一眼,趕忙說道:「既然木已成舟,那就做好眼前的事情。」

  她正為那本厚厚的《弟子守紀》和明日的晚訓而發愁呢。

  聞言,洛卿南也不由彎了彎唇瓣:「經段姑娘這樣勸說,我心中倒真的放鬆了許多。」

  「你小小年紀的,心中能積多少事?」段嬌嬌頗有些好奇,她倒是忘記了,自己現在的這具身體也是小小年紀。

  洛卿南沒有過多在意她的措辭,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世間人都各有各的苦楚,不單單是修行之路,便是修真界中的生存之路,亦不好走。」

  空氣中一片寂靜,待洛卿南回過了神來,對上段嬌嬌愣愣地看著自己的目光,臉上又掛上了謙和的笑容:「讓段姑娘見笑了。」

  吃飽喝足後,段嬌嬌便和洛卿南一同回了空空門。

  洛卿南住在內門的暮雲山上,要比她路遠,而段嬌嬌一進了靜心山,便鑽進了自己的小院裡。

  其他的三個小夥伴也都摸著圓滾滾的肚皮歸來了,段嬌嬌進入了自己的房間裡,原本想要好好休息一番,但想到修真文里描述過,修士是不用睡覺的,修煉就是最好的養精蓄銳的方式。

  於是她便決定今晚通宵修煉,好在空空門給他們配備的蒲團夠軟,段嬌嬌的屁股也不是很辛苦。

  掐算著時間,段嬌嬌準時醒了過來,經過了一夜的修煉後,果然感覺神清氣爽,渾身的力量仿佛更強了些,而屁股上的傷也因為靈氣的滋養而好得差不多了。

  不知是為何,這一通早訓下來,段嬌嬌覺得好像比昨日輕鬆了許多。

  她仍是第一個衝進膳堂的,但今日的膳堂除了自己和大嬸們,卻是空無一人。

  那身穿白衣的男人沒來。

  段嬌嬌也沒多在意,吃完飯後便跑回院子裡背書去了,她的記憶力果然比昨日好上了許多,一天下來,竟將那厚厚的書本背了一半,直看得其他三個小夥伴們連連稱奇。

  晚訓仍舊如同噩夢一般,只是今日那蛟龍前輩好像專門留意了自己一些,可勁兒追著她玩,以至於其他的小夥伴們下了晚訓後都衝去膳堂搶飯了,她還趴在河岸上吐著河水。

  「哈哈哈,嬌嬌啊,」秦掌門這小老頭還端著大棗茶站在前邊不遠處,眉眼慈和地看著她:「蛟龍前輩很看好你哦。」

  段嬌嬌沒有回答,兀自吐出了一灘河水來,身上被蛟龍捶到的地方疼得厲害。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腳步聲才由遠及近朝著自己這方而來,與此同時,裹挾著一股清冽的酒氣慢慢逼近。

  段嬌嬌原本以為是秦掌門,嗆咳了兩聲抬起頭來,卻撞進了一雙狹長的鳳眸中。

  來者一襲白衣纖塵不染,單膝抵地,此刻正垂著那雙好看的眸子饒有興味地瞧著她。

  有人的風情藏於眉間,有人的風情則是藏於眼中。

  這白衣男子便屬於後面一種,那雙鳳眸極是清澈,好似含了光一般。

  段嬌嬌倏然一愣,這不就是昨日裡在膳堂乾飯比她還猛的帥哥哥嗎?!

  察覺到段嬌嬌的變化,男子輕輕笑了一聲,隨即開口:「疼嗎?」

  這話落下,段嬌嬌腦中立馬清醒,那疼痛在身上愈發的清晰。

  想來,被蛟龍前輩看好也不是什麼好事情呢。

  她重重地朝眼前人點了點頭。

  不消片刻,那人便將手裡的酒葫蘆拿到了段嬌嬌的眼前:「喝酒,就不疼了。」

  「師兄,我不能喝酒的。」段嬌嬌開口說道。

  而聽到小丫頭口中的「師兄」二字,男子那好看的眉挑了挑。

  段嬌嬌瞧見了,便繼續解釋道:「回去後還要背書。」

  聞言,男子無奈失笑,接著道:「喝酒可緩解疼痛,卻未必會醉,醉了,也未必不能背書。」

  「那也不行。」段嬌嬌可是很有原則的。

  最後一抹晚霞也消失於天際中,夜幕鋪展開來,已有星光灑落。

  男子未曾再勸,只是輕飄飄地道:「膳堂應該關門了。」

  這話一落,段嬌嬌的心瞬間涼了大半,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可這一動,身上又是骨架子散了般的難受。

  正當她疼得齜牙咧嘴時,一個酒葫蘆適時移到了自己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