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陽微微一愣,搖頭。
「不知道,我們飛升上來也就幾百年而已,就算是我師父,飛升上來的時間久一些,但是那時候已經是四天了。」
流霜點頭:「是啊,這世間,恐怕已經沒有人記得,這有名界在很久很久之前,是一個天的吧。」
雲陽驚訝道:「一個天?」
流霜見他驚訝的樣子,笑道:「怎麼,你還以為有名界這麼一個最高級的位面,要分裂成四天不成?」
雲陽沒說話,顯然他確實是這樣認為的。
流霜呵呵笑道:「很多年前,我們五人一同建立了天地秩序,那時候的有名界,是最原始的樣子。」
「很少有人類,甚至其他種族都很少。」
「再後來,我們五人中的一人決定留下來,掌管這片土地的仙界。」
「他說,尋找自然規律,探尋大道是生靈最終的歸宿,他們終將來到這制高點,那麼就需要有人看著他們。」
「我們四個覺得他說的很對,於是就將有名界的管理權交給了他,他就成了這有名界至高無上的……帝君。」
雖然心中已經知道了答案,但是聽到是帝君的時候,雲陽還是恍惚了一下。
帝君……
最高位面最高掌權人啊……
「我們四個歸隱,望鄉太小,我們雖然眷戀,但是也不想回去,於是留了下來。」
「但是我們都知道,這個天下,只能有一個帝君,於是我們四個甘願生存在我們自己建立的規則里,不再出去。」
「卻沒想到,再出來,這有名界竟然一分為四。」
他戲謔的看著雲陽:「你可知,一界一分為四,不只是區域的劃分,就連規則都會有所改動。」
「因為那所謂的天地鑑證,權限都是來自天君。」
「原本天道的責任,卻給了不知在哪裡冒出來的天君。」
雲陽愣愣的,原來是帝君自己設定的嗎?
但是,好像這也是他的實力,他們這樣螻蟻,又有什麼資格去辯駁呢?
他不明白這跟這些霧氣有什麼關係。
流霜仙尊的手輕輕在霧氣中浮蕩:「天地規則,大道而成,端看修煉。這是自然,是大道,是道理,最簡單的道理。」
「只要你們努力的修煉,悟性夠了,天賦夠了,努力也夠了,那麼修為就會不斷的攀升。」
「是不是如此?」
雲陽點頭:「確實如此。」
至少,在九耀大陸的時候,確實是如此。
「可是在有名界呢?」流霜仙尊冷笑:「你們修為的提升,竟然被一個個的鑑證給卡住了。」
他目光灼灼:「修士的修為,竟然被所謂的鑑證給卡住了,若是不去鑑定,根本無法繼續修行。」
「還有那些散修,若是無法進入仙界得到路引任職,等待他們的只有壽元耗盡,魂魄消散。」
「你自己看看,這裡還有多少自然道理在裡面?」
雲陽卡殼了,一些事情在他的腦海中快速閃動,有什麼在他的心中生根發芽了。
流霜仙尊已經不管雲陽聽不聽了。
一種難言的失望在他的心中蔓延開來。
「修士的修為,被一道道人為的關卡給卡住,那麼你們的修為就永遠都提升不上去。」
「你們猜猜,你們原本可以到達的境界所承載的力量,到底去了哪裡?」
「是……這些白霧?」
流霜仙尊臉上的笑容已經是嘲諷了。
「沒錯,就是這些白霧,這不是霧,這是你們這些被鑑證過的人的修為,還有原本該流通在整個有名界的氣運的結合體。」
「他就用這樣的東西里蘊藏的強大力量,生生給有名界築起了一道道分隔牆。」
「他用這些分隔牆,將整個有名界先分成了四個天,又將每個天分成了一個個的境。」
「他在這些空間裡面設定了他需要的職位,讓你們這些人補充進去。」
「然後按照他的規則晉升。」
「原本是自然之道的事情,卻生生掌握在了他的手中。」
「而你們卻不知道,只以為是你們自己修煉不夠努力,所以無法突破,所以會更加努力。」
「你們卻不知道,你們越努力修煉,他給你們製造的規則就越堅實。」
「甚至,在這麼多年的影響下,竟然沒有人去反抗如今的修為晉升,或者說,根本沒有人意識到這些規則有問題,沒有想過去改變這樣的規則。」
雲陽覺得自己肯定傻了。
他聽懂了。
但是覺得不可思議。
「您是說,帝君為了更好的控制我們的力量,所以將有名界分成了四天,又將每個天分裂成一個一個的境?」
「然後用我們努力修煉的力量,加固這種規則?」
「接著他繼續用這種規則,限制著著我們的修為,然後讓我們繼續為了晉升而更加努力?」
「沒錯。」流霜淡淡的聲音,似乎將這樣一個驚天的噩耗一錘定音了。
「可是如今,動亂了這百年,似乎是有人意識到了這樣規則的不公平。」
他的目光看向山下的密林中。
那裡有修士在交戰。
雲陽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是因為星君的出現。」雲陽斬釘截鐵道。
流霜:「沒錯,因為星君的出現,來插手動亂,實力的差距終於讓一些人意識到,天界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現過星君了。甚至,主君都幾乎不再出現。」
「他們已經在自己的等級里,等的太久了。」
「難道這就是修煉的頂端嗎?」
「會嗎?」
「大道不是說,無邊嗎?」
「那為什麼法力會有變呢?」
「難道這不就是相悖的嗎?」
「這一場動亂,到了如今,你還覺得是因為我們的推動嗎?」流霜似笑非笑的看著雲陽。
雲陽徹底明白了。
「這場動亂,遲早會發生,只不過,可能不會這麼早,也可能在有名界被毀滅之前都不會發生。」
「但是此刻,這一場動亂的發生,終於還是揭開了帝君最不願意揭開的秘密。」
「我們只是個引子,該發生的,終究還是會發生的。」
「禁錮著他們勢力的封印碎了。」
「雲陽,我們陰差陽錯,將一個新時代,打開了。」
「我想,望鄉的罪魁禍首已經不用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