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器……」李商君似乎剛剛才回過神來,看到蕭芫拿著小筆緩緩的消失。
他瘋狂大喊:「知曉!她拿的是知曉!我尋了這麼久,竟然在她的手中!」
「蕭芫,你夠狠,你夠狠!你竟然挖了自己的心去做知曉!」
「哈哈哈哈……」
趙凝霜看著又開始癲狂的李商君,不安的靠近他,卻發覺他身上的氣息又開始不對了。
他的心魔,似乎又生出來了。
「商君,你冷靜點,你難道還想要再生心魔嗎?」
趙凝霜都快要氣死了。
明明以前是那麼一個強大的人,不然她也不會看上這個人。
可是不過是一點點挫折罷了,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生出心魔。
這個人,真的是她心中的那個男人嗎?
還是說,有的人,只能在順境裡走,卻經不起半點的挫折?
李商君眼神狼狽地看了一眼趙凝霜:「你根本就不懂我。」
他轉頭,沖向了神念之地。
他要拿到知曉,只有拿到了知曉,他未來的路才可以平坦。
他知道自己的道心不堅,所以他比誰都清楚,知曉的重要性。
雄壯已經不管趙凝霜他們怎麼樣了。
他已經紅了眼睛。
怒吼著帶著人殺向了風宴塵。
「你們給聖女償命吧!」
其他的長安門的弟子也怒喝著衝上來:「償命吧!」
「償命吧!」
長安門是洪先生建立的,那時候的門主是洪先生。
而桑紫衣就是長安門最早的一批領導者。
他們這些實力高的人,都是從那時候跟著桑紫衣走過來的。
在他們的心中,後來被邀請來做門主的千秋刃和少門主趙凝霜都是外人。
此時桑紫衣死了,他們勢必要讓蕭芫他們償命。
風宴塵抬手,天地之間一場大雪匆匆而來。
蕭芫走在一片蒼茫的天地之間,天是白的,地也是白的。
她擔心外面的事情,但是此刻不得不暫時放下他們,走自己的路。
突然,她一腳踏出去,一陣溫暖的光從她眼中展開,一條熟悉的小路在她的腳下。
「這是……」
她一開口就驚訝的捂住自己的脖子,她的聲音恢復到成年了。
低頭看,果然她一身紫色長袍,是她剛來那日穿的那身道袍。
這條路是無風山通往沉香殿的小路,因為極少有人步行來此,所以草木茂盛,那條小路已經快看不到了。
蕭芫覺得眼熟也是在原主的記憶里見過,她來了之後,基本上都是在天上飛,甚少用走的。
「我不是讓小筆認主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風一吹,還有淡淡的花香飄蕩在鼻尖,根本不像是幻境。
她感受了一下自己體內的力量,確實還是開陽境,但是卻已經不是開陽境大圓滿了。
而是開陽境初期。
「師妹。」
低沉的聲音突然從她的背後響起。
蕭芫嚇了一跳,猛地回頭,只見一襲白衣長袍的風宴塵站在她的身後。
「師兄?」蕭芫驚訝的喊了一聲。
但是又覺得不太對。
面前的這個風宴塵雖然也是黑色長髮,但是他長得並不是少年的模樣。
蕭芫悄悄後退了一步,臉上帶了點疏離的笑容:「啊哈哈,是師兄啊,你在這裡做什麼?來找我嗎?」
已經是青年的風宴塵,面容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
還是那樣的丰神俊朗,只是身上的氣息更加冷冽。
他的眉間已經沒有了少年風宴塵的桀驁和舒朗,少年的風宴塵,蕭芫一眼就能看到底。
而面前這個人,她只有害怕。
「對,我來找你。」
風宴塵抬頭看了看天空,雲高天闊,萬物萌新,是個好天氣。
他說:「聽說,今天你又闖禍了。」
蕭芫愣了一下,闖禍?
「什麼?」
蕭芫沒反應過來。
風宴塵眼中閃過一抹無奈,曲起手指輕輕的在她的額頭上彈了一下。
蕭芫嘶了一聲,吃痛的皺起眉,捂著額頭,瞪著他:「你幹嘛。」
風宴塵卻笑了,不似蕭芫見過的那種似笑非笑的陰沉,而是舒朗的笑。
「早就跟你說讓你低調點,日後沒有我在你身邊,得罪這麼多人,誰來保護你?」
蕭芫覺得很奇怪:「你不是天衍宗的宗主嗎?你不在宗門在哪裡?」
風宴塵點頭:「確實,我永遠都會在天衍宗,師父把你和天衍宗一起託付給我,我必定要守護好的。」
蕭芫覺得面前這人是少年風宴塵和水梵塵的結合體,一會兒像這個,一會兒像那個的,怎麼看怎麼彆扭。
「你到底幹什麼來的?」蕭芫還沒忘記她在和神器綁定中。
風宴塵深深地看著她,好像要將她印到骨髓里。
突然拉住她的手,將她拽進懷裡,緊緊的抱住。
緊緊地……緊的蕭芫都要喘不上來氣了。
「餵……不是,你憋死我……額……」
蕭芫皺在一起的五官突然舒開,她的眼睛瞪大,瞪得眼角都有些疼了。
但是她的胸口更疼。
撕扯的疼,靈魂剝離的疼痛讓她根本發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音,只能看著風宴塵將她輕輕的放開,他的手中握著一顆散發著青色螢光的心。
風宴塵將她放到地上,任憑她身體的生機一點一點的流失。
而他則無悲無喜的看著手中的心,用他早就已經準備好的符紙,羅盤將它包裹住。
一瞬間,蕭芫什麼都知道了。
這不是她的經歷,而是原主被剜心的經歷。
可是原主被剜心後,死了。但是她卻還能眼睜睜的看著風宴塵將那顆心煉成了一顆青色的珠子。
看著他將原主的魂魄從那顆青色的珠子硬生生的剝離,原主的魂魄發出悽厲的慘叫。
看著他的一頭青絲在他將原主的魂魄投入一個不知名的黑洞後,徹底變白。
他的眼中,漸漸被冰雪覆蓋。
然後帶著珠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躺在地上,看他離開,漸漸閉上了眼睛。
真疼,就要死了吧?
要是這麼死了也行,只要能讓她回到原來的世界,繼續當她的社畜,也未嘗不可。
她攢的家底還沒花呢!
就當修真界的這一遭只是一場夢,作為一場夢,也挺豐富的。
「救救他……」
一雙熟悉的眼睛突然出現在她眼前,那雙眼睛很美,即便她每天照鏡子,看到後都要稱讚一聲這雙眼睛,好美。
此時,那雙眼睛流著淚,看著她。
「救救他——」
蕭芫撫上自己的眼睛,摸到了一片濕潤。
「救救他……」
「呼——」蕭芫猛地睜開眼,捂著胸口激烈的喘著粗氣,她渾身都在顫抖,腦子一片混亂。
她慌亂的抹上自己的心,還好,還在跳,還活著。
剛剛的一切應該是幻覺吧。
不,不對,不是幻覺。
是記憶。
被封印起來的記憶,原主死之前的記憶,還有她在突破開陽境後腦海中的那雙眼睛。
現在她都想起來了。
不但想起來了,尼瑪記憶還給配了音。
蕭芫覺得自己真的是掉進了一個巨坑裡了,什么小祖宗,是小冤種吧!
原主都已經被水梵塵給嘎了,他能不知道自己是假的嗎?虧得自己還在他面前這麼蹦躂,要不是他還用得著自己,估計早就成灰了。
蕭芫爬起來,想要找出路。
別管別的,先跑吧。
可是眼前是一片白,蒼白,好像有什麼東西將她的眼睛變成白色了似的。
蕭芫撓了撓臉,又覺得臉上緊緊地,好像有什麼貼在她臉上似的。
突然,她渾身一顫,嗷的一聲大叫出聲,從臉上扒拉下來一個東西扔了出去。
「霧草,什麼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