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昭眼珠子瞪圓,一眨不眨地盯著霍子珩的臉,看得十分認真。
「真噠哦,這裡和這裡都有些青了。」
小傢伙伸手,點了點對方的唇角和眼底,黑曜石的眼睛純淨得不含一絲雜質。
霍子珩身形一頓,耳廓微紅,急忙點頭,「嗯,看到了吧?」
「嗚嗚嗚……只有你留下,哥哥才能睡的踏實,你可是我唯一的妹妹哇!」
「那好吧~_~,我考慮考慮。」唐昭昭小手一攤,勉為其難答道。
說罷就帶著熊彪出宮回府。
是夜,霍子珩翹首以盼,一遍又一遍望向殿外。
怎麼還沒來呢?
怎麼還沒來呀?
難不成是迷路了?或者是耽擱了?
總不能是不來了吧?
年輕的小皇帝焦急的等待著……
一旁的朱大,緊張的腿肚子直打哆嗦,虛虛擦了下腦門的汗。
俺滴娘嘞!!!……
誰能想到大召的主子,咱們的陛下。
白日裡低聲下氣的求著小娃娃留下不說,這晚上竟還做起了……
望崽石!!!
翌日一早。
霍子珩面容清冷,心更冷,周圍的氣壓至少低了五度。
朱大伺候得更加小心翼翼了。
頭埋得極低極低,連呼吸都儘量克制,生怕一個大喘氣惹惱了陛下。
畢竟任誰等了一夜,不見崽,都會勃然大怒,何況是一國之君??
完嘍,完嘍,今日那些大臣們,倒霉咯!
也不知道哪些倒霉催的,會成為出氣筒。
朱大默默在心裡,為那些倒霉蛋上根香。
隨後畢恭畢敬的隨著霍子珩上朝。
「陛下如今已親政,可這後位卻仍然空缺,也是時候充盈後宮,臣提議為陛下選妃!」
「臣也附議,這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陛下身為一國之君,這皇嗣直接關係大召的江山穩固,選妃迫在眉睫!」
老臣們匍匐在地,一副為國為民操心模樣。
霍子珩冷冷看向那些大臣。
「我大召並未安穩幾年,內憂外患依然不減,南方水患如此嚴峻,百姓們苦不堪言,爾等卻熟視無睹,只顧盯著朕的後宮!
呵,諸位愛卿,可當真是好算計啊,這算盤珠子都打到朕的臉上了,你們卻還裝得一副憂國憂民之態。
是不是今兒提議選妃,明兒就把你們府上的嫡女送入後宮,推上後位?」
威儀卻冰冷的聲音響徹大殿,眾臣惶恐不已,嚇得瑟瑟發抖。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眾臣異口同聲,齊齊跪在殿上告罪!
「哼,息怒?」霍子珩冷冷掃視眾臣。
「爾等,食君之祿,卻不擔君之憂,妄想用後宮鞏固自己家族權勢,當真該殺。
但念其為官多年,沒有功勞亦有苦勞,罰其半年俸祿,以儆效尤!」
「散朝!」霍子珩話落,看都不看那兩個老臣,踏步走向殿外。
「散朝!」朱大唱和一聲,便趕緊跟隨陛下離開。
哦豁!……他就知道,總有倒霉蛋變成出氣筒。
果不其然。
御書房。
「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霍子珩氣沖沖道。
「當真是朕過於縱容了?」
「竟然都敢跟朕甩臉子?」
「陛下息怒,當心傷了龍體。」朱大眉眼低垂,輕聲勸著。
雙手捧過一盞溫茶,呈給霍子珩,言笑晏晏,儘是關心和表忠心。
霍子珩伸手接過茶盞,抿了一口,而後重重放下茶盞。
越想越氣,越想越氣。
「朱大你說,朕是不是過於寵著她了。」
「以至於她無法無天,完全不把朕放在眼裡?
也不把這皇宮放在眼裡?」小皇帝面色很冷,臉色因為氣憤,很是難看。
朱大咯噔一下,心立馬提到了嗓子眼。
完了,完了,陛下這是提昨晚的事吶?
昭昭公主也實在是過了!
的確有些恃寵而驕了。
昨兒個陛下都已經放下身段,那麼求她了,結果嘴上說著考慮,實際卻放了鴿子!
還放得毫無顧忌。
簡直是無法無天,無法無天啊!
可,自己咋辦?
陛下問得,可是送命題,不能答,死都不能答。
這麼想著,朱大便垂手而立,笑而不語,裝傻充愣到底。
霍子珩淡淡瞥他一眼,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冷冷地瞪了一眼。
「這茶涼了?」
「不合適,重來!」
朱大一愣,彎腰躬身,默默換了一盞新茶呈上。
心中苦澀不已。
這哪是茶不合適?明明是殿內伺候的人……不合適。
呔,昭昭公主啊,老奴可算是被你連累嘍。
老奴心裡苦,老奴卻不說!
新茶剛呈上,靜待小皇帝的磋磨。
突然有個小太監跑入大殿。
「陛下,方才禁衛稟報,說是宮門口,有人拿著昭昭公主的玉佩來傳話。
說是傍晚,昭昭公主想吃陛下親手做的荷葉叫花雞和八寶鴨!」小太監嚇得瑟瑟發抖,頭垂得極低極低,恨不得鑽入地底去。
讓陛下親自做菜?
昭昭公主怎麼敢的?
朱大亦是扶額。
作死呀,作死呀!
這下陛下是徹底被惹怒了,只怕柳國公日後也要被殃及池魚咯!
果然,霍子珩渾身就像制冷機,突突突地往外冒著冷氣。
似笑非笑地冷冷開口。
「哼,好大的口氣,竟安排朕做事情!
她當朕是什麼人?
她眼裡還有沒有朕這個一國之君?
當真是我將她寵壞了,簡直是不知所謂!」皇帝渾身上下都透著低氣壓,狠狠地深吸一口氣。
「她吃什麼?全得看朕的心情!」
「朕下午只做荷葉叫花雞和八寶鴨,她不吃也得吃,但凡她敢忤逆不滿看看,哼!」霍子珩說罷,邁著大長腿直朝御膳房而去。
朱大一臉懵逼。
呆呆的看向離去的小皇帝。
無語至極!
我說爺,敢情你放了那麼久的狠話,全都是放屁?
這狠話說了一籮筐,結果還不是屁顛顛的去忙著人家愛吃的!
哎!陛下這渾身上下,就一張嘴硬!
幸好,幸好!
得虧自己剛才激靈,寧願裝傻充愣,被故意刁難,也始終閉緊嘴巴,啥都沒說。
若是剛才自己,但凡說一句昭昭公主的壞話。
他絕對相信,明年的今日就是自己的忌日。
那墳頭的草都得長半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