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今日我們的人,上門索要糧食,被亂棍打了出來,老夫人還報了官,說我們在招搖撞騙,官府那邊把人扣下了,這,這……」那人支支吾吾,偷偷瞥了一眼陳苟,見他臉色陰沉得可怕,嚇得後面的話吞了回去。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陳苟陰惻惻地笑著,眸底滿是憤恨和不甘。
想他一生攻於算計,算無遺策,今日竟栽在一個奶娃娃手裡。
也是咯,一個奶娃子正是天馬行空的年紀,不按常理出牌,他自是算無可算。
閉上眼眸,死死壓下心頭的煩躁,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一旁的人見陳苟久久不語,心中更加忐忑不已,惴惴難安,他摸不清陳苟的心思,便默默站在一旁垂手而立,減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對方的怒火波及。
「通知下去,今晚讓暗衛回府,將陳滿給我帶過來,有他在不怕老夫人不出糧。」陳苟睜開眼眸,面無表情地冷冷開口。
儘管下人匯報時並無異常,但陳苟始終覺得此事,處處透著詭異,或許他那些家人也早已心生背叛了吧!
若如此,他貿然現身怕是會將自己置身危險之中,畢竟西胡人從來沒放棄尋找他的蛛絲馬跡。
還有方項那個狗東西,竟和霍雲霆聯起手來打壓他,害得他的人一一折損,被拉下馬,多年布局被徹底打亂。
而派出去綁他的孫子的人,竟也是一去不復返,只怕凶多吉少。
這西胡人是越咬越緊了,到底是為什麼?明明之前合作得很愉快,竟突然翻臉不認人,非要取自己性命。
說什麼大皇子因自己而死,呸!他們大皇子死不死關自己啥事?
這戰場上面不就是你死我亡,他們大皇子死在戰場,只能說明他們技不如人,活該,關他何事???
蠻人,一群野蠻人,講不通道理。
「給岳王傳信,就說我這裡生變,他所需的糧食,只能等冰鋪賣冰之後,有了足夠的銀子才能湊足,讓他稍安勿躁,再等上二個月。」
「是,老爺!小人這就去傳信。」心腹恭敬行禮便匆匆離去。
方首輔府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方首輔坐在主位上笑得合不攏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得眼淚都差點出來。
「爺爺,你的死對頭沒了,你笑得好嚇人。」方琦見自家爺爺笑得那麼誇張,幽幽地冒出一句。
「哈哈哈哈哈……嗝。」方首輔笑岔了氣,忍不住打個嗝,努力維持自己的威嚴。
「你……你……你。」伸手指向自己疼愛的孫子,還是沒忍說出狠話,而是努力自我PUA。
呔,這可是他們方家的獨苗苗,應該極盡呵護才是。
再說,琦兒本就單純得有點蠢,沒必要去和他計較。
果然,PUA很成功,方首輔再一次換上了和藹可親的爺爺模樣,摸了摸方琦的腦袋。
「琦兒,說得對,過幾日,爺爺帶你去吃席,到時候多吃他,兩大碗。」
「真的嗎?太好了爺爺,吃席,吃席。」方琦滿臉期待,眼裡冒著小星星,「若是能帶上小妹妹就更好了,她肯定也愛吃。」看她那噸位,都知道她,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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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首輔想到下人們稟報,說是小恩人在知道陳苟歿了之後,十分認真又嚴肅地,和陳鈺豪討論吃席的問題,再一次沒憋住,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稚子何其可愛啊!!!
另一邊,霍子珩聽著暗衛的描述,也是憋笑憋的極其痛苦。
「皇上,你若是想笑就笑,這麼憋著不難受嗎?」霍雲霆行禮後,揶揄一句。
「你看本王,多灑脫,本王都在王府前院,笑過了才來的,哈哈哈哈哈哈……」
霍子珩別過頭,不去看這個不太靠譜的皇叔。
「皇叔前來,所為何事?是有了其他發現嗎?」
霍雲霆聞此,收斂起玩笑模樣,正色道,「皇上看看這個!」說著自袖口拿出一張紙條。
霍子珩不明所以,伸手接過紙條,就聽霍雲霆不緊不慢地說道:「這是暗衛冒死發現的信息,這上面很明顯是陳苟和岳王早有勾結。」
「羲和堂的掌事反應,製冰司那邊的冰都被陳氏冰鋪壟斷,看來他們是早有計劃……」
「不過,幸好前幾日,小丫頭,無意間出現在了羲和堂,好像是她有辦法搞到冰,讓掌柜的降價售冰。」
「只是掌柜的害怕他理解錯了,於是派人給本王傳話,說明了緣由,請你指示。」
霍子珩聽著霍雲霆的話,絲毫不擔心唐昭昭能夠弄來冰。
他這個妹妹,可是神奇得很,區區一個冰,她自然如此說了,必是能夠做到。
「讓掌柜的無需再做匯報,只管依照昭昭所說去做即可。」
「對了皇叔,陳苟莫名被死亡,沒有其他行動嗎?」霍子珩感覺陳苟似乎安靜得有些過分,生怕他會對昭昭不利。
霍雲霆搖了搖頭,這一點他也是想不明白,以陳苟的聰慧,不可能發現不到小丫頭的存在,可是卻硬生生的什麼也沒做,很是奇怪。
「或許是他對小丫頭束手無策吧?畢竟她可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主,且有姜麟在,小丫頭又有那神出鬼沒的本事,還真沒啥可擔心的,唯一的軟肋就是唐家罷了。」
的確,唐昭昭一直以來都受唐家所累,所以才不得不蟄伏。
霍子珩想到這裡眉頭緊緊皺著,腦中不斷推衍著,生怕哪裡漏算了,會對唐昭昭或者唐家不利。
思來想去,那日羲和堂門前那一幕,容易暴露問題。
那些路人或許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高家莊那些人就未必了。
「皇叔,派人將高家莊那些人全部殺了滅口,那些人的存在,對唐家還有昭昭都是潛在的威脅。」語氣滿是冷漠無情。
霍雲霆重重點頭,面色也滿是凝重。
很快暗衛領命,速速去辦理了此事。
夜色靜謐。
陳府內死氣沉沉,下人們只管忙好手裡的活計,眼珠子都不敢瞥向他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