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站沒什麼人,許念和許丞坐上公交車,兩人一前一後的坐著,一路上各懷心事,誰也沒跟誰說話。閱讀
他們耽擱了太長時間,不知不覺夜幕已悄然降臨,整個江城被夜色籠罩。
許念看著車窗外的璀璨燈火,想著穿書這件事,心裡無論如何都無法平靜。
她穿的只是一個炮灰,在女主唐萱面前,除了這張臉,各方面被碾壓被完虐的一個炮灰。
唐萱現在就寄住在原主家裡,而且整個高中三年都不會搬出去。
許念想不跟女主扯上關係都不行,兩人還是表姐妹關係。
唐萱的父母——也就是原主的舅舅舅媽,現在還好好活著,等他們一年後意外車禍去世,孤苦無依無人照顧的唐萱就會徹底賴上許家。
原主小時候差點被人販子拐走,是舅舅救的她,當時惱羞成怒的人販子捅了舅舅一刀,刀疤到現在都沒消。舅舅對許家是有恩的。原主的父母都不是忘恩負義之人,照顧唐萱義不容辭。
但是看過小說的許念知道,原主一生的悲劇都是源於唐萱。
原主喜歡季涵,一直暗戀著季涵的唐萱就不露聲色的藉助別人的手,一點點剷除了這個情敵。
是唐萱對季涵說,讓原主去追求裴燃,好藉此脫身。後來也是唐萱讓季涵把原主送給斷腿後的裴燃,害她到死都被囚禁。也是唐萱一直在有意挑撥原主和家人的關係,讓她主動把所有關心自己的人一一推開。
唐萱才是將原主推向死亡的罪魁禍首。
可惜原主直到死都沒看清唐萱的真面目,輸得一敗塗地。
——
許家,唐萱倒了杯水端給唐曼雲。
現在已經七點多了,許念和許丞還沒回來,唐曼雲就一直坐在沙發上,目光殷切的張望著大門口,臉上又是氣,又是焦躁關心。
「姑姑,喝點水吧。」唐萱乖乖巧巧的說。
唐曼雲連喝水的心情都沒有,接過水杯又放下,咬著牙道:「這兩個小兔崽子,沒一個讓我省心的,打電話都還關機,關機要手機幹嘛?乾脆別要了。」
唐萱笑了笑,說:「姑姑,彆氣啦,他們兩個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我才不氣!」唐曼雲嘴上這樣說,心裡卻已經快氣炸了,然後想到什麼,猛的抬頭看向唐萱,「萱萱,你怎麼知道他們很快就回來?你是不是知道他們去哪了?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唐萱見不小心說漏了嘴,臉色僵了僵,隨即低下頭去,聲音也小了好幾個度。
「沒,沒事瞞您。」
見她這心虛的態度,唐曼雲就知道她真的有事瞞著自己,放柔了語氣道:「萱萱,你跟姑姑說實話,姑姑不怪你,也不說是你告的密。」
唐萱一臉的為難,都快急哭了:「姑姑,您別逼我好不好?不是我有意要隱瞞您,只是……只是念念她不許我告訴您,不然她肯定會生氣的,而且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子,對戀愛懵懂又嚮往,有那方面心思也很正常……您還是等念念回來直接問她吧,我、我先回房間寫作業了。」
說完這些,唐萱就惶恐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關緊房門,打死都不肯再出來。
什麼?早戀?!
唐曼雲氣得臉色鐵青,從沙發下面抽出一根藤條,目光灼灼的盯著大門口。
今天不抽這倆小王八蛋一頓,她就改跟他們姓!
——
家門口有條大黑狗,名叫小黑,一見到許念和許丞,小黑就沖他們吐舌頭搖尾巴,歡快得不行。
許念從它身邊走過,小黑還拿腦袋蹭了蹭她,十分親昵。
許念摸了摸它的狗頭,這傻狗,主人換了芯子都看不出來,以後改名叫笨笨算了。
一進家門,許念就感覺到氣氛不太對,一股風雨欲來之勢,然後她就看見了面色冷冷的坐在沙發上的中年女人。
那是一個很美的女人,保養得當,面色白皙紅潤,臉上沒多少皺紋,身材也維持得很好,沒有變形。她留著過肩的波浪卷,五官跟許丞有些相似。
此時她正一臉怒氣的瞪著她和許丞。
「媽。」許丞對著中年女人叫了一句,「做飯了嗎?我快餓死了!」
許念這才意識到這是原主的媽媽唐曼雲。
許念反應很快,立馬眨巴眨巴大眼睛,很乖的軟聲撒著嬌:「媽,我也好餓,現在可以吃飯嗎?」
唐曼云:「……」
唐曼雲悄悄把藤條塞回了沙發下面,只是面色還是很僵,起身往廚房走:「洗洗你們的狗爪子,十分鐘後開飯。」
半個月以來,女兒第一次主動跟自己說話,還主動叫媽,就是打也得先讓孩子吃飽飯再打。
許念默默鬆了口氣,她一進門就看見了唐曼雲手裡的藤條,大概唐萱又不知道在她面前拾掇了些什麼,才讓她如此動怒。
許丞湊過去,沖她豎起大拇指:「厲害!」
他當然也看見了藤條,剛才一進門就差點給跪了,唐曼雲脾氣爆,打他們那是真打,絕不手軟,從小到大他們倆可沒少挨打。
「不過回來晚點兒,至於動用家法嗎?」許丞壓著聲音說,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突然之間跟姐姐親近了不少,平時他們兩個見面誰都不理誰,話都說不一句。
許念看他一眼,語氣格外平靜:「媽可能知道我早戀的事了。」
「嗯?」許丞瞪大眼,「臥槽,媽怎麼會知道?你跟她說了?」
許念搖頭:「怎麼可能。」
許丞擰起眉:「我也沒說。」
可是家裡不止他們兩個知道,唐萱跟他們同在江城一中,許念追求裴燃又追得驚天動地,全校皆知,唐萱自然也是知道的。
很快想通了這一點,許丞面色黑沉,抿唇不語。
許念也不多言,由他自個兒想明白,她會一點點揭露唐萱的真面目,讓她在許家待不下去。
——
醫院裡滿是消毒水的味道,裴燃已經醒了,他躺在床上,面無表情的看著頭頂雪白的天花板,好半天一動不動。
韓沐陽和姜鵬就一左一右的站在病床邊,一臉擔憂的看著他,雖然醫生說什麼事都沒有,但是看燃哥這狀態,怎麼看都不像沒事啊!沒事會突然暈倒嗎?
韓沐陽關懷道:「燃哥,你沒事吧?」
裴燃還是看著天花板,俊美的臉上沒什麼表情,語氣跟平常無異:「你們兩個先出去,我想一個人靜靜。」
韓沐陽還想說什麼,姜鵬一把捂住他的嘴。
「行,我們就在外面。要是有什麼事,你直接喊我們。」
姜鵬不由分說的拉走了沒有眼色的韓沐陽。
病房裡只剩下裴燃一個人,他又盯著天花板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慢慢閉上眼睛。
就在半個小時之前,他重生了。
原來他只是一部小說里的角色,兩年後他會慘遭雙腿截肢,徹徹底底的輸給他異父異母的繼兄季涵,整個裴氏集團都將落入季涵手裡,而他最後卻吞安眠藥自殺。
他一切的悲劇都是源於那個許念。
他竟然將她奉為白月光?!虧得小說能編造出這種荒謬無恥的劇情,為了讓他輸給季涵,無所不用其極。
就許念那個傻逼,他會喜歡她?
絕、無、可、能!
作者有話要說:裴燃:我就是從這裡跳下去,再死一次,也絕不會喜歡許念!
裴燃: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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