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顏知許躺在棺材裡,聽見沉重的停滯聲後,棺材的蓋子「咔噠」打開。
顏知許從棺材裡出來,整個空間很黑,唯有正前方有微弱的燈光,顏知許兩隻手緊緊交握,立在胸前,有些害怕地走過去。
周圍黑得像個黑洞,不知道旁邊會突然冒出什麼東西,她又害怕又興奮,走到燈光下,只看見了一個小小的洞口。
洞口的大小剛好夠一隻手伸進去,旁邊有一個小小的提示板,顏知許眯著眼睛分辨了許久才看清上面的字。
[唯有神明能感覺到你的虔誠,請將手深入洞中,停留一分鐘,在心中默念你對神明的尊敬,你自會得到你想要的。]
顏知許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慢慢的將手伸進去。
頂多就是被工作人員抓一下手嚇一嚇,沒什麼大不了的,顏知許安慰自己。
她沒有什麼默念神明的尊敬,而是在心裡默默的倒計時,以確保自己在最後一秒飛快的將手抽出來。
數到三十的時候,手腕上突然感覺到一道冰冰涼涼的觸感,顏知許嚇了一跳,手不自覺地往裡面伸了一點,碰到了一個類似於人的皮膚的東西,短暫的一秒,把她嚇得不輕。
她下意識往回縮手,卻發現自己的手縮不回來了,她的手腕上似乎被拷上了東西,沒有辦法拿出來。
一分鐘過後,所謂的寶物並沒有出來,空間的燈光慢慢亮起,她發現自己的手被手銬銬住了。
中間的牆不是透明的,只能透過那個小小的伸進手的洞口往那邊看,能看出來這是兩面牆,兩面牆的中間是一道縫隙,她戴著手銬的手腕就正好在這個空隙之間。
而手銬的另一頭,是另外一隻手。
這隻手骨節分明,皮膚白皙,顏知許經常在上課的時候無意間瞥到,她能確定這是易知野的手,但她還是小心翼翼的問道:「易知野?」
「是我。」易知野冷靜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聽見易知野的聲音,顏知許莫名的鬆了一口氣,感覺到並不是那麼害怕了。
「現在是什麼情況?」顏知許問道。
「我這裡看見了鑰匙,不過我夠不到。」易知野說。
他的個子很高,而那個洞口並不高,他只能彎著腰說話,他的房間空空如也,在距離兩米的地上,有一把靜靜地躺在地上的鑰匙。
易知野和顏知許的情況差不多,有牌子寫著手伸進洞口,他沒有什麼猶豫地伸進去,意料之中的被鎖住。
顏知許也看了看自己這邊的情況,她這邊也清楚明了,一個小池子,池子裡面都是黑色的泡沫塊,想必她的道具就在這堆泡沫塊里。
「那我先幫你拿到鑰匙吧。」顏知許說著,手往裡面伸了一點,正巧碰到易知野的手背,她飛快躲開,有些彆扭的在裡面彎著手。
這個洞口手銬無法通過,也就是說就算顏知許把自己的手伸過來再多,易知野能加長的範圍就那麼點,易知野試著將手伸過去,果然是夠不著的。
於是他換成腿,用腿把鑰匙勾過來一點再撿起來。
那大長腿直直地伸過去,按理來說這個畫面應該很滑稽的,但不知道為什麼,放在易知野身上就格外的養眼,簡直像是在拍運動雜誌。
大長腿很輕易地就夠到了鑰匙,易知野將鑰匙撿起來,但真正的難題根本就不是撿鑰匙,而是如何把手銬解開。
洞口很小,一隻手都難以行動,易知野費了很大的勁才把鑰匙伸進洞裡,用自己的另一隻手捏住鑰匙,試圖將手銬解開,可摸索了半天才發現,鑰匙孔根本就不在中間,而是更靠向自己的方向。
他沒有辦法自己彎曲著手將鑰匙插進孔里,他抬了抬指尖,輕輕的碰顏知許的手背。
「怎麼了?」
「可能需要你來開。」易知野再次用鑰匙碰了碰她的手背。
鑰匙頂端冰冰的,顏知許往後縮了一分,然後攤開手。
易知野摸索著摸到了她的手心,將鑰匙放在她的手心裡。
顏知許全神貫注,注意力全在鑰匙上,她怕自己一手抖將鑰匙弄掉,那就完了。
兩人皮膚接觸的瞬間就離開,連溫度都沒有感覺到。
單手費力的捏起鑰匙,鑰匙孔正好在她手彎下去的時候就能接觸到,她將鑰匙插進孔里,輕輕一擰,手腕上的手銬的重力一下子變重了一點。
易知野的手成功解放,他沒有著急離開,抓住顏知許的手。
顏知許嚇了一跳,她現在鬆了一口氣,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手上,被易知野一碰,就連手心的溫度都能感覺到。
易知野的手很熱,也很大,幾乎是毫不費力的就可以將她的手給包住,顏知許頓時慌了起來,感覺到心跳都加速了。
她的手一抖,沒有抓緊鑰匙,正巧被易知野接住。
易知野拿到了鑰匙後,便離開了她的手。
顏知許咬了咬下唇,看來緊張的只有她自己。
易知野因為沒有手銬的控制,他的手活動範圍更大,他抓住顏知許的手,順便用指關節在尋找她那邊的鑰匙孔。
顏知許那邊手銬的鑰匙孔在手銬的骨架上,易知野捏了捏她的手心:「別動。」
顏知許立馬乖乖不動了。
易知野很快將她的手銬解開,「咚」的一聲,手銬吊在兩面牆中間的地上,顏知許的手也獲得了自由。
顏知許微微彎下腰,想從洞口看一下那邊的情況,卻正巧和易知野對上視線。
易知野那好看的眼睛被洞口圈住,簡直就像是放大鏡一般著重強調,黑色的瞳孔猶如深湖,倒映著顏知許的臉。
顏知許笑了一下,滿是重獲自由的興奮:「我們配合的很棒!」
易知野被她感染的也低頭笑了。
顏知許側開一點身,指著她身後的那個池子:「看得到嗎?我應該要在這裡面找東西。」
「看到了。」易知野微微眨眼,神色里難得的溫柔:「你去找吧,我在這兒看著你。」
顏知許跳進海綿池,海綿池並不深,大概只在她小腿膝蓋的範圍,因為不知道這裡面到底是什麼線索,她看見什麼都不願意放過。
突然一下燈黑了,顏知許一下子適應不了黑夜,眼前伸手不見五指:「易知野!」
「我還在,別怕。」
顏知許點頭,又想起天太黑了,他肯定看不見,說道:「你能不能陪我說說話?我有點害怕。」
「說什麼?」
「嗯……」她想了一下:「我跟你講講我和媽媽吧。」
顏知許一邊說,一邊摸黑地在海綿塊裡面找。
「我媽媽說我很搞笑的,小時候不愛哭,摔倒了也一聲不吭,在我很小的時候,有一次媽媽在外面看店,我在後面的床上,然後我滾到了床底下也不哭,媽媽後面進來的時候發現我不在,以為我被別人拐走了,急得到處找,最後聽見床底下有一點聲音,才發現我居然在床底。」
易知野低聲笑了兩下:「是嗎?」
顏知許的小時候一定很可愛,只是他沒有參與,如果有機會能夠見見她的小時候,他一定會給她買很多很多她喜歡的東西。
「真的,當時我聽這個的時候我也不太信,但我媽媽說是真的。」
「你講講你小時候唄。」
易知野微微彎腰,手撐在牆上,聽見顏知許這麼說,他仔細的想了想,但發現自己的童年好像沒有什麼值得拿出來講的。
「沒什麼,我的童年比較無聊,朋友也就只有賀蕭一個。」
顏知許摸來摸去,摸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她拿起來一看,金黃色的,在黑夜裡閃著幽光:「我找到了!」
燈光亮起,顏知許的手上拿著一頂像皇冠一樣的東西,也許就是皇冠,做工還比較精美,上面還有紅色紫色綠色的寶石。
「這個是不是就是寶物?」
「應該是。」
「恭喜兩位找到寶物,請回到棺材,神力將會將兩人送回。」
顏知許看了一下牆壁的洞口和自己手上皇冠的大小,似乎沒有辦法送過去,她走過去彎下腰對著洞口擺了擺自己手上的皇冠:「這個太大了送不過去,那我拿著嘍?」
「嗯。」
顏知許躺進棺材,手裡抱著皇冠,隨著棺材慢慢移動,離開。
……
賀蕭和林牧用手銬被綁在一起,別人都是相親相愛客客氣氣,他們倆被綁在一起光是看著都想笑。
他們的房間很敞亮,兩人完全是被迫綁上的。
賀蕭剛從棺材裡出來,迎面就貼臉殺一個鬼,賀蕭嚇得滿屋子亂竄,那個鬼抓了好久才把他抓住。
另外一個鬼貼臉殺林牧,林牧倒是比較淡定,然後也被鬼強行抓過來。
「林兄弟,救命啊!」
「喊什麼喊,沒看見我也被鬼抓住了?」
然後兩人就被迫拷在了一起,他們的手拷是特製的,在中間還有一個環,正好卡在一個管道上,沿著管道看過去,盡頭那裡端端正正的放著一個夜光杯,顯然就是他們要尋找的寶物。
賀蕭完全忘了自己的手還被拷住,直直就要走過去。
「嘶!」林牧被他拉著手腕,手銬冰涼堅硬地硌在他的手腕上:「眼睛不要可以捐給別人。」
「哦哦對不起,我忘記了。」賀蕭立馬退回來:「那我們要怎麼過去?」
林牧慢慢移動了一下手銬,中間的環會順著鐵管移動。
管道曲折,在路上有不少的障礙,例如漁網鑽洞之類的,該怎麼過去一目了然。
顯然到他們這裡就是體力活。
「看來需要我們兩個人齊心協力,相互的配合。」賀蕭臭屁一般地懟了懟林牧的側腰:「誒,跟得上我的節奏嗎?小演員。」
「你好像不知道,在拍攝武術電影的時候我練習了一個年的武術。」林牧白了他一眼,扯著手銬慢慢蹲下。
賀蕭也不甘示弱,與他幾乎相同的速度蹲下,開始慢慢地過面前的坎。
前面的坎還算簡單,頂多就是一些上下曲折的管道,到漁網的地方就麻煩了。
漁網的兩邊被固定在地上,他們只能趴在地上像蟲子一樣扭曲過去,但又因為各有一隻手被拷住,他們並不能那麼靈活地從漁網裡面通行。
尤其是漁網網格多,一不小心又會將腳纏住。
賀蕭第n次被纏住腳,氣的都要把這破魚網給撕了。
他強忍住罵人的想法:「哪個損人想出來的這陰間關卡?」
扭頭發現林牧也在與漁網奮戰,賀蕭嘲笑了一聲:「你也不過如此嘛。」
「閉嘴,安靜過關。」
「兄弟,咱們歇會兒吧,我有點累了。」
林牧斜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不知道他們那邊什麼情況,難道都和我們一樣狼狽?那你說我們會不會是最快通關的一個?」
林牧深吸了一口氣又呼出,似乎是有些不耐煩了:「我要是比你先掙脫漁網,你就丟人了。」
這句話成功地再次點燃了賀蕭的勝負欲,他立馬閉了嘴,繼續和漁網奮戰。
最後兩人氣喘吁吁地通過了漁網,倒在地上大口喘氣。
「這根本就不是什麼靈活關卡,是體力關卡吧?我真的要差點咬那個漁網了。」賀蕭吐槽。
如果只是單單的體力或者是靈活還沒什麼,那該死漁網一次又一次地纏他的腳和手,簡直惹得人心裡痒痒的,還不能破壞道具,賀蕭本來就是急性子,憋得心裡難受得很。
「馬上就到頭了,繼續。」林牧起身,連帶著賀蕭往前。
最終他們終於抵達盡頭,林牧伸手去拿那個夜光杯,卻被賀蕭搶先奪過。
林牧扁了一下嘴:「你搶什麼?」
「我怕你是臥底,這個夜光杯得我拿著。」賀蕭像護著什麼寶物一樣將夜光杯護在懷裡。
「你才是臥底吧?」
「我怎麼可能是臥底?臥底會那麼賣力地通關嗎?」
「剛才某些人說了至少不下十次的休息。」林牧毫不客氣地說。
「你不信我?我還不信你呢,假裝好人的臥底。」賀蕭虛張聲勢地指了指林牧。
「愛信不信。」林牧拿起桌上的鑰匙,給自己手銬解鎖,然後捏著鑰匙走到房間的另一頭。
「誒!哥!給我解開啊!」賀蕭反應過來的時候,林牧早就走遠了。
「你不是不信我嗎?」林牧覺得好笑,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
「信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