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的觸感很冰涼,白晚舟一愣,親眼看見易松青幫自己擦去嘴角的牛奶時放嘴裡舔了一下。
「……」
嘴裡的牛奶變得難以下咽。
這裡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白晚舟猛的起身,轉身就走。
但她沒有回去,她不想回去看見柳箏,所以只是悻悻地找了另一個角落蹲著,遠遠的還偷看了易松青一眼,看他沒有過來,才鬆了一口氣。
真可愛。
易松青托著下巴坐了一會,然後依舊死皮賴臉地去找白晚舟。
店裡玩得火熱,大家喝酒都喝得上頭,大聲嚷嚷著玩遊戲,沒人發現少了一個人。
只有小綠一直擔心白晚舟出事,目光一直看向烤肉店外面,親眼看見白晚舟兩人跟小學生一樣走來走去。
「你別粘著我,你不是有約會嗎?」白晚舟作勢還要走。
易松青一把按住她:「別走了。」
路邊人來來往往,時不時有烤肉店的人出來,他們蹲在那就像兩個喝多了酒的醉漢,並不奇怪,沒有人在意。
冷風吹過,只穿了一件衣服的白晚舟冷得打了一個寒顫,隨後就感覺到一陣溫暖。
易松青的外套披在了她肩上,兩人都是蹲著的,他的外套很長,尾部拖在了地上。
被易松青的氣味包圍,白晚舟從未如此清醒。
她現在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而且她現在非常想做。
她看了看後面烤肉店,又看了看易松青,一咬牙,伸著脖子去夠易松青。
不管了。
她看見易松青就想親。
誰叫他擅自親自己,導致她根本就沒辦法不想這件事。
她伸著脖子,眼看易松青的臉越來越近,感覺到脖子一重,她被按著定著不動了。
白晚舟眨了眨眼,近距離看易松青帶著點笑意,毫無瑕疵的臉。
他手搭在白晚舟脖子上,她的脖子很細,易松青的手指很輕易地就將她包住,拇指細細摩擦她的鎖骨上方,有些像掐著脖子的姿勢,但沒有用力。
她本來就很白,淡粉色的外衣襯得她皮膚白裡透紅,領口微微下垂,露出的鎖骨微微泛紅,讓人有種想要欺負她的感覺。
易松青看了一會兒,手指微微用力,觸碰的地方立馬就浮出了紅印,白晚舟皺了一下眉頭,又鬆開了。
白晚舟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臉紅的和易松青的手完全就是兩個色差。
她想偷親完就跑的,可她現在直接被捉住了。
有什麼事比這個還要尷尬嗎?
「幹嘛呢?」易松青憋著笑。
「明知道的事情就不能不問嗎?」
「我想確認一下而已。」
白晚舟:「……」
脖子處微微受力,她被捏著脖子往易松青那邊去,易松青微微低頭,側頭在她嘴角親啄一下。
嘴裡瞬間瀰漫草莓牛奶的甜味,他伸出舌頭一舔,飛快地接觸了她的嘴角,便移開了。
黑色的夜晚很暗,像一個巨大黑色籠子,將人們關在裡面,風吹過時帶來一絲甜膩的米酒味,聞著都要醉了。
脖子還被細細摩擦,像是故意的,輕一下重一下,弄得她心裡痒痒的。
兩人靠得很近,沒有親,只是呼吸交融了一會,他便將手鬆開。
脖子上的觸感也沒了,白晚舟低頭摸了摸脖子,還是有些尷尬。
白晚舟咬了一下唇。
不夠,她想要更多。
白晚舟低著頭,她沒有醉,但還是借著酒勁問了出來:「我們現在到底算什麼?」
「要不要……」易松青伸手摸白晚舟的臉,話還沒說完,就被烤肉店「刷」的一聲打開的門打斷了話音。
「白總!」一名男同事探出頭,扯著嗓子喊。
白晚舟反應迅速,飛快拍開易松青的手,欲蓋彌彰地往旁邊移了一步。
易松青無語了,起身,瞪了男同事一眼,走進烤肉店。
莫名其妙被瞪的男同事摸不著頭腦:「什麼啊。」
他又看向白晚舟:「白總,他們說還要去ktv第二輪,你去不去?」
「噢噢……我不去了,你們去吧。」
同事失落地說了句「好吧」,轉身回去。
柳箏本想出去找易松青,還沒出門,隔著烤肉店的窗口,看見蹲在角落的易松青兩人。
她看見易松青親了白晚舟,眼裡的溫柔是自己這麼久一絲都沒看過的。
原來易松青也會有那種表情。
那種珍視,似乎眼前的人是什麼稀世珍寶,又很寵溺的眼神。
柳箏鬆開要推門出去的手,轉身回坐位。
……
因為時尚節,白晝一夜爆火,大家都對這個橫空出世的新工作室感到好奇,一夜之間白晝工作室的網站都被踩爆,「氧氣」這個話題也得到了非常大的熱度。
後來深扒才發現,氧氣還是易氏集團的外包設計師,於是就有人質疑時尚節有黑幕,因為主投資人就是易氏集團主理人,但後來很快就被其他消息蓋過去。
再到後面,網上突然曝光了之前的時尚節黑幕,那些之前時尚節前五名全都推上了風口浪尖,相比之下,這一屆時尚節變得非常正規,易氏集團形象又好了一分。
大概率網上的那些曝光都是易氏集團的人搞的鬼。
看見易氏集團股票又上漲了,白晚舟咂舌,真不愧是易松青,這個商人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白晚舟忙得不可開交,她收到了很多同行邀請和異行合作邀請,這段時間都忙著見客戶,從一開始的職場小白變成現在是熟練的應對各種客戶。
同事們也苦不堪言,他們的稿子變多,幾乎每天都要加班,路過工作區時沉默得仿佛沒有人,但看過去,又能看見一片烏泱泱的黑色頭頂。
有的事情白晚舟要做到易松青的份上才能理解,例如去沿海公館。
有的客戶癖好就是這樣,談公事一定要去沿海公館,如果是一般客戶還可以推掉,但很多客戶是核心客戶,就不得不去。
也許易松青也是這樣,必須要陪著一起去沿海公館。
白晚舟抽空去買了一輛代步車,很便宜,只是為了代步。
後來又開著代步車去沿海公館開卡,那邊的經理看見那輛不到十萬的QQ車,差點就不給開卡,還好有男騎記的白晚舟,經理才給開了一張卡。
白晝收到了易氏集團的合作邀請。
這對他們來說是天上掉金餡餅的好事。
白晚舟想不通,不明白明明有那麼多合作的公司,為什麼偏偏和白晝合作。
但她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於是在約定好的時間裡,白晚舟和小綠開著她們的QQ車停在了易氏集團門口。
「你好,有預約。」小綠與前台溝通。
前台看了一眼白晚舟,直接給了她們電梯卡:「易總交代過,兩位直接上去就好了。」
小綠點點頭:「好的,幾樓?」
白晚舟直接從她旁邊路過:「不用問,我知道。」
上了頂樓,陳秘書接到前台的電話,早早就在門口等候,他向兩位點點頭,打開旁邊的會客廳:「兩位在這邊稍等,易總還在開會。」
陳秘書形象非常好,肩寬腰細腿長,站在那像個模特一樣。
小綠眼睛都看直了,進了會客室,眼睛不舍地從陳秘書身上移下來。
易松青很快就來了。
這種感覺很奇妙,明明見過易松青無數次,但見到工作的他,還是感覺很新奇。
第一次與業界大佬溝通合作,白晚舟和小綠下意識就坐直了身子。
陳秘書看了她們一眼,低頭勾了勾嘴角。
「不必那麼嚴肅。」易松青解開袖口,坐在白晚舟對面:「大家都是熟人。」
陳秘書拿出一份文件,在白晚舟和小綠面前各放一份。
「這是合作合同,兩位過目。」
「放心,合同內容對你們百利無一害。」易松青補了一句。
白晚舟與小綠將信將疑,看完合同內容,眼睛都睜大了。
這何止是百利無一害,完全就是送錢好不好?
這就是大公司嗎?
白晚舟問:「你們和其他合作公司的合同也是這樣?」
陳秘書回答:「不是的,這是特殊合同,易總專門針對白晝工作室的。」
「你應該很了解我們公司,這是特別的優待。」陳秘書又補充了一句:「我們是商人,這樣的合同僅此一份。」
易松青淡定的坐在旁邊,一聲不吭。
白晚舟點了點頭,送錢不要白不要。
再次確認了一遍,便簽了字。
確認白晚舟簽了字,易松青才慢悠悠開口:「還有一件事。」
白晚舟立馬咂嘴,她就知道,易松青這個精明的商人絕不可能這麼容易就給他們送錢。
「我司想要與氧氣小姐長期合作,方便嗎?」
易松青說這話的時候,平靜地看著白晚舟,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敲著真皮沙發的把手。
白晚舟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平靜地與他對視。
「怎麼個合作法?」白晚舟問。
「以後我司的設計全權交給氧氣小姐,稿費按照稿件量結算。」
「沒問題,請做好合同郵件到工作室。」
「不能見她?」
「不行。」白晚舟說:「氧氣小姐不想露臉,我的工作室有權保護工作人員的意願。」
「明白了。」易松青點點頭,起身與白晚舟握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白晚舟回握。
離開時,易松青叫住她:「如果有時間,一起吃個飯?」
「如果是不重要的事,還是不了吧。」白晚舟看過去,她看見易松青站在辦公室門口,與自己對視。
陽光從窗台撒進來,在易松青身後分割成一塊一塊,他被門框框住,整個畫面好看得像是在拍畫報。
易松青輕輕一笑:「怎麼辦?就是想約你吃飯。」
白晚舟臉紅,尷尬地移開視線。
小綠在他們之間來回了一圈,說道:「白總,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下午沒什麼行程,您最近都沒吃頓好的。」
白晚舟真想說小綠你這時候眼力見這麼好幹什麼。
「不肯賞臉嗎?」
白晚舟咂咂嘴,收回視線,電梯剛好到了,她丟了一句「十分鐘」,便進了電梯。
易松青下來時,白晚舟正蹲在前台玩貓,貓是前台自己的,他們公司沒有規定不能帶寵物。
白貓很調皮,攀著白晚舟就爬上了身,在她身上到處亂爬,落了一身的貓毛。
易松青走過去,拎著白貓的後脖頸拎下來,白晚舟拍了拍身上的貓毛:「晚了一分鐘。」
「抱歉,那這頓我請。」
他們沒有去太遠的地方,在易氏集團附近找了個餐廳。
白晚舟總是很在意之前的事,吃飯時心不在焉,等易松青優雅地吃完牛排,她才開口。
「之前在烤肉店,你要和我說什麼?」
易松青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這周六有沒有空?」
白晚舟懷疑他在轉移話題:「能不能先回答我?」
易松青將刀叉放下,看向白晚舟。
他們坐的位置在窗邊,輕鬆就可以看見外面的夜景,車水馬龍的燈光灑在易松青臉上,將他的輪廓勾勒得更加明顯。
他變了很多,看人的目光沒有那麼冰冷。
白晚舟看著他,靜靜地與他對視。
她有些自私,心裡都是自己的情感。
「有些事情不能隨隨便便說出口。」易松青說,他的表情很認真:「我需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所以很抱歉,上次是我的失誤,我有些操之過急了,你想要的答案,我以後會回答你的。」
白晚舟慢慢垂下眼眸:「我知道了。」
「這周六有沒有空?」易松青不厭其煩地又問了一遍。
「有。」
「那就好,我來接你。」
吃完飯,易松青送白晚舟回家,依舊是單身公寓附近的公交站。
下車後,白晚舟沒有著急離開,慢慢移到駕駛位,敲了敲窗。
易松青將窗降下來,白晚舟彎腰,又要去碰他。
易松青眼疾手快,又一次按住了白晚舟的肩膀,然後揚起頭,在白晚舟臉頰上啄了一下,轉瞬即逝。
白晚舟想不明白,為什麼易松青總是有種執念,就必須得他主動,哪怕白晚舟主動,他也一定會讓她暫停。
「晚安。」
這是易松青主動說的。
白晚舟眨了眨眼,臉紅紅的。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