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她的生日

  在一個月色朦朧、萬籟俱寂的夜晚,這個剛剛結束了一整天繁重學習任務的學生,拖著仿佛灌了鉛似的沉重步伐,緩緩地朝著宿舍的方向走去。當他終於抵達宿舍,用那微微顫抖的手輕輕推開那扇略顯陳舊的宿舍門時,原本期待著能看到室友熟悉的身影和聽到室友親切的問候,然而,令他驚愕不已的是,諾大的宿舍里空空如也,他的室友並不在宿舍里。

  此刻,他那顆原本就因疲憊而有些焦躁的心,像是被投入了一顆重磅炸彈,瞬間變得更加焦慮不安起來。因為有一件迫在眉睫、至關重要的事情,必須要與室友當面商量解決,這件事情不僅緊急,而且對他來說意義非凡,片刻都耽誤不得。於是,心急如焚的他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手忙腳亂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毫不猶豫地迅速撥通了室友的電話。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幕,猶如一場陰森可怖的噩夢,毫無徵兆地在他眼前徐徐展開。室友的電話鈴聲,竟然在他的床底下冷不丁地響了起來!那清脆而又詭異的鈴聲,在這靜謐得有些可怕的宿舍里突兀地迴蕩著,好似來自地獄的招魂曲。他的心裡「咯噔」一下,頓時湧起無數的疑團,只覺得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蹊蹺、太過奇怪了,強烈的好奇心和莫名的恐懼交織在一起,驅使著他戰戰兢兢地彎下腰,哆哆嗦嗦地去查看床底下的情況。

  然而,接下來映入他眼帘的驚悚場景,讓他瞬間如遭雷擊,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呆立當場,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動彈不得,全身的血液也仿佛在那一瞬間凝結成冰。他的床底下,赫然躺著他室友的人頭,那雙原本應該靈動有神的眼睛,此刻卻空洞無神,直勾勾地、陰森森地盯著他,仿佛帶著無盡的幽怨、神秘以及深深的怨念。

  「啊!」顏知許被這突如其來的驚悚情節嚇得花容失色,撕心裂肺地尖叫一聲。

  極度的恐懼猶如一張無形的大網,將她緊緊包裹住,讓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起來。

  她驚慌失措地緊緊抱住身旁的白晚舟,仿佛白晚舟是她在這片無邊無際的恐懼海洋中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只有緊緊抓住,才有可能從這可怕的夢魘中掙脫出來,尋得一絲極其微弱的安全感。

  賀蕭在講起這個故事的時候,那豐富多變的面部表情、生動鮮活的語言描述以及跌宕起伏、抑揚頓挫的語調變化,使得整個故事仿佛活了起來,猶如一部精彩絕倫的恐怖電影,逼真地將大家都帶入了那個陰森恐怖的場景之中。

  就連一向以膽大著稱的白晚舟,也被這驚悚至極的情節深深震撼,她的心臟就像一台失控的發動機,開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動,心中不禁悄然生出一絲難以言喻的害怕情緒。

  但她還是強裝鎮定,努力讓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穩,伸出手輕輕地拍著顏知許微微顫抖的後背,用無比溫柔的聲音安慰著她,試圖讓她從那極度的恐懼中慢慢緩過神來。

  賀蕭講完這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故事後,臉上又立刻浮現出那副玩世不恭、嬉皮笑臉的模樣,一蹦一跳地朝韓蘇溢跑去。只見他挑了挑眉毛,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略帶狡黠和調侃意味的笑容,用那故作深沉的語調說道:「怎麼樣,蘇溢?被我這個精彩絕倫的故事嚇到了吧?怕不怕啊?要是怕的話,別不好意思,我的肩膀隨時借你一用,讓你靠靠,給你滿滿的安全感喲。」

  韓蘇溢聽了他這番自以為是的話,沒好氣地狠狠白了他一眼,那眼神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嫌棄和不屑,仿佛在無情地嘲笑他說:「哼,少在這裡自作多情了,誰稀罕靠你的肩膀,真是自戀狂。」

  就在這時,賀蕭正沉浸在自己剛剛成功講完恐怖故事的得意之中,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的異常動靜。忽然,他感覺後背傳來一股透骨的涼意,仿佛有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氣流過。毫無預兆地,一隻冰冷且僵硬的手輕輕拍上了他的肩膀。

  賀蕭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拍嚇得肝膽俱裂,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下意識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回頭。只見一張面容扭曲得不成人形、恐怖到極致的臉近在咫尺,那張臉上的五官嚴重變形,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肆意揉捏過,眼睛裡閃爍著詭異的綠色光芒,嘴角還掛著一抹讓人毛骨悚然的陰森笑容,嘴裡的獠牙若隱若現。

  當然,這是賀蕭臆想的樣子。

  「啊!!」賀蕭被嚇得魂飛魄散,扯著嗓子發出一聲悽厲的尖叫,那聲音仿佛要劃破天際。他的雙腿一軟,整個人像一顆被點燃的炮彈一般,以驚人的速度彈射起立,不顧一切地朝著韓蘇溢的方向猛撲了過去,嘴裡語無倫次地大喊著「救命啊,有鬼,有鬼啊」。

  然而,韓蘇溢反應極其迅速,她毫不猶豫地伸出右手,用力一把將撲過來的賀蕭狠狠地打走。賀蕭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打,一個踉蹌,身體失去平衡,差點狼狽地摔倒在地。

  「噗哈哈哈!」看到賀蕭這狼狽不堪、滑稽至極的模樣,大家都笑得前仰後合,直不起腰來。有的人笑得眼淚都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止不住地從眼眶裡滾落下來;有的人笑得捂著肚子,不停地在地上打滾;還有的人笑得直拍大腿,發出「啪啪」的響聲。那爽朗的笑聲在房間裡此起彼伏,經久不息,仿佛要將房頂都給掀翻了。

  賀蕭這才如夢初醒,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定了定神,定睛一看,原來剛才那個扮鬼嚇人的,不是別人,居然是林牧。

  林牧一臉淡定從容地放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易知野手中拿來的手電筒,剛才那恐怖至極的鬼臉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恢復了他原本陽光帥氣的模樣。

  不得不說,林牧那原本就立體深邃、稜角分明的五官,在手電筒的燈光從下往上照射的陰影襯托下,顯得越發陰森恐怖,活脫脫像一個從恐怖電影裡走出來的邪惡角色。

  林牧看著大家被嚇得魂不附體的樣子,臉上露出了得意忘形的笑容,那笑容里充滿了惡作劇得逞後的滿足和自豪。對於自己精心策劃、製造出來的這個嚇人效果,他感到非常滿意,心裡別提有多得意、多開心了。

  「林牧!!」賀蕭好不容易從極度的驚嚇中緩過神來,頓時氣得火冒三丈,暴跳如雷。他的臉漲得通紅,就像一個熟透的番茄,揮舞著拳頭,聲嘶力竭地朝林牧大喊著。

  隨後,兩人在寬敞明亮的客廳里開始了你追我趕、雞飛狗跳的追逐戰。一時間,客廳里充滿了他們的喊叫聲、歡笑聲以及奔跑的腳步聲。一旁的暴暴看到他們這樣,還以為他們在進行一場別開生面的遊戲,也興高采烈地加入了進去,跟著他們在客廳里來回穿梭,上躥下跳,把客廳弄得一片狼藉,好不熱鬧。

  易知野神態悠閒地坐在柔軟舒適的沙發上,雙腿優雅地翹著二郎腿,對於眼前這場亂鬨鬨的鬧劇,他表現得漠不關心,仿佛這一切都與他毫無干係。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眼神中沒有一絲波瀾,宛如一潭深不見底、平靜無波的湖水。

  白晚舟不經意間轉頭看向身旁的易知野,心中不禁五味雜陳,感慨萬千。回想起過去那段時光,她和易知野之間的關係就像兩座隨時可能噴發的活火山,充滿了激烈的矛盾和衝突。別說是像現在這樣心平氣和、相安無事地坐在同一個客廳里,就連同框出現的機會都屈指可數,每次見面都是劍拔弩張,氣氛緊張到讓人窒息。

  然而現在,時光仿佛一位神奇的魔法師,不動聲色地施展了魔法,讓他們之間的關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們居然能夠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有說有笑,親密無間,這樣巨大的變化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

  「晚舟姐今晚和你睡好嗎?」顏知許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裡閃爍著一絲期待和些許害怕的光芒,她緊緊拉著白晚舟的衣角,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像一隻受驚的小鹿。

  「怎麼了?怕了?」白晚舟輕輕笑著,嘴角上揚,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她伸出手,溫柔地摸了摸顏知許的頭,眼神中充滿了關愛和疼惜。

  顏知許歪著頭,若有所思地想了片刻,然後說道:「不是的,是因為想你。」她的臉上洋溢著天真無邪、燦爛如花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清晨穿透薄霧的第一縷陽光,溫暖而又明亮。

  白晚舟聽了,心中湧起一股暖流,那股暖流如同潺潺流淌的小溪,滋潤著她的心田。她更加溫柔地摸了摸顏知許的頭,笑著說道:「好呀,那今晚我們一起睡,給你滿滿的安全感。」

  「很晚了,我要回家了。」韓蘇溢抬起手腕,看了看精緻的手錶,然後站起身來,優雅地理了理衣服,轉身準備離開。

  賀蕭一聽,立刻像一陣旋風似的飛快地跑了回來,臉上洋溢著熱情洋溢的笑容,一臉殷勤地說道:「回家了?這麼晚了,一個人走多不安全呀,讓我送你吧。」

  「不用。」韓蘇溢斬釘截鐵地拒絕了賀蕭的好意,她的眼神堅定而又決絕,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對了知許,下周六是不是你的生日?」韓蘇溢在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想起了這件事,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問道。

  「是的。」顏知許聽到韓蘇溢的話,臉上立刻綻放出幸福甜蜜的笑容,她用力地點了點頭,開心地回答道。

  生日?

  白晚舟聽到這個詞,心中不禁若有所思起來,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各種念頭在她的腦海中飛速閃過。

  「那周六我們出去吃!」賀蕭興奮得手舞足蹈,舉起雙手,激動地大聲提議道。

  「好呀,我來準備,到時你們都要來哦。」顏知許開心得像一隻歡快的小鳥,她的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隨後,她轉過頭,看向白晚舟,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和渴望,「晚舟姐,到時候如果你不忙的話也一定要來哦。」

  「嗯……我會來的。」白晚舟微笑著點頭答應,眼神中充滿了溫柔和寵溺,那笑容如春風拂面,讓人感到無比溫暖。

  安排好時間後,「晚舟姐,我先送他們」顏知許說完,便和大家一起朝著門外走去。

  白晚舟送易知野和韓蘇溢離開,賀蕭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非要像個跟屁蟲一樣跟過去湊熱鬧,一路上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像一隻吵鬧的小麻雀。

  林牧早已悄無聲息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寬敞的客廳里,只剩下白晚舟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裡。

  白晚舟望著窗外那輪高懸在夜空中的皎潔明月,心中暗自思忖,原來那麼快就到關鍵劇情了。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不知不覺在這裡已經度過了這麼長的時間。

  在原書中,顏知許的成年十八歲生日,是一個至關重要、影響深遠的劇情起伏點。

  在生日宴會的那個美妙而又浪漫的晚上,易知野趁著溫馨甜蜜的氛圍烘托,恰到好處地乘機親吻了顏知許。從那一刻起,兩人之間的感情迅速升溫,猶如熊熊燃燒的烈火,越燒越旺,一發不可收拾,為之後兩人最終攜手走到一起起了重大的推動作用。

  當然,與此同時,易松青和原主的關係大幅下降,兩人因為種種誤會、矛盾和利益衝突發生了第一次劇烈的爭吵。原主一氣之下,毅然決然地搬離了家。

  不過,現在應該沒這個顧慮了。

  畢竟如今白晚舟已經徹底遠離了易松青,不再捲入那些紛繁複雜的情感糾葛和剪不斷理還亂的家庭紛爭之中。

  那麼她現在的任務,就是全心全意地努力撮合顏知許和易知野,讓這對天造地設的有情人能夠早日終成眷屬,收穫屬於他們的甜蜜幸福。

  在外面,賀蕭像個甩不掉的小尾巴一樣,緊緊地粘著韓蘇溢,不肯離開半步。他一路上小心翼翼地護著韓蘇溢,眼睛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直到親眼看見她安全地上了家裡的車,看著車子緩緩駛離,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確認她已經安全離開後,這才如釋重負地放心轉身離開。

  而顏知許在樓下和易知野告別。

  兩人現在大概已經知曉了對方的心意,只是都還沒有足夠的勇氣去勇敢地面對和表達,氣氛都有些許尷尬和羞澀。

  「我的生日你也要來。」顏知許的臉頰微微泛紅,如同天邊那一抹絢麗的晚霞,美麗動人。她抬起頭,用那雙清澈如水、靈動如星的眼睛深情地看著易知野,輕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期待和緊張。

  「會來的。」易知野看著她,眼神中滿是似水的溫柔與堅定不移的決心。他的目光猶如一灣深邃幽藍的湖水,讓人一旦陷入其中,便無法自拔。

  兩人對視著,易知野的眼神實在是太直白、太熾熱,那雙漆黑如墨的瞳孔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強大魔力,要把顏知許深深地吸進去,讓她永遠沉淪在他的世界裡。在他的眼神里,顏知許仿佛看到了浩瀚的星辰大海,看到了無盡的溫柔與愛意,那是只屬於她的深情。

  顏知許有些害羞地移開視線,低下頭,擺弄著衣角,小聲說道:「好像也沒什麼要說的了。」她的聲音如同蚊蠅一般細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和惆悵。

  「不和我說再見嗎?」易知野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溫暖迷人的笑容,眼神中帶著一絲俏皮的笑意,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猶如悠揚的大提琴曲,在顏知許的耳邊輕輕呢喃。

  「再見,明天見。」顏知許抬起頭,看著易知野,眼中閃爍著一絲期待和不舍。

  「明天見。」易知野像是在引導顏知許一般,接著又輕輕地說道,「晚安。」他的聲音溫柔而又深情,仿佛能將人的心融化成一灘春水。

  顏知許也回應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