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莫名其妙生什麼氣?」白晚舟柳眉微蹙,眼神中滿是疑惑與不解,清亮的嗓音打破了周遭的寂靜。
易俞景聽到白晚舟的問話,緩緩轉過身來,那張英俊的面龐上此刻籠罩著一層複雜的陰霾,他的嘴唇微微動了動,卻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一支燃著的香菸靜靜地夾在他修長白皙的手指之間,絲絲縷縷的煙霧升騰而起,在空氣中悠悠地繚繞、瀰漫。
白晚舟的目光低垂,落在那支冒著青煙的香菸上,眼神中閃過一絲好奇與倔強,突然,她動作敏捷地伸手奪過那支煙。
「讓我試試。」白晚舟的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抹躍躍欲試的笑意,眼神中閃爍著挑戰的光芒。
易俞景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一愣,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見白晚舟已經將那支煙叼在了嘴裡,輕輕吸了一口。
「咳咳咳……」下一秒,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從白晚舟的口中傳出,她的身體因為咳嗽而微微顫抖,原本白皙的臉頰瞬間漲得通紅。
「什麼味啊這是?」白晚舟皺起精緻的鼻子,好看的眉毛緊緊地擰成了一團,眼神中充滿了嫌棄與不解,那模樣就像一個鬧脾氣的小孩子。
易俞景見狀,連忙伸出手,輕輕地拍打著白晚舟的後背,試圖幫她緩解咳嗽帶來的不適。他張了張嘴,本想說這是他碰過的煙,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他的目光落在白晚舟那張因咳嗽而變得有些狼狽的臉上,心裡不禁湧起一絲心疼和無奈。他知道吸菸對身體不好,也不希望看到白晚舟嘗試這種行為。然而,面對她的倔強和好奇,他又不知道該如何阻止。
「怎麼會有人喜歡這個味道?」白晚舟的眼睛因為剛才劇烈的咳嗽而被嗆出了淚水,眼眶紅紅的,水汪汪的眼眸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層霧氣,顯得楚楚可憐。
「那就別抽了。」易俞景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和關切,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空氣中迴蕩。
「不行,我再試試。」白晚舟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服輸的倔強,她再次將煙放進嘴裡,小心翼翼地輕輕吸了一口。
這一次,咳嗽的狀況好多了。
「喉嚨干。」白晚舟咂了咂嘴,給出了自己對抽菸的評價。
隨後,白晚舟歪著腦袋,回憶著記憶里易松青抽菸的樣子,有模有樣地緩緩吐出一口煙霧。
「原來是這種感覺嗎?」白晚舟若有所思地看著手中的煙,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迷茫和思索。
白晚舟抬起頭,正巧對上易俞景那滿是擔憂的眼神,易俞景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此刻寫滿了關切。
白晚舟心生一計,狡黠地笑了笑,吸了一口煙,猛地將煙霧吐在了易俞景的臉上。
易俞景微微皺起眉頭,被那突如其來的煙味弄得有些不適,他下意識地側頭躲開,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神情。
看到易俞景那難得狼狽的模樣,白晚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清脆的笑聲如同山間流淌的清泉,在空氣中迴蕩。
到最後,白晚舟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學會了抽菸,而那時的易俞景直到出國也始終沒有鼓起勇氣和白晚舟說明自己的感情。
他一直以來都嚴格自律、潔身自好,在國外的那些日子裡,各種各樣的派對以及社交活動他從未參加過。可是自從那次看到白晚舟抽菸後,他就再也沒碰過煙。
後來,當易俞景得知父親讓易松青和白晚舟結婚的消息,遠在國外的他在落寞與悲傷中,又重新染上了抽菸的習慣,那一刻,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這場默默的暗戀該徹底結束了。
……
看見易俞景坐在那裡眼神空洞地發呆,白晚舟的眼中閃過一絲關切,輕聲問道:「怎麼了?」
「沒事。」易俞景像是突然被從遙遠的思緒中拉回現實,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後很快恢復了平靜,淡淡地回答道。
「是不是累了?我看你這段時間很忙的樣子。」白晚舟的眼神中流露出真誠的關切之情,她的聲音輕柔,如同春日裡的微風。
她對易俞景的關心,反而讓易俞景的心裡湧起一陣莫名的不安,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份關心。
白晚舟真的變了太多,那雙曾經清澈單純得如同水晶般的眼睛裡,如今仿佛住進了另一個截然不同的靈魂,讓易俞景有些陌生,又有些好奇。
飯局上,白晚舟和易俞景靜靜地坐在一旁,顯得格外安靜。
阿水他們因為太久沒有吃到國內的菜餚,一個個狼吞虎咽,吃得痛哭流涕,嘴巴就像上了發條一樣,一刻也沒有停過。
易俞景坐在那裡,似乎沒有什麼胃口,只是象徵性地吃了一點東西,便靜靜地坐在那裡,身體依舊如同一棵挺拔的青松,筆直而端莊。
其他人吃完後,大家愉快地約了以後見面的時間,便紛紛起身各自散去。
易俞景與白晚舟緩緩走出餐廳,站在門口,看著其他人逐漸離開的背影。
「他們說我什麼了?」易俞景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打破沉默,率先開口問道。
「他們說你是母胎單身。」白晚舟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調皮的笑容,帶著幾分戲謔和調侃的語氣說道。
易俞景聽到她的話,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變化,依舊保持著那份淡然和冷靜。他只是淡淡地回應道:「說的也沒錯。」仿佛這個評價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值得在意的事情。
白晚舟看著易俞景,突然意識到,原來他只是外表看起來冷漠,內心其實有著單純的一面。甚至有時候會顯得有些呆萌,就算被人占了便宜估計也反應不過來。
想到這裡,白晚舟不禁在心中暗自覺得好笑。虧得自己之前還那麼害怕他,以為他是個難以接近的人。現在看來,他似乎並不像表面上那樣可怕。
這段時間白晚舟忙著搬家,她的東西雖然不是特別多,但她不想麻煩易俞景重新買,想來想去還是決定把那些零零碎碎的東西都搬到了她和易俞景的「新家」。
白晚舟第一次住進如此豪華的別墅,看著那寬敞卻顯得空空蕩蕩的房間,心中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棟別墅位於市中心的黃金地段,周圍環繞著綠樹成蔭的花園和私人泳池,讓她感到既興奮又陌生。然而,儘管這裡的一切都是那麼奢華,但她卻始終覺得缺少了一些東西——家的溫暖。
易俞景不常在家,家裡常常就只有白晚舟一個人,還有一個負責一日三餐的做飯阿姨。她每天過著兩點一線的生活,早上起床後去上班,晚上回到這個空蕩蕩的大房子,然後獨自吃飯、看電視或者看書。這樣的日子雖然平淡無奇,但對白晚舟來說卻是一種難得的寧靜。
白晚舟從公司下班回家後就喜歡窩在自己的房間裡,有時候看看電影,有時候聽聽音樂,有時候甚至會發呆。她把自己封閉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裡,試圖逃避外界的喧囂和壓力。這麼久以來她和易俞景連面都沒見過幾次,他們之間仿佛隔著一層無形的屏障,讓她無法跨越。
這天,白晚舟因為工作上的事情忙到很晚才回家。當她走進家門時,發現整座房子都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沒有一絲燈光。負責做飯的阿姨應該早就休息了,而白晚舟也不想打擾任何人,只想儘快回到自己的房間好好睡一覺。
她輕輕地打開大門,小心翼翼地往裡走,生怕吵醒已經入睡的人。突然,她看見客廳的沙發上似乎有一個人影。那人影靜靜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像是在沉思什麼。白晚舟嚇了一跳,差點叫出聲來。但很快她就意識到那個人影可能就是易俞景,於是她強忍著內心的恐懼,慢慢靠近那個黑影。
待看清是易俞景後,她拍了拍胸口,鬆了一口氣,說道:「嚇我一跳,怎麼不開燈?」
「剛回來,還沒來得及開。」易俞景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帶著一絲疲憊。
在黑暗的環境裡,他手中的手機屏幕散發著微弱的光亮,隱隱約約地映照出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他的側臉線條流暢而堅毅,額頭寬闊而平坦,眉毛濃密而整齊,眼睛深邃而明亮,鼻樑高挺而筆直,嘴唇緊閉而堅毅。這些特徵使得他的側臉看起來英俊瀟灑,令人難以忘懷。此外,他的頭髮也梳理得十分整齊,沒有一絲凌亂,
白晚舟今天因為公司里有一堆緊急的公事需要處理,早上出門的時候著急忙慌,頭髮都還是亂糟糟的,衣服也有些皺巴巴的。
而反觀易俞景,即使忙碌工作了一整天,依舊是那麼從容優雅,身上的西裝筆挺整潔,沒有一絲褶皺,頭髮也梳理得一絲不苟。
相比之下,易總還是那個高高在上、風度翩翩的商業精英。
而白總卻在忙碌的工作中漸漸變成了每日為生活奔波的社畜。
白晚舟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那亂蓬蓬的頭髮,輕咳一聲,試圖緩解尷尬:「咳,今天有點慌亂。」
她的目光轉向易俞景,眼神中帶著一絲疑問:「怎麼回來了?」
「公司事情處理完了就回來了。」易俞景的回答簡短而平淡,眼神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那早點休息吧。」白晚舟說完,轉身準備逃離這個有些尷尬的場景。
「吃晚飯了嗎?」易俞景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帶著一絲關切。
「沒有,不過下午吃了點零食,現在不餓。」白晚舟頭也不回地說道,腳步卻不自覺地停了下來。
「嗯。」易俞景輕輕地應了一聲,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仿佛剛剛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戰鬥。
白晚舟察覺到了他的異常,轉身走過去,易俞景見狀,連忙把手機屏幕熄滅。
瞬間,一股濃烈的酒味撲鼻而來。
「你喝酒了?」白晚舟微微皺眉,眼神中閃過一絲擔憂。
「應酬。」易俞景簡短地回答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
難怪今天晚上他的行為舉止那麼奇怪,白晚舟在心中暗自想到。
「看起來你應該是醉了。」白晚舟看著他有些搖晃的身體,猜測道。
「沒有……」易俞景倔強地否認道,試圖挺直身體,證明自己沒有喝醉。
「上樓躺著吧,要不要我扶?」白晚舟好心地問道,眼神中充滿了關心。
易俞景輕輕搖了搖頭,拒絕了她的好意。
他緩緩站起身來,但身體卻仿佛失去了控制般搖晃起來。一個踉蹌,他不小心絆了一下,差點摔倒在地。白晚舟眼疾手快,急忙伸出手去扶住了他。
易俞景寬闊的肩膀重重地靠在白晚舟身上,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他那強有力的心跳,如同鼓點一般,在寂靜的空氣中顯得格外清晰。每一次跳動都似乎在訴說著他內心深處的情感。
易俞景試圖強撐著直起身子,然而一隻手卻被白晚舟緊緊地抓住手腕。他低頭看了一眼被白晚舟抓住的手腕,然後緩緩抬起頭,目光與白晚舟相對。
白晚舟的瞳孔清澈明亮,宛如一泓清泉,其中倒映著易俞景的身影,將他完完整整地框在了裡面。這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在她眼中的模樣,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
易俞景一時間看呆在了原地,整個人呆呆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了,周圍的一切都變得不重要,只有他們兩人之間的對視,以及那股微妙的氛圍瀰漫在空中。
白晚舟一臉狐疑,實在想不通自己哪裡惹到他了,只能開口詢問道:「怎麼了?」
易俞景張了張嘴,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但最後卻化作一聲嘆息,輕輕地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出來。
沉默良久後,易俞景終於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服,恢復了平靜的神情,淡淡地說道:「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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