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曠寂靜的走廊里,白晚舟的腳步驀地停下,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牽制住。同一時刻,易松青面色沉靜如水,身姿挺拔地從會議室的大門緩緩踱步出來。
「怎麼了?易總?」白晚舟率先打破這份靜謐,她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絲探尋的光芒,語氣中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易總?」易松青的眉頭微微一蹙,那深邃的眼眸中瞬間閃過一絲不悅,對於這個冰冷又疏離的稱呼,他心底里實在是非常不滿意。
恰在此時,旁邊有幾位其他股東不緊不慢地路過,他們的皮鞋踩在地面上,發出輕微而有節奏的聲響。
他們在偷看站在這裡的兩位。
「最近在做什麼?」易松青雙手隨意地插在褲兜里,那雙猶如寒星般的眸子緊緊地鎖定白晚舟,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從幽谷中傳來一般,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詢問道。
「也就是我的一些私事罷了,怎麼了?」白晚舟捋了捋耳邊被風吹亂的頭髮,眼神有些躲閃的回答,那模樣就像一隻受驚的小鹿。
「你的什麼事?」易松青的眼神愈發銳利,猶如一把鋒利的劍,似乎想要透過白晚舟的表面,深挖到事情背後的真相。
「沒想到易總對我的私事這麼關心。」白晚舟的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個略帶嘲諷意味的笑容,她努力挺直脊背,讓自己看起來鎮定自若,可那微微顫抖的雙手還是出賣了她內心的緊張。
然而,她所有的偽裝在易松青那極具穿透力的眼神下,都開始搖搖欲墜。強裝出的鎮定也在一點點地瓦解,白晚舟感覺自己的心臟跳動得越來越快,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易松青的眼神猶如一潭深不見底的幽湖,神秘莫測又暗藏玄機,讓白晚舟瞬間有些不知所措。她覺得自己仿佛是一隻不小心落入陷阱的弱小獵物,無論如何掙扎,都無法逃脫這張無形的大網。
「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白晚舟實在無法忍受這樣令人壓抑窒息的氛圍,匆匆撂下這句話後,便轉身準備逃離。
白晚舟的身影如同一隻驚慌失措的兔子,迅速消失在走廊的盡頭。易松青望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深邃的眼眸中似有風雲涌動,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隨後,他動作緩慢地從西裝口袋裡拿出手機,修長的手指輕輕滑動屏幕,目光定格在上面助理不久前給他發過來的一張照片上。
那是一張看似普通的合照,易松青本人赫然也在照片之中。照片裡,他的姐姐易璟和前夫面帶甜蜜的笑容,親密地勾手站在鏡頭前方,而他安靜地陪伴在旁。在他們身後,有一個他感覺異常熟悉但卻從未見過的女子。
這張照片據說是警察在之前關於父親的那場嚴重事故里,從死者的手機里艱難恢復回來的珍貴照片。
而這張照片,正好是曾經被白晚舟刪除掉的那張。
易松青並不知道照片與白晚舟的淵源。
如果他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當時拍攝這張照片的時候,後面那個化著精緻濃妝的女子應該是白晚舟才對。可奇怪的是,他對照片中站在後面的這個女子卻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印象。
但是,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卻如潮水一般湧上心頭,仿佛這個女子才是與他共同生活多年、相濡以沫的妻子一樣,這種奇怪的感覺讓他的心中充滿了疑惑與不解。
隨著白晚舟的人影徹底消失在視線範圍之中,易松青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腦海中不斷閃過各種疑問和猜測,那些紛亂的思緒就像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
易俞景以前在國外留學時結識的華人朋友紛紛結束學業和事業回國。不知從哪裡聽到了一些小道消息,知道易俞景已經結婚了,便迫不及待地吵吵嚷嚷著一定要見一見這位傳說中的嫂子。
易俞景原本還試圖找各種藉口推掉,但在朋友們的一再堅持下,他最終還是妥協了。於是,他詢問了白晚舟的意見,並一起商量著將見面時間定在了周六。
對易俞景來說,這次見面只是普通的聚會;但對白晚舟而言,這卻是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見家長」。一想到要面對易俞景的朋友們,她的心裡就充滿了緊張和不安。
為了給對方留下好印象,白晚舟特地抽出了大半天的時間去商場選購新衣服。儘管已經很用心地打扮自己了,但她依然感到十分緊張。
那些朋友都是白晚舟從未見過的陌生人,而且她對這些人的性格和喜好一無所知。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不知道該如何表現才能讓大家喜歡自己。
而且原書中沒有任何文字描述過關於易俞景朋友的內容,白晚舟莫名開發了新劇情。
白晚舟的心情愈發緊張,手心裡不斷冒出冷汗,心跳聲也變得越來越響。她擔心自己會說錯話或做錯事,破壞了這場聚會的氛圍。
她努力深呼吸,試圖平復自己緊張的情緒。然而,這種感覺卻始終揮之不去,讓她陷入了深深的焦慮之中。
她深知那些朋友的身份一定非同一般,要知道,他們能夠和易俞景成為親密無間的好朋友,一起在異國他鄉相互陪伴、相互支持,必定都有著獨特的魅力和過人之處,以及強大的背景。
再加上他們都曾經在國外留學,接觸過不同的文化和思想,擁有著豐富的閱歷和廣闊的見識,白晚舟十分擔心自己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會沒有共同的話題,從而陷入無比尷尬的局面。
在遙遠且舉目無親、毫無牽掛的國外,這些朋友是易俞景唯一的精神支柱和依靠,說是他的家人也絲毫不為過。
因此,白晚舟對這次聚會充滿了期待,但同時也感到有些緊張。她不知道該如何與這些朋友們相處,更擔心自己無法融入他們之間的圈子。
他們把見面的地點約在了一家裝修風格時尚、氛圍較為年輕活潑的音樂餐廳。這家餐廳的裝飾色彩鮮艷而明快,讓人感覺舒適自在。餐廳里播放著輕快的音樂,增添了一份輕鬆愉快的氛圍。
雖然他們都擁有著年輕的心態,但這些人的年紀都比白晚舟要大上幾歲。白晚舟思前想後,反覆斟酌,還是決定在穿著打扮上不要顯得過於稚嫩,要展現出自己成熟穩重的一面。
朋友們早早就到達了餐廳,坐在預定好的位置上開始焦急地催促易俞景。
他們一開始正在低聲交談,顯得有些無聊,不時地看著時間。
這時,一個名叫阿水的男生率先拿出了手機。他留著一頭當下在國外極為流行的美式前刺髮型,手中握著一部嶄新的水果手機,顯然對自己的新髮型感到非常滿意。
他正興致勃勃地和易俞景進行視頻通話,同時還不忘擺弄一下手機攝像頭,試圖找到一個更合適的拍攝角度。
在阿水身邊,還有兩位妝容精緻、打扮時尚的女士。她們穿著得體,舉止優雅,給人一種高貴又自由的感覺。
這兩位女士看上去十分年輕,但又不失成熟穩重,展現出一種獨特的魅力。
「景,你到底在哪裡啊?我們等了你很久啦!」阿水扯著嗓子大聲問道,聲音中透露出一絲不耐煩。
然而,易俞景此刻正專心致志地開著車,無法分心回復阿水的問題。
過了一會兒,阿水再次追問:「你現在在哪裡呢?我們已經等不及要見到你了!」
這次,易俞景終於簡短地回答道:「在路上,我還要去接白晚舟。」
說完這句話後,易俞景繼續專注於駕駛,沒有再與阿水交流。
阿水聽到這個消息後,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沒想到我們堂堂易俞景居然有這種時候。」阿水的臉上露出一抹調侃的笑容,眼神中滿是戲謔,「我們娜娜得有多難過啊。」
旁邊的女生聽到阿水的話,輕輕打了阿水一下,她就是娜娜,中文名叫何美娜。曾經,她深深地喜歡過易俞景,不過最終因為種種原因,兩人沒有走到一起,後來也得知易俞景有一個深藏在心裡的人,便大大方方地接受與他成為朋友。
娜娜自覺放棄,她本就是很容易喜歡上別人的性格。後來經過時間的沉澱,他們便成為了親密無間的好朋友。
「我倒想看看你心心念念那麼久的白晚舟長什麼樣?」娜娜雙手抱胸,眼神中充滿了好奇與期待。
「你小子福氣也是好,在國外上學的時候就一直跟我們念叨白晚舟,本來以為沒戲了,誰知道你這麼大年紀居然和她在一起了。」阿水笑著搖搖頭,語氣中既有羨慕,又有調侃,還有一絲為朋友感到高興的意味。
「行了,我要開車,掛了,一會兒你們別說太多這種話。」易俞景的表情略顯嚴肅,他不想讓朋友們的玩笑話讓白晚舟感到尷尬或者不自在。
「幹嘛?害羞啊?」阿水故意打趣道,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易俞景看著阿水這副樣子,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但還是故作鎮定地回答:「你想多了。」
阿水卻不依不饒,調侃道:「喲~易少害羞啦!」
易俞景無語地瞥了一眼手機屏幕,不再多說什麼。
「行了不說了,我有個問題要問你。」阿水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臉嚴肅,連忙說道。
「說。」易俞景簡短地回應道,眼睛始終注視著前方的道路。
「……國內現在發展這麼迅速了嗎,點個菜還得掃碼在網上點?不會操作啊,你教教我。」阿水一臉無奈地抱怨道,手中的手機被他隨意地擺弄著。
何止是他不會,旁邊兩個看上去時髦的女人也不會,三個人坐在這裡大眼瞪小眼。
「自己去問服務員。」易俞景說完,便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繼續專注地開車。
「這小子,有了老婆就忘了兄弟。」阿水嘟囔著,然後朝著不遠處的服務員招手喊道:「服務員!這個怎麼操作?」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了指眼前的手機,臉上露出一副好奇的表情。
易俞景開車從公司往家的方向飛速駛去,不一會兒就到達了目的地。到達的時候,白晚舟已經早早地在樓下等候多時。
只見白晚舟穿著一件剪裁得體、質感上乘的小香風外套,下身搭配著一條優雅的棕色長裙,腳下踩著一雙高跟鞋。她的頭髮特意去美髮店精心地卷過,每一個卷度都恰到好處,整個人看上去優雅又迷人,就像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女一般好看。
易俞景看到白晚舟的那一刻,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隨後,他迅速停好車,快步下車,動作紳士地為白晚舟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白晚舟看到易俞景的動作,臉上露出一絲羞澀的笑容,動作輕盈地鑽進副駕駛的座位。
易俞景上車後,目光犀利地掃視了一下車內的環境,瞬間就察覺到了白晚舟的異樣。她的眼神飄忽不定,仿佛在逃避什麼,甚至連最基本的安全帶都忘記繫上了。
易俞景並沒有出聲提醒,而是沉默地側過身去,將自己修長的手臂伸到白晚舟面前,溫柔地替她系好安全帶。白晚舟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渾身一顫,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往後縮。
「你……你幹什麼?不是簽了協議說平時要保持距離的嗎?」白晚舟瞪大了眼睛,聲音帶著幾分驚恐,身體如同觸電般緊緊貼在后座上,眼中滿是警覺與詫異。
易俞景聽了她的質問,嘴角微微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後緩緩坐直了身子。他的眼神中閃爍著難以捉摸的光芒,嘴角始終掛著那抹若有若無的微笑,讓人感受到一種深深的寵溺之情。
「那一會在我朋友面前,就不用遵守協議了吧?」易俞景說道。
白晚舟臉一紅,但知道協議內容就是那麼寫的,只能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