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仇家

  奄奄一息。

  且由於天色已晚,門房的看守並未察覺,直到聽到外頭有似乎是石頭砸門的聲音,以為是哪裡的頑皮孩童在惡作劇,想要出門制止,這才發現。

  門房驚愕無比,慌忙喊了人來幫忙將魯恆抬進去,更是吩咐人急忙去向夫人和平安郡君報信兒。

  呂氏,蘇玉錦和蘇雲若亦是驚了一驚,慌忙來看。

  此時的魯恆已是被安置在外院的下人房中。

  渾身的血衣還不曾換下,那般躺在床上,看著觸目驚心。

  魯恆這般模樣,那安民伯……

  豈非遭遇了不測?

  呂氏心頭一緊,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整個人亦是有些站立不穩。

  蘇玉錦急忙扶住,「伯娘先不要慌,此時情況還不明晰,未必就一定是伯伯那出了什麼事情,也有可能是伯伯那有事絆住了腳,讓魯恆前來傳話,魯恆在路上遇到了劫財的搶匪才會如此。」

  「伯娘不妨先到一旁去歇息,我先查看一下魯恆的傷勢,再仔細詢問其中的狀況。」蘇玉錦又道,「若若,快陪著伯娘去院中透透氣。」

  蘇玉錦聲音沉穩,神情亦是鎮定無比,讓原本心中有些慌亂的蘇雲若沉下心來。

  「我知道了錦姐姐,母親先交給我來照顧。」蘇雲若沖蘇玉錦點了點頭,扶著呂氏往外走。

  呂氏雖然心中慌亂無比,但此時也知曉自己擔憂和慌亂也是無用,只順從地被蘇雲若扶到了院子裡頭落座。

  蘇玉錦則是去查看魯恆此時的狀況。

  搭脈,查看瞳孔,觀察身上的傷勢……

  魯恆似乎受到了極長時間的毆打,身上肋骨幾乎全段,五臟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他身上的鮮血,皆是因為受到毆打時內臟受損嘔吐出來的。

  也正因為內外傷皆是十分嚴重,導致了魯恆此時的昏迷不醒。

  蘇玉錦的眉頭高高地擰了起來。

  對方對魯恆下如此狠手,足以顯見對方的陰鷙歹毒。

  而魯恆受了這樣重的傷,必定是難以挪動半分,但他出現在了蘇家宅院的門口……

  是有人故意要魯恆送了回來!

  蘇玉錦咬了咬下唇,吩咐艾草,「吩咐人悄悄地去趟賀家,務必要親見了二爺,將此事說與二爺,再請二爺來上一趟。」

  對方到目前為止並未有什麼訴求,只將魯恆送了回來,這其中用意如何蘇玉錦猜不清楚,想讓賀嚴修過來瞧上一瞧。

  「是。」艾草低聲應下,急忙吩咐人去做。

  而蘇玉錦則是快速地寫了藥方,吩咐人去抓藥為魯恆治傷,自己又回房拿了銀針,力求早些能讓魯恆醒來。

  賀嚴修得到消息後快速趕來。

  在向蘇玉錦再次確認了狀況後,賀嚴修的眉頭亦是高高擰起,「看眼前的情形,安民伯多半是落入了對方手中。」

  「嗯。」蘇玉錦點頭,「只是眼下不知對方是怎樣的人,意欲何為。」

  「能下此狠手,且如此囂張的,大約並非是那些為了謀求錢財的尋常強盜匪徒,最大的可能性是安民伯的仇家。」賀嚴修道。

  「我也是這般想,所以方才詢問了伯娘和若若,可二人皆說伯伯素日為人和善,樂善好施,並不曾聽說結下什麼仇家。」蘇玉錦道,「可我覺得,這事事難料,許多時候面上和善,未必就一定是風平浪靜。」

  「伯伯長年做生意,蘇家又備受皇恩,這背後不免會有人心生嫉恨,難保不做出些什麼過激之舉。」

  「嗯。」賀嚴修點頭,「只是你現如今是平安郡君,背後站的更是賀家和安國公,敢將人送到你家宅院門口耀武揚威的,對方想來背後勢力不俗。」

  整個京城之中,能達到如此能耐的……

  大約沒有幾個。

  賀嚴修眼睛微眯,目光如炬。

  「想到是誰了?」蘇玉錦亦是心頭一沉。

  「心中略有猜想,但還不敢下了決斷,需得著人仔細調查一番。」賀嚴修的目光落在了還在昏迷不醒的魯恆身上,「若是他能夠醒來,興許也能給些線索……」

  賀嚴修的話說到一半,頓時住了口。

  盯著魯恆方才脫下來的,滿都是血跡的衣服看了許久,賀嚴修從那衣裳上拈了一片樹葉下來,仔細端詳,「這好像是楓葉?」

  「應該是。」蘇玉錦道,「這楓葉有什麼不妥嗎?」

  「這楓葉只有西面的京郊才有,估摸著應該是將魯恆往回運送的時候沾上的。」賀嚴修若有所思,「對方若是有意要讓蘇家好看,為確保能夠掌握這裡的動態,他們應該不會離京城太遠。」

  「京郊臨近官道,且道路四通八達,最是適合他們跑路,也最難讓人掌握動向,想來應該是他們藏身之處。」

  「伯伯說不定也在那裡?」蘇玉錦問了一句。

  「嗯,極有可能。」賀嚴修道,「總之,我先派時丁他們到那邊去悄悄查看一番,看看是否能夠有所收穫,你也在這裡盯一盯魯恆的狀況。」

  兩邊同時做準備,也能儘快解決這件事情。

  「好。」蘇玉錦點頭。

  是夜,有馬匹從京城飛奔而出,一路往西面而去。

  京郊大部分是農田和莊戶,也有成片的田莊。

  對於尋常農戶而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忙碌了一整日的農活,此時十分疲累,早已進入夢鄉。

  也因此,此時此刻,整個京郊幾乎都被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除了一個看著十分偏僻且並不起眼的田莊宅院。

  這處宅院看著有些年頭,甚至略顯破舊,但此時卻是燃著燭火,燈火通明,恍若白晝。

  「哎,你說,這些做壞事的人,為何夜晚的時候要點這般亮的燭火?」時丁摸了摸下巴,十分玩味地問了一句。

  「大約是虧心事做的太多吧。」杜松亦是冷哼了一句,「所以有些懼怕黑夜,不得不將燭火點的亮堂一些。」

  「說的不錯。」時丁點頭,「倒也免去了咱們到處找尋的麻煩。」

  接著又側了側頭,「老規矩?」

  「沒問題。」杜松道,「我選正面。」

  「那我就選反面。」

  今天只有一更哈,奔跑了大半日,在機場碼字,在酒店碼字,可算是寫了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