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第176帳 要帳去
小崽子上了學,余枝擔心他不適應,跟著觀察了幾天。💥💥 6➈SᕼUⓍ.Cό𝓂 🎃💞
然後發現,不適應?壓根不存在,半個上午他就和班上的小夥伴玩到一起了,簡直是如魚得水。
余枝放心了,每天按時接送,別的就沒怎麼關注。
早晨送過去,晌午接回家吃午飯,午飯之後睡個午覺,再送學堂去,傍晚再去接回家。身為家長的,要跑四趟,太不容易了。
一天四趟,一個月就是一百二十趟,一年……這才剛開始,小崽子怎麼也得在康夫子的學堂上個幾年吧,余枝表示她腿疼。
從家到學堂這一路,以前余枝還能駐足欣賞下風景,現在,風景都看膩了。
身為老母親,這麼深沉的母愛,小崽子長大後若是敢不孝,她就,就把他扔南極去,讓他走著回來。
蕭瑟的秋風一吹,余枝裹了裹身上的衣裳。每逢秋日悲寂寥,余枝不是那樣敏感的人,也過了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年紀,但她現在真的很發愁啊!
院子裡新栽的銀杏樹落了不少的葉子,一枚枚金黃的小葉子像一把把小扇子,在枝頭搖動著,搖動到人的心裡去了。就算身在內宅也能想像得到城外豐收的景象。
余枝特意讓人整出這條路,並在路兩旁栽上銀杏樹,是為了打造一處景觀的。♡💣 ❻➈丂ⓗยⓧ.𝓒σ𝓶 💙💝銀杏大道不成,銀杏小徑還不行嗎?鋪滿金色銀杏樹葉的小徑,多有詩情畫意啊!
余枝連畫筆都準備好了,就等著賞景畫圖了。
結果……風吹雨打,落了一夜的樹葉被石榴掃乾淨了。中午,地上又落了一些葉子,櫻桃拿著掃帚,幾下就掃乾淨了。傍晚,蓮霧又提著掃帚出現了……
余枝每次去看,地上都乾乾淨淨的。她都跟她們說了不用掃,不用掃,她們還以為她說反話呢,掃得更勤快了。葉子還被她們賣藥鋪去了,想撒回去都不成。
大概是畫不成,算了,不畫了,地主家沒餘糧了,她還是要帳去吧。快入冬了,小松鼠都忙著儲存糧食呢,她難道連動物都不如?
余枝坐在昌隆書鋪斜對面二樓的廂房裡,一邊吃著東西,一遍居高臨下看著下面街上的人。看了半個時辰她就走了。
昌隆書鋪本來就是京城最大的書鋪,五年過去了,他家的生意更好了,不算進進出出的散客,就余枝看的那半個時辰,夥計就往外頭馬車上搬了三回書,每回就沒有低於四大包的。
生意好才好呀,她的帳就好要了。當然,余枝也不相信有人敢賴她的帳。
「嗨,李管事,好久不見。」余枝笑著打招呼。
「你?」任誰看到自己的房間裡多了一個人都會驚嚇,李管事都快嚇死了,待看清余枝的臉,才勉強站住,「是你,你……」
見他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余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十分貼心地道:「我姓余。69ᔕᕼᑌ᙭.ᑕOᗰ」合作了這麼久,她好像還沒說過自己的名字。唉,起名太難了!
她不過是想給他一個驚喜,沒想到這位李管事膽兒這么小。
「喝杯茶定定神。」余枝很好心地給他倒了一杯茶,姿態自然得李管事都要懷疑這不是自己的地盤了。
李管事端起茶盞,連喝了兩大口才再次開口,「原來是余畫師,真是好久不見,您上哪去發財了?」
笑眯眯,樂呵呵的,已經恢復了生意人的模樣。
「發財算不上,就是去海上釣魚,船一不小心飄遠了,就到海外轉了一圈。」余枝也笑眯眯地……胡說八道,「這不才回來嘛,想起書鋪還欠著我的銀子,就過來要個帳。李管事,伱們不會昧了我的銀子吧?」她盯著李管事,目光審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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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絕對不能。」李管事想到此人的神秘,心頭一凜,義正詞嚴地道:「我們昌隆書鋪是最講信用的了,怎麼可能昧了合伙人的銀子呢?早都給您準備好了,就是您一直沒過來拿,我們東家昨兒還念叨起您呢,沒想到您是去了海外,這海外跟咱們這……」
「那自然是不一樣了,就說這人吧,咱們都是黑頭髮黑眼睛,他們是金髮碧眼,那皮膚白得跟雪一樣,還有一種黑人,全身上下除了牙齒黑得跟鍋底似的。穿的衣裳也跟咱們不一樣,這兒,這兒,還有這兒,全都露著。」
余枝在自個身上比劃著名,「人家習以為常,擱咱們這邊就是傷風敗俗了,樓子裡的姑娘都不敢這樣穿。
「那邊的寶石、象牙、香料都可便宜了,咱們這邊的絲綢瓷器和茶葉,在那邊都是緊俏貨,能賣出幾十倍的高價……」
見余枝說的頭頭是道,神情一點都不作偽,真跟親眼見過一樣。李管事心裡反而拿不準了,難道這人真去了海外?
他想起京城那家專賣海外東西的鋪子,每樣東西都珍奇昂貴,但一擺上來就被搶光了。像他們東家家裡的那座自鳴鐘,整整三萬兩銀子,就這,還有東家的面子在裡頭。
真賺錢!
眼紅的不少,但都知道是老王爺的產業,倒是沒人敢伸手。
李管事心中一動,試探道:「既然海外的東西這般廉價,余畫師就沒帶點回來?」
余枝下巴一抬,表情不屑,一副高人風範,「我帶那玩意幹啥?不能吃不能喝,還占地方。」並不,她可想造海船,揚帆出海,去挖金礦了。
「是,是,是,余畫師您品性高潔,怎會如咱們一般沾染銅臭?」李管事笑著奉承著。
余枝斜了他一眼,「倒也不是,品性再高潔也得吃喝拉撒,我是很想帶點東西回來,畢竟一轉手就是幾倍十幾倍,甚至幾十倍的利潤,這不是沒本錢嗎?」
余枝嘆著氣,說得跟真的一樣,斜睨著李管事,「銀子什麼時候給我?」
李管事嘴角一抽,這位還真……一時之間他都找不到詞兒來形容。
「現在就可以,您稍等?」
余枝眼神一閃,「不用請示你們東家嗎?」
李管事笑,「不用,不用,這都是當初說好了的,您的那一半,咱一直都給您備著,就等著您來拿呢。老朽這就拿去!」
「不愧是京城第一書鋪,大氣,守信!」余枝豎起大拇指稱讚。
李管事離開後,余枝看似垂著眸子喝茶,實則耳聽八方,留意著整個書鋪的動靜。
李管事很快就回來了,把一個錦盒放在桌上,「這是三萬兩銀票,您點點。」
余枝看了一眼,估摸了一下厚度,「不用,我信得過昌隆書鋪。」頓了一下,半開玩笑地道:「這天底下敢賴我銀子的還真沒有。」
抄起錦盒就往外走,「走了,後會有期。」
李管事追到門外,卻已不見了余枝的身影,他站在原地,緊抿著唇,神情凝重。
為啥為枝枝擔心,不是該為候府那些人擔心嗎?
枝枝到了候府,吃虧的還不定是誰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