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啊！」李永財想也沒想地脫口而出。
房間裡響起眾人的吸氣聲。
「老二，那五加七呢？」李永壽也跟著問道。
「十二！」
「三哥，七加八呢？」
「十五呀。」李永財看著眾人，然後搔搔頭，「我都算出來了！」
「娘，以前三哥就知道一加一等於二，其餘的都算不出來，掰著手指頭都沒用，現在……咋不用算就知道了？」李香蘭大聲說道。
盛姒勾了勾唇，「那就是你三哥不傻了唄。」
她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是內心也是很激動的。
「真的呀，三哥好像不傻了！」李香蘭道。
「娘，這是咋回事啊？」
盛姒剛剛想了下，她這段時間又是給老三吃藥，又是給他針灸的，再加上這麼一摔，就好了。
也許這就是因禍得福吧。
「不傻了還能是咋回事？變聰明了唄。」
眾人沉浸在李老三終於恢復了正常的喜悅中，「娘，我都能變好，那老四是不是也能說話啊？」
這話就是個正常的人說出來的，盛姒笑了笑，「會，老四也會好的。」
三小隻剝開大人們，個個仰著頭看向李永財。
機靈的糖寶率先問道，「三叔，我用三塊石頭換你手裡的糖，你換不換啊？」
這事兒之前發生過，村子裡的小孩這麼幹來著。
「不換。」
「嘻嘻，三叔真的不傻了，三叔都知道糖是好的了。」
張氏對著糖寶招招手，「快過來，別去添亂。」
李永福和李永喜一起回來，主要是李永福擔心四弟不能說話會被人欺負。
哥倆回來臉都沒洗，就聽說老三不傻了，激動地趕緊衝過去找李老三了。
「四弟，你看娘都能把我治好，你也能，咱娘的醫術就是厲害。」李老三不傻了後，說話很靠譜。
李永喜點了點頭，但是眼神里卻有些閃躲。
……
村長家。
李元寶已經過來傳了話，告訴陳江海爺倆，他三叔醒了。
「小雲，人都醒了，你快吃飯吧！」陳江海看著閨女頻頻走神，心疼地催促著。
陳小雲端起碗，卻還是想著李永財的事兒，「爹，你說人從那麼老高摔下來，不得有個好歹的嗎？」
「怪我，就不該讓他爬。」
「你盛姑姑不是說了沒事兒。」
「人家那是講道理，可是我這心裡過意不去。」陳小雲喃喃地道。
「也對，這回你相信爹的話了吧，你盛姑姑是個好女人，跟別的女人不一樣。」陳江海說這話的時候是帶著一股子的驕傲的。
陳小雲點點頭，有些後悔，當初不該去找盛姒鬧，如果她不說那些話，盛姒跟她爹是不是已經成了？
「別擔心了，明天爹去鎮子上買些點心拿給李老三。」
陳江海以為閨女是還是在為這事兒發愁。
陳小雲想想，空著去看望傷者，也的確不妥。
「老三，有沒有哪兒不舒服？」李永福回來的晚，沒趕上最兇險的那會兒，只是光聽聽都覺得嚇人。
李永財嘿嘿地笑著，自打他醒來就嘴就沒合上過，他在哥幾個跟前比劃了兩下，「大哥，你看，我一點兒事兒都沒有，皮都沒破一塊。」
盛姒無情拆穿，「皮是沒破一塊，就是後腦勺鼓個大包。」
「嘿嘿，娘，那我不是還不傻了嗎？」李老三笑嘻嘻地道。
如今不傻了，還知道對付了，盛姒卻也高興，她的餘光瞥見蔫了吧唧的老四，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四，娘都能把你三哥治好，你也能好，別著急，嗯？」
盛姒的聲音像一汪清澈的泉水湧入李永喜的心房，驅散了心裡的恐慌和自卑，他黑曜石般的眼眸里再次出現了星光。
「娘這段時間忙得都沒問你，書讀得怎麼樣？」
「先生有沒有為難你？」
「同學們有沒有欺負你？」
盛姒關切地問道，她也承認這段時間忙都忽略了此事。
李永喜搖搖頭，表示一切都很正常。
可盛姒想也知道，之前先生的態度，兒子少不得要受一些委屈的。
「永喜，娘都想好了，現在家裡也有了些積蓄，等你能說話了，娘就送你去縣裡的書院。」
李永喜沒想到老娘真的為他考慮了這麼多，想得這麼長遠。
他激動地點了點頭，上了學堂後，他更加渴望讀書。
而且他不能說話，心情卻變得敏感細膩，從盛姒的話里，他聽出了自己能夠再次開口，不是老娘的隨口一說。
是真的可以！
這一晚的李家人，格外的高興，笑聲不斷。
翌日，清晨，李家人各司其職。
李老三則一臉苦哈哈地看著盛姒，「娘，藥太苦了，我都好了能不能不喝。」
「不能！」盛姒果斷地拒絕，「你才剛好，還需要鞏固一下，不然萬一哪天一覺醒來再傻回去怎麼辦？」
「娘，我不傻了，您嚇唬不住我，而且就算真的那樣，您也有辦法讓我再變回來，嘿嘿。」
這小子，不傻了之後就不當乖寶寶了，調皮得很，雖然跟盛姒鬥智鬥勇，但盛姒依舊很高興。
「您別生氣，我喝。」
喝完，他孩子氣地張嘴要蜜棗吃。
盛姒輕輕地打了下他的手，「沒有了。」
她嘴上這麼說，可還是給了兒子兩顆。
許望安看著這麼和諧的一幕，從未嚮往過有妻有子的他，竟然覺得有個家不錯。
「娘，我還有事，要出去一下。」
「幹啥去？去找小雲嗎？」
「娘，我不傻了，哪能厚著臉皮纏著人家姑娘啊。」
雖然他想，可是不傻了，就知道要避嫌了。
「那你是？」
李永財對著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去用石頭換糖。」
雖然他不傻了，但是畢竟傻了這麼多年，還是有些孩子氣的。
不過慢慢的就會好了。
李永財說完就喊了三小隻過來，「噓……你們不要告訴別人我不傻了，知道嗎？」
「為什麼呀？三叔？」
「三叔，不傻了不是好事兒嗎？」
「對啊，三叔，為什麼呢？」
「咳咳……」李永財看著單純的三小隻，「三叔要把之前被換走的糖都換回來，走吧，咱們報仇去！」
盛姒搖了搖頭，無意間瞥見許望安正出神地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