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蘭花看了眼盛姒,還是覺得不放心,這是啥大罪過啊,官差都驚動了,「狗子,回家找你娘去,奶奶去你盛奶奶家裡。」
狗子很聽話,一溜煙都跑走了,馬蘭花則趕緊去了盛姒那兒。
韓家媳婦因為上次害了陳孫氏丟人,被陳孫氏堵在家門口好一頓罵,什麼髒的都往出冒。
如今她看到陳孫氏就跑得遠遠的,就怕陳孫氏想起之前的事兒,再罵她一頓。
畢竟陳孫氏命好,生了八個兒子,都在本村,那就是村霸啊。
韓家因為一直湊不到韓子棟去縣裡頭讀書的錢,韓子棟就只能在家裡頭蹲著。
娘倆隔著大門,聽到外面的動靜,忍不住要得意一番自己的高瞻遠矚。
「瞧吧,我說啥來著,得虧沒讓你跟李香蘭那個丫頭定親,不然這會兒你也得遭連累。」
韓家媳婦譏諷地笑笑,「切,我看她前頭嘚瑟的,現在好了吧,遭報應了吧?」
韓子棟倒是覺得不像外頭傳的那樣,而是覺得盛姒那天肯定是把縣太爺家的少爺沒治好,事情鬧大發了,這會兒要讓她一命抵一命。
當然,他也慶幸,自己跟李家沒關係,不然還考個屁的功名啊,都完蛋。
「子棟,小雲那咋樣了?」
在韓家媳婦兒眼裡,自己的兒子就貌比潘安,啥啥都好,大把的姑娘往上撲。
韓子棟也覺得陳小雲避著自己就是害羞,「娘,快了。」
「我都打聽了,小雲他爹月月拿錢,他家還有地,就這麼一個閨女在身邊兒,往後都是你們倆的。」
韓子棟也想著跟陳小雲把事情定下來,也好有錢去縣裡頭讀書。
韓子棟他爹韓大興站在門口,無奈地搖搖頭,「我說你們娘倆可真是的,幹啥非得看人家笑話呢,咱們都是一個村來的,處好了也好有個照應,咳咳咳……」
他身子不好,鮮少管事兒,今天是陽光明媚,出來曬曬,就聽到娘倆又在說閒話。
「人家老李她媳婦兒也不錯,之前不還幫著給瞧子棟的腿了嗎?」
「她瞧啥了?她又不是郎中,沒給抓藥,就那麼一說能咋的,我看你也跟那些男人一樣,都被盛姒那老妖精給迷住了,還說起她的好話來了。」
韓家媳婦姿色平平,也就一張巧嘴給她加了分,之前的盛姒又肥又胖,她自以為在盛姒之上。
可現在,大家都罵盛姒老妖精,為啥啊,不就是因為盛姒瘦下來好看了嗎?
她嫉妒啊。
誰不願意出去了被大傢伙多看一眼。
她也想到老妖精。
而且,她覺得盛姒買房子的錢,就是靠養漢掙來的。
韓大興被氣得一口氣沒上來,緩了半天,「不可……不可理喻。」
……
盛姒跟兒子大步地往家走,老遠就瞧見了三小隻身後站著的董子晉。
三小隻一人捧著一塊點心,這不是盛姒上次買的。
「姑姑,您回來了。」董子晉很有禮貌地看著盛姒,笑得也溫和,儼然跟幾個小傢伙打成了一團。
「你還真來了。」盛姒笑道。
最活潑的糖寶還拉著人家的手。
「糖寶,過來。」李永壽兇狠狠地道。
糖寶以前怕奶奶,現在怕她爹,灰溜溜地走到盛姒跟前,尋求保護。
盛姒摸了摸小孫女的腦袋,斜眼瞪了下大兒子,「不會好好說話啊?」
李永福被凶得沒了聲。
「娘,這……這誰啊?」
盛姒笑笑,「這就是我碰巧救的那個孩子。」
「他咋來咱家了?」李永福還沒反應過來。
盛姒也不跟他解釋了,「東西不沉嗎?還不趕緊放院裡去。」
「走吧,孩子,回屋說。」盛姒輕聲地喚著董子晉。
經過門口的時候,李永福看到站得筆挺的官差,腿腳發軟,差點兒一個趔趄栽在地上。
董子晉跟在盛姒跟前,對著已經進屋喝茶的董自安大喊道「爹,那個姑姑回來了!」
董自安趕緊放下手裡的杯子,看了眼拘謹的張氏和李香玉,「那我可得去看看。」
董自安快步地出了屋子,想著是兒子的救命恩人,不能怠慢了,可當他看到院子裡站著正在擦汗的盛姒,呆住了。
這也太巧了吧?
董子晉不知道盛姒去過衙門的事兒,他拉了拉他爹的衣角,「爹,就是這位姑姑那天出手救了我。」
「哦……」董自安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笑笑,明明他是縣令,別人見他害怕,可此時他卻有些不好意思了。
「原來是你啊,怎麼在堂上沒說這事兒呢?」董自安道,他記得小廝跟他描繪當時兇險的一幕的時候,提到過兒子的身份。
那麼眼前的女人應該知道她救下的就是自己的兒子,可是她昨天在公堂上卻是隻言片語都沒提。
「大人您也沒問啊?」盛姒笑著道,示意傻掉的大兒子趕緊把肩膀上扛著的東西放下來。
「我……我真的沒想到,就是你救了子晉。」董自安激動地說道。
眼下對盛姒的好感又多了不少。
盛姒淺笑,「大人,我就算說了,您還能徇私枉法不成?」
「嘿嘿……那當然不能了。」
董自安為官清正,剛正不阿,自然不會幹那種事情了,就連過世妻子的表弟打著自己的旗號做壞事,他也是要收拾的。
「這不就是了,一碼歸一碼,另外,我也跟少爺說了,我那天也就是湊巧趕上了而已。」盛姒淡淡地說著,完全不理會,二兒子對自己擠眉弄眼。
他那點兒小心思,盛姒再清楚不過了,不就是想要點兒好處嗎?
「不不不,」董自安搖頭,「要不是您出手相救,子晉的小命就沒了,您可是子晉的救命恩人,徇私枉法的事兒本官不干,但是也不能當個知恩不報的人啊,您有什麼要求,儘管說來,我一定竭盡所能地辦到。」
「大人嚴重了,是小少爺福大,命不該絕。」
董自安不是普通老百姓,自然是見多識廣的,認識的人也多,他問過了,像盛姒這種辦法,行醫多年的郎中都不敢做,也不知道這麼做。
所以,他斷定這個女人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