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什麼?」盛如意不悅地說道,「大呼小叫的像什麼樣子?」
由於家裡頭人多,是分開兩桌吃的飯,沈青和李香蘭坐在了大人那張桌子,沈嵐則被分配到了小孩子這張桌子上,
她本來是挺不高興的,所以就起了捉弄這幾個鄉下來的孩子們,可結果沒想到李元寶居然這麼做。
「娘,這個臭小子把雞皮膚扔進我碗裡了。」
李元寶忍著笑,一本正經地說道「是嵐姑姑說這是好東西讓元寶吃,可元寶想著她是長輩,奶奶教我們要孝敬長輩,那這好東西自然是要給長輩吃了,奶奶,我錯了嗎?」
盛姒勾了勾唇,「元寶做得對,你嵐姑姑疼你讓你吃,那你孝敬嵐姑姑也沒錯。」
李元寶樂了,這就代表奶奶是站在他這頭兒的。
盛如意瞪了眼二女兒,想使壞卻偏偏沒腦子,「還不坐下。」
沈嵐不情不願地坐下,恨恨地瞪了眼李元寶。
李元寶得了便宜還賣起了乖,「嵐姑姑,你怎麼不吃啊?你不是說好東西嗎?」
糖寶最是聰明狡詐,在家裡這個都是給金條吃的,「嵐姑姑跟咱們家的金條一樣,都喜歡吃這個。」
「什麼金條?」沈嵐沒好氣地問。
「嘻嘻,金條是我們家的狗啊。」
「你……」沈嵐氣炸了,這個臭丫頭居然拿她跟狗比。
糖寶卻笑呵呵地給自己夾了個大雞腿,「好東西要孝敬長輩,那這隻雞腿就歸我吧。」
「娘!您還管不管了?」沈嵐吼道。
盛如意臉色陰沉,「閉嘴,不吃飯就給我滾出去。」
連個小孩子都弄不過,真是丟人死了。
「爹~」沈嵐又喊沈嘉茂。
沈嘉茂也看出來了是自己的二女兒找事,自然不會為她做主,「嵐兒,不許胡鬧。」
沈嵐氣炸了,爹娘都不管她,吃飯的時候摔摔打打,可李家的一群小娃兒們,才不管她是否高興呢,繼續吃著自己碗裡的飯。
沈嵐暗下決心,一定要給這幾個小屁孩點顏色瞧瞧。
盛堅看了看方明翠,方明翠給他使了個眼色,「你看我幹啥,有話你就說唄,這裡都沒有外人。」
「爹,怎麼了?」盛如意擔心地問道。
盛堅又看向老太太,不招待見是有原因的,說話這吞吞吐吐的性子,誰見了不煩。
「要說就說,不說就閉嘴,別耽誤大家吃飯。」盛老太太冷聲說道。
盛堅清了清嗓子,「娘,說,說。」
他轉頭看向盛姒,「如錦啊,你走的這段時間,咱們家的生意出了點兒問題。」
「什麼問題?」盛姒不慌不忙地問,吃飯的動作慢條斯理,甚是優雅。
沈嘉茂不受控制地偷偷地看她。
就這麼一張桌子,坐在他手邊的盛如意,又怎麼會看不到。
她只怪盛姒是只狐狸精,當著她的面這麼勾引男人。
「以前跟咱們合作的幾個賣藥材的大戶,這回都不想把藥材賣給咱們了,我擔心……」
「簡單,那就換人家買。」盛姒說得輕描淡寫,「奶奶,您嘗嘗這個葫蘆雞,好吃呢。」
盛老太太笑了,並沒有因為生意的事兒影響了心情。
盛堅撇嘴,就說了讓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丫頭來主持大局是胡鬧吧。
生意上都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了,她還能如此淡定。
盛家要是真的交給她,怕是用不了多久就敗了。
「這可不行啊,眼下不是藥材的旺季,咱們庫房裡頭的藥材有限,要是沒有人供應的話,那就沒藥材了……」
「不能去別家買嗎?」盛姒笑了,「我們有錢,還愁買不到東西?」
盛堅就等著這句話呢,「可是我們沒有錢,以前都是年初賒帳,年尾結算,如今剛結算完,他們就不賣了,我們……我們沒有人供應了。」
「二叔,不是我說,你也做了不少年生意了吧?怎麼鋪子開到這個份上了?」盛姒搖搖頭。
雖然知道沒錢是不可能的,只是之前鋪子在他們手裡,錢也自己進了他們的口袋,眼下不想拿出來罷了。
盛老太太要說話,錢啊,她有。
盛姒卻在桌子底下按住了她的手,老太太的家當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自己也不要,就留著給她養老。
年紀大了,手裡有點錢也踏實。
盛姒擔心的是,她穿來的突然,也許走的也突然呢?
若是能夠看著老太太壽終正寢那感情好了,若是不能,就讓老太太也有些體己。
盛堅被盛姒嘲諷了,拉下臉來,「你這些年在鄉下,哪裡知道做生意的艱難,你爹那件事兒又影響了咱們家的聲譽,這鋪子能保住這些,已經不錯了。」
盛姒知道,不可能一點沒有影響。
他爹給宮裡頭的貴人看病沒看好,一屍兩命,盛家的醫術也被人質疑。
「我知道了。」盛姒就這一句話,然後就繼續吃。
盛如意撇嘴,「姐姐,盛家都這樣了,您還怎麼吃得下啊?」
「不然呢?餓死嗎?」盛姒嘲諷,「二叔沒有辦法,不代表我就沒辦法,不然你們沈家幫我們一下?」
盛姒也沒指望她會同意。
但是她一聽說要借錢,嚇得趕緊拒絕,「我們哪有那麼多錢啊,這年頭生意難做,我們也就湊合而已。」
可沈嘉茂道「你別擔心,我幫你想想辦法。」
「不用了。」盛姒可不想接受他的施捨。
渣男賤女,都滾得遠遠的就好了。
「我自己能行。」
盛如意見不得沈嘉茂想要幫盛姒,「是啊,嘉茂哥哥,你就別管了,姐姐身後可是有攝政王呢,人家大手一揮,還差這點錢嗎?」
盛姒笑了,她知道盛如意最是見不得她好,雖然她不會向許望安伸手,但是此時氣氣她也無所謂。
「呀,你不說我都忘了,回頭我去找找他,看看能不能跟宮裡頭搞好關係。」
盛姒笑了。
「不可!」盛老太太臉色鐵青著拒絕,她搖著頭,「錦丫頭,宮裡就算了吧,這輩子咱們還是遠離那裡的好。」
她想到了冤死的兒子和兒媳,如果不是進了一趟宮,哪裡會落下被人買通謀害主子的罪名。
她再也不想經歷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