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這就去,您回去歇著吧,當心身體。」
盛姒留下大兒子和三兒子在這裡看著,帶著老二和老四準備往回走。
韓子棟催促著韓家媳婦趕快求情,不然明天到了縣衙,就沒辦法更改了。
韓家媳婦此時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不面子的了,她唯一的指望就是小兒子,如果小兒子沒了前程,那她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他嬸子,他嬸子,等等。」
韓家一行人追了出來,盛姒並沒有放慢腳步。
「他嬸子,我們的錯,多大的事兒啊,怪我,我給你賠不是了還不行嗎?」
韓家媳婦放低了身段,「子清的錯,你可千萬別怪在子棟的頭上啊,子清就在那,你要打要罵隨便,可千萬別毀了子棟啊。」
韓家大兒媳婦聽著這話,真是的無語死了,「娘,子清是為誰啊?您也太偏心了。」
「閉嘴,這裡沒你說話的份。」
「他嬸子,千錯萬錯都是我們的錯,我們認了,我們賠錢,你看多少錢您能消氣,子棟讀書是真的不容易,多少年了,就盼著出人頭地呢。」
盛姒看了眼屁都不放一個的始作俑者韓子棟,「讀了那麼多年聖賢書還能慫恿人干出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兒來,我看這書讀了也沒用,就算真的當了官也未必是個好官,何況還當不上。」
殺人誅心,換做平時,韓家媳婦肯定會懟回去,但此時卻蔫了。
「您就看在咱們一起逃荒過來的份上……」
「不提這個還好,一說起來我更不會心軟了。」盛姒主意已定,就不會更改了。
「嬸子,我給您磕頭了。」
盛姒冷笑,看著跪在地上磕頭都偷工減料的韓子棟,道「不過年不過節的,磕什麼頭啊,不過你要是非磕不可,我也是受得的。」
韓子棟見狀,磕也不是,不磕也不是。
盛姒搖搖頭,「留著你們的話,明日跟縣太爺大老爺說去吧。」
……
陳江海家裡,蠟燭燃著,陳江海並沒有睡,披著衣服在那裡唉聲嘆氣。
屋外是李家兩兄弟守著韓子清,韓子清疼得隔一會兒就發出一陣慘叫。
「小雲,你當時就不該攔著我勸你盛姑姑,這事兒鬧大了,對咱們村子的名聲不好。」
陳小雲搖了搖頭,「爹,難怪盛姑姑看不上你呢,今天我可算是知道了。」
來自親閨女的吐槽最為致命,陳江海的表情比吃了屎還精彩。
「瞎說啥呢?」陳江海示意閨女小聲點兒。
陳小雲冷哼,「您吶,快收起您的爛好心吧,韓家就是活該,自打他們家來了咱們蓮花村鬧出了多少事兒啊,如今也是自己找的,大男人有手有腳的幹什麼不好,非要偷雞摸狗。」
「再說了,韓子棟枉為讀書人,人家讀書人都是清高得很,看看他,整天不是招大姑娘就是逗小媳婦的,我看也沒心思讀書了。」
「可他畢竟是咱們村的讀書人,將來還指望他……」
「爹,咱們村可不只他一個讀書人,永喜也讀書呢,元寶也讀書呢。」
「可永喜不是不會說話嗎?」陳江海嘆了口氣,著實有些可惜了。
「有盛姑姑在,啥都有可能,就算不行,也不能為了名聲讓盛姑姑委屈,您沒看見韓子棟他娘剛來時多囂張啊?」
陳江海尷尬地點了點頭,現在想來都心有餘悸。
「您啊,別瞎操那個心了,也千萬別勸盛姑姑,記得,一定不要勸。」
然而,陳江海這會兒答應得好好的,可是第二天盛姒和韓家人來的時候,他又有些心軟了。
仍舊是這套說辭,想要內部解決,但盛姒不是沒給過韓家媳婦機會,可結果呢,她給臉不要臉,那就不能怪盛姒無情了。
邵雲英也來了,畢竟事關她的男人和她自己的未來。
不過死鴨子嘴硬,她也沒說什麼軟話,還責怪起了大伯哥韓子清連累了韓子棟。
韓家大兒媳婦忍無可忍跟邵雲英撕扯開來,邵雲英力氣沒有韓家大兒媳婦大,被推倒在地,結果她就見了紅。
韓家亂作一團,陳江海看向盛姒,想要她算了,但盛姒態度依舊。
憑什麼算了?
最終縣太爺判了韓子清在大牢里蹲上一個月,至於會不會影響韓子棟的科考,那就要看學政那頭了。
然而,韓家出了個小偷的事兒在全村都傳開了,如今人人見著韓家人都躲得遠遠的。
畢竟誰也不願意跟小偷為伍,誰知道哪天輪到自己的頭上。
另外邵雲英滑胎的事兒也傳得沸沸揚揚,畢竟才成親不久,哪能這麼快懷上孩子,還不是在成親前就幹了壞事兒了?
雖然兩個人成親了,可是邵雲英這輩子都會被人指指點點,活在大家的口誅筆伐之中。
陳國祥媳婦知道後,氣得不輕,可還是去看了看小產的妹妹,畢竟是有情分的。
可是一時沒忍住,就抱怨了幾句,「我就說這韓家不行,你不聽,現在好,你男人再會讀書都不行了,怕是都不能科考了。」
邵雲英自然也知道,可她嘴硬,就是不想服輸,「那又怎麼樣?讀書人餓不死,不能科考,還能幹別的,總比姐夫土裡刨食強。」
「他能幹啥?你看他五穀不分,四體不勤的樣子,唉……」
「大姐,你是來看我的還是來氣我的,是想看我的笑話是不是?」邵雲英氣呼呼地道。
「你走吧。」
邵雲英趕走了她姐姐就有些後悔了,韓家人仿佛被烏雲籠罩著一般,沒人說話,也沒人幹活,她就想喝口水都找不到人。
「娘,我要喝水。」
韓家媳婦直接舀了一瓢涼水,沒好氣地道「喝吧。」
「咋是涼的?」
「想喝熱的啊,自己燒去吧。」韓家媳婦看到邵雲英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們家子棟這樣都是這個女人害的。
「娘,我剛小產了,得坐空月子,不能喝涼的,您不知道嗎?」
「一個掃把星,事兒還真多,自打娶了你,我們家就沒好事兒,要不是你嘴饞,至於毀了子棟嗎?」
韓家媳婦越說越氣,直接把瓢里的冷水潑到了邵雲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