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不許這樣，這樣沒禮貌。」李香玉道。
妞妞撇嘴，「我不喜歡他，他是跟我搶娘的。」
李香玉無奈地搖了搖頭。
妞妞不接受陳秋生，直到三招回門，她依舊對陳秋生愛答不理，不過一聽說要去見外婆，妞妞就變了個樣子，乖得跟貓兒似的。
回門這天，盛姒依舊讓幾個兒子們告了假，除了讀書的老四外，讀書還是要緊的，總請假先生也不高興。
陳秋生拎著點心和酒進了盛姒家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敬，如今是他們的大姐夫了，不過看到小姨子，陳秋生依舊打怵。
「快坐吧，沒有外人，不用那麼客氣，妞妞，來外婆這裡。」盛姒早就準備了好吃的等著。
可小姑娘看到盛姒就跟見了老虎似的，嚇得大氣都不敢出，沒有了在家裡大霸道。
盛姒知道，原主對於外孫和外孫女沒有好臉色，更不親近，兩個孩子來家裡了，她不是打就是罵，給兩個娃兒留下了心理陰影。
盛姒也不強求，不過她還記得許望安說的話。
虎子的線索可能就在妞妞的身上。
「妞妞，吃水果呀。」盛姒柔聲說道，她不知道自己笑起來的樣子在小姑娘的眼裡是不是狼外婆。
妞妞搖頭，「妞妞不吃。」
「妞妞別怕，外婆不打你，也不罵你。」
妞妞從來沒見過這樣和顏悅色的外婆，以往也只有她娘給外婆錢的時候，她才能夠聽到幾句好聽的。
「真的嗎？」
「對啊，這都是給你的，你看，這是外婆做的花生牛乳糖，還有水果，都給妞妞。」
小孩子記吃不記打，也不記仇，她大著膽子問道「外婆，真的都給我？那妹妹和弟弟們呢？」
「他們有他們的，這就是妞妞的。」
妞妞看了眼李香玉，在她的鼓勵下，伸出了小手，抓了塊糖放進嘴裡，牛奶的香醇配上花生的脆香，裡面還有酸酸的果乾，味道很豐富。
「真好吃，外婆，我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糖。」妞妞甜甜地說道。
被糖收買後，她喊外婆的聲音都清脆了不少。
盛姒也笑了，「妞妞，外婆這裡還有好多好吃的，以後你可以經常來吃。」
「外婆不討厭妞妞嗎？」
「怎麼會討厭呢？外婆喜歡還來不及呢！」
盛姒想了想，儘管是原主的錯，也儘管眼前的是個小孩子，她還是願意低下頭道歉。
「妞妞，以前外婆凶，是外婆的錯，錯了就要改，外婆跟你保證，以後都不凶你了，好不好？」
「娘，她一個孩子，您怎麼還跟她說這些。」李香玉覺得不可思議
盛姒看著滿堂的兒女，道「你們呢也是當爹娘的人，沒當的以後也會當，別總拿自己是爹娘說事兒，錯了就得認，不能死要面子。」
老娘都這麼說了，哪個敢不依。
「尤其是你，老大，那閨女多好啊，別不知足。」
李永福嘴上硬著，心裡還是想要個兒子，一個就行。
盛姒放下身段跟妞妞主動道歉的舉動，讓妞妞又跟她親近了不少。
盛姒見狀，問道「妞妞，你爹把你跟哥哥賣給了誰啊？」
「不認識，一個好兇好兇的大娘，不過，沒賣我哥哥，只賣了我，他們說我哥哥是男娃，能夠傳宗接代，延續香火女娃是賠錢貨。」
小姑娘沒看到眾人臉上的憤怒以及李永福的羞愧，她歪著頭看向盛姒，「外婆，我明明吃沒有我哥哥多，為什麼我就賠錢呢？什麼是香火啊，為什麼我不可以，我哥哥就可以呢？」
盛姒心裡五味陳雜，李香玉那麼好的性子也忍不住罵胡家不是東西。
不過，也算是件好事兒。
妞妞被賣吃了不少的苦，虎子跟著胡家人，至少不會像妞妞這樣。
李香玉想到此，摟緊了女兒，「妞妞乖，別聽他們的，你是娘的寶，你哥哥也是。」
陳秋生知道此時自己該說句話，「娘，既然虎子沒有被賣，跟著胡家，那就好辦了，咱們把虎子接過來不就成了？」
「接是要接的，當時他們和離的時候，寫得清楚，兩個孩子都是要留給香玉的，只恨那胡家居然使詐，不過眼下胡家在哪兒，還不知道。」
「太無恥了。」陳秋生怒道，「不過虎子跟著他們，好歹是一家人，應該不會有危險。」
盛姒點頭，她也是這麼想的。
「妞妞能回來，多虧了舅舅，我還沒來得及好好謝謝他，他怎麼就走得這麼急呢？」
陳秋生也是在許望安跟他單獨說話的時候才知道的。
「不過不要緊，等過了年，我跟香玉帶著妞妞去好好謝謝他老人家。」
李家人看了看陳秋生，目光落在了李香玉的臉上。
李香玉搖了搖頭，柔聲道「我沒跟他說。」
「說什麼？」陳秋生有點懵。
「唉……那根本就不是我們的舅舅，就是我們逃荒的路上撿到的，人家住在哪兒，我們也不知道。」李香蘭攤手。
「那怎麼辦？我怎麼謝人家啊。」陳秋生道。
盛姒擺擺手，「這事兒以後再說，妞妞，想吃什麼呀？外婆去給你做。」
「外婆，你怎麼跟以前不一樣了啊。」
盛姒笑笑，「哪裡不一樣了？」
「好看了，愛笑了，對妞妞也好了，我好喜歡現在的外婆啊。」
門口三小隻齊聲說道「我們也喜歡，妞妞姐，我們去玩吧。」
「娘，西瓜地那不能沒人，我今晚就去吧。」陳秋生主動說道。
盛姒是這麼想的，可是新婚燕爾，正該是如膠似漆的時候，她沒忍心把兩口子分開。
「你們剛成親，這兩天讓永福跟老三盯著也行。」
「沒事兒，還是我去吧，他們兩個白天都有活干，晚上再醒著，身體吃不消。」
盛姒看了眼大女兒，覺得這裡面有事兒，再一想外孫女對陳秋生的態度，也就明白了個大概。
這倆人怕是還沒正式到一塊堆呢。
「你要是覺得行，我自然沒意見。」
「我行，妞妞剛回來，孩子在外頭吃了苦，我想讓她跟她娘多親近親近。」陳秋生把責任攬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