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畫像……」
盛姒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點了點頭,重新給畫了一幅,也是用的素描的畫法,看著人物更加真實立體了。
「您可真是幫了我的大忙啊。」
盛姒笑笑,「大人客氣了,早知捉拿到逃犯,我們老百姓心裡也踏實。」 ❃✵
董自安派人把盛姒畫的幾幅畫張貼到了人流多的街上去。
董自安拉著盛姒在宅子裡轉了一大圈,還想著去看看每一個房間。
盛姒看出來了,他就是不想讓自己走,「子晉,過幾日我得了空再來看你,不過你得好好讀書,將來像你父親一樣當個好官,造福老百姓。」
董子晉點了點頭,「乾娘,我會努力的。」
盛姒出了董家,就去約定好的地方跟兒女們見面。
豈料李香蘭卻噘著嘴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這是誰惹著我們家香蘭小姐了?」盛姒打趣地問道。
李香蘭嘆了口氣,「娘,您不知道我跟三哥走了好幾家鋪子了,人家要麼就是覺得絨花不行,要麼就是給幾文錢,別說工錢了,就是本錢都抵不上。」
盛姒輕笑,「那不然呢?你以為做生意就那麼簡單呢?」
盛姒覺得初期讓她碰碰壁也是好事,搓搓小閨女的傲氣。
「娘,您還說風涼話,快想想這絨花怎麼辦吧?我還想掙錢呢。」
盛姒沉思了會兒,既然這些鋪子的老闆們這麼沒眼光,那她就只能去那裡了。
桃花塢。
這名字很有意思,奈何是個風月場所。
盛姒也算是輕車熟路,如今是白天,姑娘們也有些慵懶,不似晚上那般風情萬種。
盛姒看到了門口的大手,竟然還是個熟人。
「咋又是你,你又來贖人了?」高個的壯漢就是那日抓王氏的那個,他也認出盛姒來了。
「我來跟你們老闆做生意。」盛姒笑道。
壯漢誤會了,他在李香蘭的臉上打量了一番後,滿意地點點頭,「不錯,可比上次那個王春美強多了。」
「呸!」李香蘭大怒,「想啥呢,這是我娘,她才不捨得賣我呢,我們是做別的生意。」
男人也有些尷尬,他剛剛還想呢,連私奔的兒媳婦這個女人都願意拉一把,應該是個好人才對啊。
咋還做起買賣人的勾當了呢?
「大兄弟,你們老闆娘在嗎?」盛姒從荷包里掏出一些銅板,「我真的找她有事兒。」
男人掂量了下銅板的重量,不算少,「等著吧,我們老闆娘要是沒睡覺的話還好,睡著了,那我也不敢去打擾。」
男人轉頭往裡走,盛姒則繼續留在原地等候。
「娘,你咋來這種地方啊?」李香蘭壓低了聲音有些嫌棄地道。
「咱們做的是正經生意,客人是誰有什麼關係?」
而且盛姒覺得,煙花之地那就是女人們爭奇鬥豔的娛樂場啊,走在時代的最前沿,那應該能夠接受得了好看新鮮的事物。
壯漢拿了錢也是真辦了事兒,恰好老闆娘還沒睡,她聽說是盛姒來了,頓時來了精神,這個女人居然要跟自己做生意,真是有意思。
「把她帶進來吧。」老闆娘吩咐壯漢道。
片刻後,盛姒自己進來了,她再三思量,兒子和女兒還是不要進來了。
免得被人看見了,影響他們的名聲。
自己不在意,可他們的路還長著呢,便讓他們兄妹在車裡頭等著自己。
女人姿態嫵媚,抽著翡翠的菸袋鍋子,煙霧繚繞,別樣的風情,她算不上一等一的美人,但是卻很有韻味。
「你膽子可不小啊,居然還敢來。」女人抬了抬眸子,「坐吧。」
盛姒微微頷首,「多謝老闆娘,瞧您說的,您又不是那吃人的老虎,咬人的野狼,像您這樣的美人,連我這個女人看了都想再看,我有什麼不敢來的!」
「哎呀,別人說這話我是信的,可是你……」女人搖搖頭,「你還是自己照照鏡子吧,在你跟前,我可不敢說是美人。」
盛姒臉頰微微泛紅,她承認自己的臉蛋很漂亮,這應該不算凡爾賽吧?
「您過獎了。」
「你就不用謙虛了,經過我手的女人多得數不過來,我說你好看那你就是好看,不要質疑我的眼光。」
我不要聽你說,我要聽我說。
盛姒覺得這位女老闆很有霸總的作風啊。
她喜歡。
「聽說你要跟我做生意?男人們晚上干不正經的事兒的時候都往我們桃花塢跑,可是到了白天該干正經事兒的時候,男人們又嫌棄我們這地方了。」
女人挑眉,看了看盛姒的木頭盒子,「你想跟我做什麼生意。」
「我跟您做美的生意。」盛姒說著打開了盒子的蓋,一朵朵或是艷麗,或是素雅的絨花呈現在了女人的眼前。
女人端正了身子,把翡翠菸袋遞給一旁的婢女,「拿過來我瞧瞧。」
盛姒把盒子遞了過去,懂的人,不用她多說什麼。
女人看了看盛姒,「這是……你做的?」
「是我閨女和兒媳婦。」
「兒媳婦?」
盛姒輕笑,「不是上次那個,我還有一個兒媳婦。」
「難怪,我就說嘛,你看著也不像是那麼蠢的女人,這是什麼花啊?我竟然不曾見過?」
「這叫絨花,是我老家的一種做法,很少人知道,我又自己改了下,就有了現在的樣子。」
女人知道很多手藝都是不外傳的,所以她也不問那麼多,「煙翠,去叫幾個沒睡的姑娘過來。」
婢女放下菸袋鍋子打開門就出去了,很快樓道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女人們聲音吳儂,身姿妖嬈,「紅豆姐,大白天的您找我們過來幹什麼呀,人家剛要睡。」
女人說著還打了個哈欠,看她的樣子,是真的乏了。
老闆娘指了指身旁桌子上放著的盒子,「你們戴上給我瞧瞧。」
「什麼呀!」
女人說著,卻不敢違抗,說明老闆娘還是有很有威信的。
「這個我的。」
「我喜歡這個。」
「我先看到的,你怎麼回事兒啊?」
幾個女人推推搡搡,各自都選了自己喜歡的絨花戴在了頭上。
老闆娘看著幾個女人,勾了勾唇,「我買了!」
盛姒勾唇,「不,這幾個算是我送給姑娘們的。」
老闆娘看著盛姒,「我怎麼聽不懂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