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瑤沒有隱瞞遲城的事,遲雯早晚會知道,不如早些讓她接受現實。
聽罷,遲雯猶如五雷轟頂一般,壓在心裡的思念在這一刻爆發出來,或許是太過痛苦,遲雯將信件緊緊抱住,放在胸口上,但卻聽不見一絲哭喊之聲。
坐在遲雯對面的沈夏瑤,卻能感受到她的悲傷,極致的悲傷是不會大喊大鬧的。
沈夏瑤有些感觸,遲城和遲雯兩姐弟相依為命,在對方心裡都占著無比重要的位置,這種來自兄弟姐妹的情意,是沈夏瑤不曾感受到的。
「遲雯,遲城立了軍功,這是兵部的封賞!」
說話間,紅櫻將另一個信封遞給了遲雯,遲雯顫抖接過,不打開她就已經知道,這是他弟弟用命換來的錢。
想到這,遲雯更加傷心了,無聲的哭泣更加悲傷。
沈夏瑤起身拍了拍遲雯的肩膀,「遲城走之前,心裡最掛念的就是你,他擔心你在夫家受委屈,今日之後,希望你堅強起來,不要辜負他的期望!」
說罷,沈夏瑤便離開了茶館,前腳剛踏出去,後面便傳來遲雯痛哭之聲。
紅櫻不忍回頭看了一眼,「王妃,我們要不要去安慰安慰她?」
沈夏瑤搖頭,繼續往前走,「家人離世,這種悲傷不是安慰就可以消淡的,還是得好好哭一場,發泄出來!」
紅櫻跟上沈夏瑤,聽著茶館傳來的哭聲,還是忍不住的擔心。
「這段時間你盯著遲雯,若是她婆家敢打這筆錢的主意,絕不手軟!」
「是!」
紅櫻一口應下,嘴角也露出笑意,王妃果然好心腸,心裡還是擔心她的。
一連三天紅櫻都暗藏在遲雯附近,唯恐她的婆家打這筆錢的主意,不過現在看來是她們多慮了。
「啟稟王妃,遲雯比奴婢想像中的聰明很多,這筆錢她婆家並未發現,她也藏得很好,她還給遲城立了衣冠冢,就在城外的樹林裡!」
沈夏瑤悠閒地吃著瓜果,一旁連枝為其扇著扇子,「既然她能處理好此事,那你就不用盯著了。」
「是!」
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天氣也越來越熱,沈夏瑤去往鶴山觀的時候都少了。
紅櫻和連枝很是有眼色地退了下去,伍峰也退出了房間,屋內只剩沈夏瑤和辛璟元二人。
沈夏瑤起身,握住辛璟元的輪椅,猛地用力,直接把辛璟元震了出去。
起身之後的辛璟元踉蹌的兩步,險些摔在地上,「沈夏瑤,你幹什麼?」
沈夏瑤揚起唇角,再次用力,將辛璟元的輪椅推到了離他最遠的地方,
「王爺這不是能走嗎?以後在本王妃面前王爺不必偽裝,本王妃為王爺診治,若是王爺總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本王妃如何知道王爺恢復的情況!」
辛璟元輕哼,不得不說沈夏瑤的醫術確實厲害,經過這段時間的治療,明顯覺得身子好了很多,就連起身走路都比之前堅持的時間長了,
不過還是不能脫離輪椅,長時間站立,雙腿還是會產生巨疼。
「本王雙腿殘疾,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若是哪日本王腿好了,那天下之人豈不是覺得本王在說謊?」
「王爺想多了,本王妃的意思是,只有你我二人的情況下,王爺可以起身走走,省得這剛治好的腿,又壞掉!」
沈夏瑤邊說邊靠近辛璟元,那眼底的微表情,透著心裡的不懷好意。
「王爺,你的腿逐漸好轉,那王爺不舉之症,本王妃是否現在可以開始診治!」
說完,沈夏瑤不給辛璟元反應的機會,蹲下身子就要拖辛璟元褲子,這可把辛璟元嚇了一跳,一把抓緊自己的褲腰帶。
「沈夏瑤你是流氓嗎?怎麼腦子裡竟是這等下流之事!」
「王爺此話何意?難不成王爺想要不舉一輩子?若是這樣,王爺還不如進宮做太監!」
辛璟元整理著自己的褲子,看著存有怨氣的沈夏瑤,不禁嘆息一聲。
沈夏瑤也太過瘋狂了,這種事情本王還沒做好準備,她就脫本王褲子,真是女流氓。
被她這麼一搞,本王險些忘了,來此要說的事情。
辛璟元整理好褲子,輕了輕嗓子,
「咳咳......
宮裡來人傳話,說讓你進宮一趟!」
沈夏瑤躺在床上,心裡的怨氣還沒有發泄出來,一口否決,「不去!」
「當真?若真不去,那本王就派人說王妃生病了,不便進宮!」
「等等!」沈夏瑤猛地起身,看向辛璟元問道:「是誰讓本王妃進宮的?」
「皇太后!」
辛璟元走到自己的輪椅一側,將它拉了出來,再一次的坐了上去。
皇太后?
她找本王妃進宮做什麼?
「連枝,伺候更衣,本王妃要進宮!」
沈夏瑤坐在鏡子前面,透過鏡子看向辛璟元,「王爺去不去?」
「傳話之人說要王妃進宮,並未提到本王!」
「哦~~看來王爺還是那麼不受待見啊!」沈夏瑤故意說道。
辛璟元:「......」
「王妃的嘴還是一樣的厲害!」
說罷,辛璟元便出了房間。
沈夏瑤挑了一件淺色衣服換上,衣裙飄飄,襯得臉蛋白皙光澤,尤其那一笑帶出的酒窩,更是顯得整個人陽光可愛幾分。
與此同時。
慈寧宮。
皇后薛瑾手裡新換的佛珠,比之前的更大上一圈,轉動起來,也更為順手一些。
天氣變得炎熱,宮女手裡的扇子從未停下過。
一旁坐著的沈嫣然,額頭已經冒出微汗,手裡的帕子快要被摳出一個洞來。
「母后......」
「嫣然,你不過單兒側妃,這聲母後有些逾越了!」
薛瑾眼睛都沒有睜開一下,沒有絲毫情緒的一言,嚇得沈嫣然心裡怦怦直跳,急忙站起身來,屈膝俯身行禮,
「皇后娘娘恕罪,是嫣然逾越了!」
薛瑾擺了擺手,示意沈嫣然坐下。
「聽聞四王府近些時日總是有萬花樓女子送進去,此事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