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瑤盤腿坐在床榻里側,將辛璟元的外衣脫下,擺弄好姿勢之後,便從腰間要出一個小瓷瓶,放在了床頭上。
「王爺,得罪了!」
話語剛落,沈夏瑤便取下了辛璟元的面具。
「沈夏瑤你個瘋子,你要幹什麼?」
辛璟元心頭一窒,怒呵一聲。
這呵斥的聲音,傳到了外面伍峰的耳朵里。
「完了,完了,王爺明天定要殺了我,這可怎麼辦?」
任憑伍峰怎麼努力都打不開房間的門,心如死灰的他,只能默默祈禱沈夏瑤不要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面具被解開,那觸目驚心的傷疤,再次出現在沈夏瑤眼前。
沈夏瑤倒吸一口涼氣,目光緊盯辛璟元的臉,微微蹙眉,仔細看著他的傷疤。
這傷疤不像是一刀為之,而是一刀下去,傷好,又是一刀,如此反覆才形成這個鬼樣子。
這傷是辛璟元的痛,是他不願展現於人前的一面,現在他想殺死沈夏瑤的心更加強烈了。
「沈夏瑤,你就是個畜生,現在趕緊把本王的面具帶上,本王還能留你一個全屍,不然本王讓你生不如死!」
辛璟元癱軟在床上,除了一張嘴,其他都不能動,隱忍這麼久,第一次有想要不顧一切打死對方的想法。
沈夏瑤像是沒有聽見辛璟元的辱罵一般,抬起手,輕輕觸碰了一下辛璟元臉上的疤痕。
受辱畫面再次出現在了眼前。
沈夏瑤心裡猛顫,神情凝重,不忍在繼續看下去,「原來你在南延受了這麼多的屈辱!你是如何堅持下來的?」
「本王的事不要你管,你滾開!」
「本王妃說了,自本王妃來到這個世界,我們就綁定到一起了,你擺脫不掉我的!」
沈夏瑤拿起瓷瓶,剜出一些裡面的東西放在掌心上。
「王爺臉上的傷疤,傷勢過深,恢復過程可能有些緩慢,不過王爺放心,總會好的!」
辛璟元已經不願在與沈夏瑤說些什麼,閉上眼睛,心裡全是怨氣。
但這藥膏塗抹在自己臉上,竟是冰冰涼涼,十分舒服,連瘙癢的感覺也沒有了。
塗抹完畢,沈夏瑤為辛璟元掖了掖被子,然後吹滅了燭火,躺在了辛璟元的一側。
可能是太過睏乏了,剛躺下沒多久的沈夏瑤,便沉睡了過去。
沈府。
「父親,你一定要為女兒報仇啊,那沈夏瑤把女兒吊在懸崖邊上,還羞辱女兒,若不是女兒抓得緊,現在父親看到的就是一具屍體了!」
沈嫣然痛哭流涕,抽泣得根本止不住,眼淚鼻涕一把一把地掉。
「混帳,混帳東西!」
沈仲遠不斷地拍打桌子,發泄心裡的怒意。
「父親,那沈夏瑤太過囂張,根本不把父親放在眼裡,父親定要殺了她!」
她何止不把我放在眼裡,她是任何人都不放在眼裡。
沈仲遠嘆息一聲,很是無措,之前進宮告狀,皇后娘娘都奈何不了她,自己又有什麼法子!
韓淑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沈嫣然,心裡悲痛萬分,眼淚也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韓淑抱著沈嫣然哭成一團,姍姍來遲的沈老夫人,也聽了個大概,張口就是對韓淑的辱罵,
「瞧瞧你生了個什麼混帳東西,當初我就說直接把她掐死,你們非不聽,不讓接回都,你們還不聽,瞧瞧她剛回來沒多久,就把沈家搞成了什麼樣子!」
沈老夫人對沈嫣然也沒有同情。
「她把你吊在懸崖上,你就不能抱著她和她同歸於盡,她若死了,說不定成瑞就可以醒來了!」
韓淑紅著眼眶,瞪了沈老夫人一眼,「母親,嫣然可是你的親孫女,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
「成瑞還是我的親孫子呢!成瑞不醒,我這心比刀子割的還要痛,若是她和那孽障同歸於盡,可以讓成瑞醒來,那也是值得的!」
沈嫣然恨太陽穴突突直跳。
成瑞,成瑞!
你個老不死的眼裡只有你的孫子,等我嫁給四王爺,第一個殺了沈夏瑤,第二個就殺了你個老不死的!
「母親,你這般......」
「閉嘴,都不要吵了!」沈仲遠打斷韓淑的話,緊握的拳頭,猛錘在桌子上。
『啪』的一聲,眾人都不敢再言語。
沈老夫人冷哼一聲,拐杖敲擊了一下地面,
「哼,我也是乏了,這件事情最好快些處理,不要再讓我聽到關於那孽障的事情!」
沈老夫人離開之後,韓淑和沈嫣然掛著淚水的眼睛,再次轉向沈仲遠。
「老爺,你一定要為嫣然做主啊!」
「這件事情我不會不管的,但是嫣然這麼晚才回來,還是被男子送回來的,此事不可張揚,決不能讓四王爺知道,免得他起疑心,讓這婚事再生差池!」
「是,可是外面之人...」
韓淑看了一眼外面等著沈家獎賞的農夫。
沈仲遠眼中透出一股殺意。
「此事我自會處理,你們先下去吧!」
「是,老爺!」
隨後沈仲遠擺手,身邊上前幾個家丁。
「將他處理掉,做得乾淨些,不要讓官府起疑!」
「是!」
「將小姐的丫鬟也一併處理了!」
「是!」
翌日清晨。
七王府。
辛璟元醒來的時候,沈夏瑤早已不在身邊。
挪動了一下身子,定身符也沒了作用,將符紙撕下,扔在了地上。
聽到屋內有動靜,孫無和伍峰趕緊推門而進。
見辛璟元已經醒來,急忙上前,「王爺,您醒了!」
伍峰站在孫無後面,生怕辛璟元一掌劈了自己。
辛璟元用雙臂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孫無和伍峰張大嘴巴,瞬間驚住。
「王爺,你的臉!」
辛璟元皺眉,「本王的臉怎麼了?」
伍峰很有眼色地遞來了鏡子,說道:「王爺臉上的傷疤,似乎淡了一些!」
辛璟元接過鏡子,仔細看了一眼。
確實淡了一些,難不成是沈夏瑤的藥膏起了作用,若真如此,有望重回容顏巔峰啊。